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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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听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她很想上前看看那两人的长相,却怎么也看不清。

画面一转,就变成了她和沈瑾年。

在他娶吕念芸,她第一次与他置气后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就传来吕念芸有身孕的喜讯。

她与他成婚许久,却一直未有所出,这个孩子的到来他自是欢喜,可是她不喜欢。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他们赌气一个月,他都不曾哄过她,骄傲如她,自是不愿低头,两人便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吕念芸害喜害的厉害,人也虚弱的紧,经常有气无力的,时常卧床不起。

这日她好受点了,便心血来潮出门走了走。

因为怀孕,她已经许久都不曾来过她的院子请安,如今能下地了,又路过她的院子,便进来赔罪。

那时她虽嫉妒吕念芸有了他的骨肉,却万不敢做那草菅人命的事情,也没为难吕念芸,不过是与她喝了两杯清茶,吃了几块点心,说了几句话,又命人送了些礼。

可即便她什么都没做,回去后吕念芸还是小产了。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婉容还替她担忧,怕沈瑾年会误会什么。

她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知道,断不会把我往歪处想。”

不想这话说的太满太自信!

当晚沈瑾年就怒气冲冲地找了来,见着她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格外愤怒失望地看着她。

她从未见过他发火,那是第一次,他就连发火都是那样的沉默。

即便不问,那一巴掌,她也什么都懂了,他不信她!

既然他都不信她,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苦苦哀求他相信她?那不是她的风格。

或许是太难过,又或许是太憋屈,司南听雪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她的心里还在想,就是他一次次的不信她,才把她一步一步的逼上面目狰狞的绝路!

“你醒了?”沈瑾年少年有为的面孔凑了过来,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里面都是欢喜。

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司南听雪的情绪还在委屈和悲愤中,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然后一挥手就给他一耳光。

她凭什么不能还手?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又凭什么被污蔑?

前一刻还因为她醒来而高兴的沈瑾年下一刻就笑意全无,沉下脸来。

房间里原本活跃的气氛也跟着鸦雀无声。

沈瑾年被那一巴掌扇的偏过脸去,似是被打蒙了,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没有回神。

屋中的人也久久都没有回神。

手有点疼,司南听雪后知后觉的回神,终于明白这不是在梦里,而眼前这个沈瑾年,是沈瑾年又不是那个沈瑾年。

想到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想,就沈瑾年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的事情,她此时给他一耳光也算合情合理吧?

愣了一阵后,沈瑾年起身就走了,带起一阵风,冷得众人瑟瑟发抖。

婉容倒了杯水担忧地上前,“郡主这回是真的得罪六殿下了。”

得罪就得罪了呗,反正她也没想跟他和睦相处。

————

天启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许是如此,天启帝乃至下面的皇子血液里都流着好斗的血性。

每年年节前,陛下都会去围猎场冬猎一场,今年也不列外。

上一世的冬猎,司南听雪因为得了风寒而没有出席,这一次,她身体健康,就是不想去,也会有人拉上她。

这不?沈凌蓉已经在吩咐人帮她整理行装,无论如何都要带上她一块儿去。

外面阳光明媚,这么好的天气,的确适合出去走走,围猎场上的杀伐光是想想都让人血液沸腾,偏她是女子,不能与他们一般策马奔腾,提弓射箭。

司南听雪和沈凌蓉同乘一辆马车,司南听雪正冲着茶,就听把头探出马车外的沈凌蓉欣喜地叫了一声:“皇兄。”

手一抖,茶水就溢了出来,烫在她的指尖上,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嗯。”沈瑾年瞥了眼里面沉静的女子,一夹马腹,朝前跑去。

沈凌蓉有点遗憾,不满撇嘴:“他怎么就走了呢?”

再看司南听雪,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宫中,人多眼杂,什么事情藏得住?所以这两人闹别扭的事情这宫里谁不知道?

