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的吻轻轻落在萧衍眉心，他睡得很沉，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楚凝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床头，裸露在外雪白的肌肤上大片的绯色痕迹不断往下延绵，可见昨晚的激烈。

萧衍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仿佛要将她做死在床上一般。

那样的痛，就好比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将她凌迟，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吞噬了她所有的希望。

楚凝此刻的心是矛盾的，她不知道该坚持还是放弃，矛盾让她觉得焦灼。

就在这时候，萧衍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拿起来，半想挂断却按错了接听。

“萧衍，你什么时候来医院？”

言诺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撒娇一般亲昵。

楚凝愣了愣，好半晌都没说完。

那头言诺似乎也沉默了一下，接着那娇媚的声音继续响起，“萧衍，你在听吗？你昨天约的婚纱设计师说一会就过来了，你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一起选婚纱吗？婚礼安排在下个月底，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言诺说了很多话，楚凝却已经听不清了，她挂了电话，心头仿佛在滴血。

她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们已经约定好了婚礼的时间了吗？

萧衍，你就真的这么爱言诺了吗，既然你爱她，昨晚又为什么要……

楚凝看着睡在身旁的男人，他的眉眼比平时柔和了不少，脸部的线条全都放松了下来，似乎睡得很好。

这样的睡颜，曾经是她醒来觉得最美好的事情，可是此刻却只剩下讽刺。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心里下了决定。

萧衍醒来的时候，身旁是空的，触手冰凉，原本应该在身侧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楚凝离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三天之后，他收到了一份匿名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的内容很简单，楚凝签了字，她甚至不要他的任何东西，几乎等于净身出户。

“萧衍……萧衍……”

言诺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萧衍的半句回应，下意识地叫了他好几声。

萧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眸色冷淡地看着她，低声问，“怎么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随即摇头，轻笑，“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言诺觉得萧衍这几天有些古怪，总是不知不觉地走神，有几次说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响。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天的那个电话，猜到他的失常可能跟楚凝有关。

“萧衍，你跟楚凝……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言诺看着他，踟蹰着出声，似乎怕他反感也怕他生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萧衍不自觉地蹙眉，瞬间想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想到了那一晚，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言诺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咯噔了一声，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咬唇道，“萧衍，如果……如果你不想跟她离婚也没关系，她到底救了你的命……我……我能接受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着头，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看上去好不可怜。

萧衍看着她无声哭泣的样子，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轻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傻瓜，别哭了。我不会喜欢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小诺，我跟她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