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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又名蓝颜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大结局无弹窗

时间:2021-04-14 14:28:58分类:其它

生活阅读网提供了锦竹创作的小说《竹马,又名蓝颜》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不是你陪到最后》在线阅读。

对于主角的心里描写的非常细腻,看完竹马,又名蓝颜之后真的会感叹世上怎么会有作者(锦竹)写出如此惊世骇俗好的好作品来。

《竹马,又名蓝颜》精彩章节试读

其实爱情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努力争取,让自己成为她的幸福。

和梁越分手已成为单身的席庆诺,虽然还身处医院疗养,但心已经飞到别处,寻思着自己下一步的路了。既然已经分手,就不可以再和梁越住在一起,必须搬出来,有家也不能回,得找个地方住才行。还有自己的工作,是梁越助理的助理,总有那么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辞职了好。至于自己以后的路,她一点规划也没有,一片迷茫,无所适从。

和梁越分手就像当初在一起一样,没有长远考虑,脑子一热,胡乱而为。在医院住了两天,才迎来了第三位“客人”——大美女李欣桐。她提了一大筐水果而来,席庆诺看到又是水果,心都碎了。她想吃点别的。李欣桐见她憔悴又惨白的圆脸,心生宽慰地说:“有志气,减肥减到住院,无往而不胜。”李欣桐最拿手的就是挖苦她,席庆诺也见怪不怪,并不介意,而是自顾自地

问:“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韦辰鸣啊。”“哦。”席庆诺略显失望,她没有从李欣桐嘴里听到她想听到的名字。李欣桐见她这失望的表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吵架了?说来让姐乐一

乐。”席庆诺无不委屈地撇撇嘴:“我和梁越分手了。”李欣桐忽然瞪着大眼,狠狠拍了她一下:“二妞,你是不是疯了?难不成因

为韦辰鸣回来,你放弃梁越回到韦辰鸣的怀抱里?你懂不懂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再说了,韦辰鸣又不是好草,你小心塞牙缝。”被李欣桐噼里啪啦说教一番,席庆诺没觉得委屈,而是一浪推一浪的难过。

虽然和梁越分手带着冲动,但也不十分后悔,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和梁越继续谈恋爱。只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和梁越走到最后,心里就莫名地难过,悲伤蔓延不止。

李欣桐见席庆诺闷着不说话,耐不住了,比自己的事情还要紧张:“二妞,以姐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梁越是个绩优股,并且会以二次方正比一直上升,你现在放弃,不觉得太可惜了吗?而且他很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只有你,你还想怎样?”

“会一直只有我?不会被替代吗?”席庆诺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李欣桐,眼中带着十万分的不信任。她说:“人的感情真的会一直不变吗?不是的吧?我以前喜欢韦辰鸣的,可是现在,我喜欢的是梁越,我不觉得我花心,可我还是变了。”

李欣桐愣了愣,“三贱客”的大学恋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伤得最深的,可看看席庆诺现在的样子,她想,或许席庆诺也不比自己好多少。李欣桐挫败十足地拍拍席庆诺的肩膀:“这不能比的好吗?韦辰鸣伤过你的心,而且你敢打包票,你以前一点儿也不喜欢梁越?有时候潜在的感情,要到一定的时机才会发现的,往往这种感情,最刻骨、最难忘。”李欣桐说此话之时,明显魂飞了。

了解她的席庆诺冷冷地补充一句:“这话是宋子墨说的吧?没劲。”“喂喂,这话挺有道理的,你应该细细琢磨下。总的一句话,别这么轻易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二妞。”李欣桐重重拍了拍她,十分中肯。席庆诺一阵烦躁,纠结地双手抱头,揪了揪头发:“可是那该死的梁越连反悔的机会都没给我,还很大方地祝福我和韦辰鸣在一起,啊……这个臭男人。”李欣桐抽了抽嘴角,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就知道她会后悔,就知道这对是纯属没事找事无厘头的神经病,她不管了。看完席庆诺,李欣桐打算告辞走人,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敲开了,席灵芝手