“给。”把冲好的茶递给她,接过茶,沈凌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对司南听雪说:

“表姐,等到了地方,我们也去骑马吧?”

司南听雪扫了她一眼,状似嫌弃:“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啊!”她以为她也不会,便拉着她兴奋道:“叫我哥教我们。”

司南听雪似笑非笑,呸!她需要他教?

到了地方,下人们正安营扎寨,就见吕念芸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她荷叶边的裙角随着她袅袅婷婷的步伐摆动,极是好看,美得像幅画。

司南听雪眯了眯眼睛,这么一个美人,男人不动心,属实不正常。

因为她的大度和宽容,吕念芸特地来对她说了一声谢。

看着她柔弱娇丽的身影,司南听雪觉得好笑,上一世,就是因为她,她才与沈瑾年闹了一场。

也因此,她与她之间从不和睦到敌人。

这一世,她不过就是装腔作势了一下,她就当她是恩人?

不过她也的确是做了一回好人,既然她要感激她,她受着便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司南听雪格外热情的与吕念芸以姐姐妹妹相称,她才十三岁,吕念芸比她大两岁,自然是姐姐。

一番盛情下来,上一世势同水火的两人如今见面却是情同手足,司南听雪自己都觉得玩味好笑。

吕念芸走的时候,她还送了她好些的东西,觉得不好意思,吕念芸约了司南听雪年节的时候一起去赏花灯。

“好啊好啊。”司南听雪天真无邪,欣然接受了她的邀约。

等人走了,婉音不对味了,毕竟那人将来是要与自家主子平分一个相公的,她哪里能对那人友好得起来?

“郡主还真拿她当姐妹啊?”

司南听雪笑了笑:“有何不可?”

婉音那个气啊,她家郡主是真傻还是假傻?

躲着脚,婉音对沈凌蓉说:“公主您快说说她!”

沈凌蓉气呼呼又阴阳怪气的:“就怕到时候你拿人家当姐妹,人家不一定把你当姐妹。”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司南听雪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行啦我又不傻,你要是再气,这里就要炸了。”

听她这样说,婉音等人才放下心来,她们还真以为自家郡主要跟那个情敌当姐妹呢。

笑眯眯地盯着吕念芸渐渐模糊的背影,沈凌蓉的眸色变得狡诈危险起来。

“奴婢做了芙蓉糕哦。”秋菊扬声。

秋菊做的点心,那是没话说,司南听雪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等她拿出来,司南听雪来不及伸手,就被沈凌蓉一抢而光。

连盘子一起抢走的她狂笑不止:“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了。”

见没了,婉音抱怨:“秋菊不够啊,你就不能多做一点吗?”

秋兰笑着接过话:“秋菊,我可是看见你做了很多,快说,你是不是藏私了?”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秋菊急急否认:“别瞎说。”

“真的没有吗?还不老实交代。”

招架不住婉音和秋兰的围攻,秋菊渐渐败下阵来,脸上的表情也扭扭捏捏的,明显有事。

司南听雪也瞧出些名堂来,忍不住笑问了一句:“秋菊,你该不会是真的藏私了吧?”

本是一句揶揄之词,却吓得秋菊往地上一跪:“郡主赎罪。”

随着她这一跪,众人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起来。

“奴婢实在不愿郡主和殿下不愉快,所以私自多做了一份芙蓉糕以郡主的名义给殿下送去了。”

司南听雪一听,有些生气,当即喝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秋菊吓得一抖:“奴婢只是想郡主和殿下快点和好。”

和好?搞得好像她和他感情很好一样!

婉容等人纷纷跪下来求情。

婉容:“郡主,秋菊也是想您好,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一次吧。”

秋兰:“是啊郡主,您和殿下闹不愉快,别说秋菊急,我们其实也很急。”

婉音:“奴婢不觉得秋菊有错,为主子着想,她也的确没做错什么,郡主更不应该罚她。”

司南听雪本就对沈瑾年没好感,结果这些丫头一个个的都胳膊肘往外拐,听得她一肚子气。

沈瑾年到底哪里好?以至于她们一个个的心思都向着他!

