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股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柳曼如眼里一片死寂，就这么坐在马车软榻上，时不时随着马车晃动两下。

似是碾着一道凸起的石板，马车猛地一颠簸，惹得柳曼如柳眉蹙起，惊呼一声。

这才让她的眼眸恢复些许焦距。

柳曼如仰着头大口喘气，额上集了层薄薄冷汗，过了好半晌才缓和过来，满眼都是数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柳、婧、怡——”

手铁铁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尚不自知，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柳曼如凝着远方，心头布满仇恨。

都是柳婧怡那贱女人！

若没有她，她柳曼如便是南锦程最在意的人，是整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若那贱人早早病死，她也不会同万润阁作交易，更甭逞今日被万润阁掌柜这般折磨！是柳婧怡让她成为荡妇的！

一切的一切，都怪她！

柳曼如透过不断摇动的窗摆冷冷看了眼外面脸色苍白的小杏，忽的勾起一抹冷笑。

她便替老天行道，让那贱人早早入了十八层地狱去！

柳曼如一路忍受着颠簸引起的痛意，终于是回到了府中。

这一路，马车每颠簸一次，痛意越甚一分，她对柳婧怡的恨意亦是更更是涨得快溢出胸膛。

来不及歇息，一回到府柳曼如就领着小杏直奔柳婧怡小苑，直至走到距其不足百米的地方才放缓脚步，在眼中酝酿了些氤氲之气，缓缓走到苑子前。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等了。

“王爷，你在里面吗？如儿要进来了。”

柳曼如等了半晌都不闻里头有何动静，推开小范便走了进去。

她还以为南锦程终是离开这破屋子了，却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原是在柳婧怡床前阖着眼睡着了。

妒火席卷了柳曼如的理智，宛若直接焚着她的身体般，疼痛难耐。

挪着僵硬的身体向前几步，柳曼如停在男人面前。

阳光透进窗来，斑驳在南锦程脸上，照得平日清俊冷逸的五官有了两分温润柔和之意，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兽，蜷在最安全的地方收起武装自己的爪牙，沉沉进入梦香。

机警如他，却连她走到身边还不察觉，在这贱女人身旁就睡得这般安心么？柳曼如恨恨想道。

迟早有一天，让南锦程这么依恋的人定会变成她，并且……这一天不早了！

柳曼如抬起手，朝柳婧怡伸去。

忽在这时，小臂传来温热的触感，柳曼如身子一僵，转头便对上了南锦程布着血丝的眸子。

“王、王爷……”

初初醒来，南锦程睡眼惺忪，还未彻底清醒，怔了两瞬才回话道，“你来干什么？”

柳曼如愣了愣，心里头最柔软的地方被南锦程清冷的声音刺得阵阵发酸。

压下心里的酸楚，柳曼如无懈可击的伪装道：“先前久久扣门不闻人应，如儿怕出什么事，便进来看看，恰是想给妹妹掖一掖被子，不想王爷突然醒来，倒还惊了如儿一跳呢。”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