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年来了？司南听雪一愣，垂下手往皇后面前一跪，女儿家娇嗔拿乔的姿态尽显。

“姑母，侄女现在还不想见他。”她委屈地耷拉下头，“侄女虽帮吕小姐说了那些话，但一码归一码，那并不代表侄女不生气，甚至是原谅他，所以……姑母可以让侄女避一避吗？”

皇后和晋姑姑纷纷笑起来。

皇后：“你这丫头！”

晋姑姑：“娘娘，这丫头是个性情中人。”

司南听雪有些不好意思，软软的带着些急切地叫了声：“姑母————”

皇后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到后面去避避。”

“谢姑母。”匆匆道了谢，司南听雪忙起身到屏风后面避难。

她刚走到屏风后面，沈瑾年后脚就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坐吧。”

“谢母后。”

“听说吕家小姐因为担心你，昨晚特地扮成宫女混入晨轩殿去探望你了？”

“是母后。”

皇后凝眉：“此事如今这宫里宫外怕是都要传开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瑾年拱手：“孩儿听母后的。”

听着他一板一眼的回答，规规矩矩的态度，司南听雪腹诽，对啊，这才是他沈瑾年该有的模样啊！为什么到了她这儿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思考了一下，将司南听雪的话在心底过了一遍，皇后这才说：“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算了，偏那是吕大人的掌上明珠，不得草草了事，事情闹成这样，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吕大人不会善罢甘休，反正你早晚也是要纳妾的，就娶了那吕二小姐吧。”

“儿臣听母后安排。”

皇后不甚在意道：“既然你已定了王妃人选，就娶她为侧妃吧，虽委屈了吕二小姐，不过想来她应该也是愿意的。”

沈瑾年没有反对，规规矩矩的还是那句话：“儿臣听母妃安排。”

对这个过继而来的儿子，皇后一直都很满意，他优秀乖巧，事事都不需要她操心，小小年纪便已在朝中某得职位，虽不是什么要职，办事却深得陛下喜欢。

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后道：“你若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说。”

沈瑾年拱手：“儿臣只有一个条件。”

“说吧。”

“儿臣想五年之后一起举行婚礼。”

没想到他的条件是这个，皇后惊诧过后与晋姑姑默契的莞尔一笑，“好，依你。”

“谢母后成全。”

皇后心情好，便早早的放了沈瑾年去学习，也没想五年后吕念芸多少岁，会不会耽误人家姑娘。

等沈瑾年走了，皇后这才把司南听雪叫出来笑眯眯地打趣：“他刚才的话你听见了？”

“侄女听见了。”

皇后愉悦地逗弄她：“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提这样一个要求？”

司南听雪挑眉，明知道皇后这话里的意思是沈瑾年是为了她才推迟了与吕念芸的婚礼，偏她就是要故作不知：“侄女不知。”

开什么玩笑？沈瑾年为了她推迟与吕念芸的婚礼？这话搁在上一世她或许会信，会娇羞不已，这一世，打死她都不会再信！

皇后揶揄：“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作不知？”

司南听雪不得不辛苦地配合着娇羞地半嗔半怒：“姑母！”

这一声万般无奈又不好意思的姑母逗得皇后和晋姑姑纷纷掩唇低笑：“哟，害羞了？”

司南听雪落荒而逃：“侄女告退了。”

从栖凤殿出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这戏演的真辛苦，她脸上的表情僵得都快要演不下去了。

从栖凤殿中走出来没多远，她就感觉到后面有人来势汹汹，明知或许有危险，偏她还不能躲。

看了看周围的宫女，若是有危险，她们只怕早就大惊失色了，司南听雪的心安定不少。

“殿下。”

见她们行礼，司南听雪这才猜测来人十有八九是沈瑾年，他还没走？

刚转身，沈瑾年就一步定格在她面前，两人挨的极近，他的下巴险些磕在她的头顶上，他眯着锋芒的眼睛，唇角扬起的弧度格外不怀好意。

吓得她忙要往后退，正要问他有事？就被他搂住腰，扣着脖子堵住了唇。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挣扎起来，他却纹丝不动。

这不是一个吻，而是报复地撕咬，他狠咬了一下她的唇，疼得她汗毛直立，出了一身薄汗这才放开她。

他明明就笑的凉薄，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他捧着她的脸：“你说，今儿的事若是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

她怒视着他，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指腹温柔缱绻地摩挲着她被咬破的唇，擦掉那上面冒出来的殷红：“他们会说六殿下新纳侧妃，晨阳郡主气急败坏，六殿下哄得晨阳郡主芳心？还是会说六殿下与晨阳郡主未婚便已琴瑟和鸣？”

那血怎么也止不住，他干脆也不费那个神了，一把捏起她的下颚，突然的力道让司南听雪的头跟着猛然抬起。

他笑眯眯地，邪气肆意地问：“这两个说辞你更喜欢哪个？”

司南听雪凝着眉，觉得这场景格外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似的，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经历过。

刚有这样的想法，又被她推翻，她不可能经历过，至少她清晰的记得，上一世的沈瑾年从不曾这样对她过。

那个男人，就算有什么也只会沉默或者冷漠，他的脾气从不会这般明显的展露出来。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跳起来，越跳越快，这一刻，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不是司南听雪，而是旁的什么人。

一时间，她只觉得血液逆行，心慌意乱，四肢发软，眼睛一闭，就不省人事了。

沈瑾年被吓了一跳，搂着她唤了几声：“阿雪？”

见她不省人事，这才抱起送往幽水小筑，又让长恨去叫太医。

昏迷过去的司南听雪入了梦，在梦里她看见一对男女站在周围都是人的台子上，男子搂着女子的腰，勾着女子的下巴。

“你说，今儿的事若是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

女子怒视着他，“陛下不要太过分！”

男子温柔而邪魅：“他们会说朕气愤沉将军比武招亲，所以才来搅局？还是会说朕与沉将军你早有私情？”

跟着男子眉眼一沉：“过了今日，朕倒是要看看，当今天下，还有谁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