想她上一世落马之后,她们这几个人,沈瑾年可曾护过一分?真是一帮傻丫头!

越想越气,她当即吼了句:“你们到底是谁的丫头?”

众人沉默下来,婉容意识到什么,忙认罪:“奴婢知错。”

见她认罪,众人也再不敢说什么,也跟着认罪。

司南听雪心底的怒气这才平复一些,“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

她本就不想与沈瑾年再有什么牵扯,这些丫头却一个个心往沈瑾年身上偏,这怎么得了?

难道她们还想落得上一世那个下场不成?

这种心思,不能助长,必须扼制!

想了想,司南听雪又沉沉道:“若是再有下次,自己收拾行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听见了吗?”

“是。”

刚训斥完,就听一道风流不羁的声音道:“郡主好威风。”

抬眼一瞧,竟然是陆鸣。

看见故人,婉音婉容都是一阵欢喜,虽然这个故人曾经经常带着她家主子闯祸,连带着她们一起受牵连被罚。

“陆公子!”

陆鸣朝两人招了招手,没正形地打招呼:“两位美女真是好久不见哇。”

婉容笑着打趣:“陆公子,许久不见,您还是没长大呀。”

“你怎么来了?”司南听雪问,如今她父亲战死沙场,陆父接任她父之职,新官上任,手里又握着兵权,这京中权贵,谁不想拉着?

真担心他被人盯着,被人抓着把柄,成为他人要挟他的砝码,而眼前这个人,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自如。

扫了她一眼,猜到她的心思,陆鸣道:“爷可是光明正大来的,来这儿可是得了陛下应允的。”

听他这样说,司南听雪这才松了口气。

自顾自地往椅子上一坐,他用司南听雪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司南听雪本想阻止他用自己用过的杯子喝茶,不过就他这脾性,想来阻止也无用,便只好算了,只得吩咐秋兰秋菊去准备点点心,再重新上一壶茶。

秋兰秋菊待她虽不错,可毕竟是皇后派来的婢女,她们若是做的不对,她自然可以训斥,却不能托付,所以有些事情,她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她们不知道,就等于皇后不知道,她做是那些事情,也不宜让皇后知道。

喝了一杯茶后,陆鸣这才说:“店铺遇到点麻烦,开张可能要推迟。”

“什么麻烦?”司南听雪问:“难道是张文山?”

陆鸣摇头,“比这个还要棘手。”

“什么事?”司南听雪凝眉,心中不安。

这个店铺,给予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出了命案。”

司南听雪一愣,凝着眉若有所思,随即她听他问:“沈瑾年在廷尉府任职?”

愣了愣,司南听雪抿着唇没说话,心里有些犹豫。

陆鸣道:“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会解决,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能如期开张了。”

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陆鸣又道:“你选中的那个人也与我们达成了合作,按照你的要求,日后我们对他只提供消息。”

“嗯。”司南听雪点了点头,有他在,她倒是并不担心这些。

“对了,名字你想好了吗?”

司南听雪随口捏了个名字:“春风得意,就叫春风楼。”

陆鸣笑着点了点头:“那样的地方,谁去不是春风得意?你还真会取名。”

司南听雪白了他一眼。

他揶揄道:“话说,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不带六殿下去逛逛?捧个场也好啊!”

司南听雪又是一记白眼。

陆鸣有些不对味了:“舍不得啊?怕他被别的美女把魂儿给勾走了?”

司南听雪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要不你去把他的魂儿勾走?”

陆鸣撇嘴摇头:“我可没那个能耐。”

秋兰把新的茶水送了上来,两人便没再聊这些,而是换了话题。

没过多久,秋菊的点心也送了上来,陆鸣尝了一块后一顿夸赞,走的时候还打包了一些,就差没把盘子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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