里提着一篮子水果,面带笑容地走来。“妹妹?”席庆诺一脸欢喜又一脸吃惊地看着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姐姐。”席灵芝欢欢喜喜地走到席庆诺床边,关怀地问道,“听梁越哥哥

说你胃出血,这是怎么搞的嘛,要减肥也不要这么减肥啊,会闹出人命的。”说时,眼中饱含关切。

李欣桐是第二次见席灵芝,不过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觉得这类女生很难交往。偏偏傻愣愣的席庆诺却误以为这个妹妹是天真单纯,还不许她以后这样说自己妹妹。

姐姐是姐妹情深呢,妹妹可就不一定了。“姐姐,本来我是想让爸爸一起来的,可是你也知道,爸爸那个性格,加上以前你们俩……所以……”席灵芝欲言又止,很为难地看着席庆诺。席庆诺一脸失望。虽然她也料到了爸爸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但没想到爸爸

这么绝情。呵呵,这要是换了小妹的话,爸爸肯定日夜看守不离开吧。“没事。”席庆诺嘴上说没事,但脸色已经在表示自己有事了。“那个……姐姐,你和越哥哥怎么了?昨天见到越哥哥的时候,他脸色不是

很好。吵架了?”“没,分手了。”席庆诺撇撇嘴,一脸无奈。席灵芝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席庆诺,好像出了魂一般,一会儿才迟迟

“哦”了一声。不劝也不惋惜,只是表达她知道了。站在一旁削苹果的李欣桐没事就白席灵芝两眼,就席灵芝那点小心思,她这个老油条还不知道?也就傻愣的席庆诺觉得这个妹妹很简单。

李欣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席庆诺,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包:“二妞,我走了。”扫了一眼席灵芝:“灵芝啊,跟我一起走吧,你姐姐需要休息,心意到了就行。”

席灵芝看了一眼席庆诺,席庆诺微笑:“是有点累了。”“那好吧。”席灵芝站起来,与李欣桐并肩,“姐姐,那我走了。”“好。”目送两人离去,席庆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妹妹和梁越常常见面吗?她怎

么不知道?

在医院走廊上,有一道漂亮的风景。同样长发披肩,略施粉黛,姿态优雅,

着装淑女,身材高挑的两位美女并肩而走。她们不说话,可脸上的凝重足以证明一点,她们不和。李欣桐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兴奋?你姐姐和你心上人分手了。”“欣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灵芝驻足,很无辜地看着李欣桐。李欣桐瞄都不瞄她一眼,走了好几步,才不屑地回头:“装,继续装。我告

诉你,别做白日梦,洗洗脸,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你活在你自以为是的世界里,真让人……可怜你。”李欣桐很不屑地扫了她的胸,然后很自然地瞄了一下自己的胸,非常优雅地微微一笑,转身自顾自地离开。

席灵芝紧紧握住双拳,眼中带着熊熊火焰死死盯着李欣桐高挑的背影,好似这样盯着,就能把她宰了。

她不甘心地追了上去,回归甜美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欣桐姐,我知道你误会我了,虽然我喜欢越哥哥,但我至少知道分寸。越哥哥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搞破坏。现在他们分手了,我想追越哥哥,有何不可?为什么你那么瞧不起我呢?”

李欣桐不得不佩服席灵芝。面对讨厌自己的人,还可以这么好脸色说话,并且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天经地义。李欣桐狠狠地白了她两眼,表现出满脸的恶意:“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越哥哥真的好上了,你不觉得这对你姐姐打击太大了吗?想过你姐姐的感受吗?”“我相信我姐姐会祝福我的,她‘非常’明白,我有多‘喜欢’越哥哥。”席灵芝把“非常”和“喜欢”咬得很重,似乎在抱怨席庆诺横刀夺爱。

这是一种强烈的不满情绪。李欣桐眯了眯眼,大致明白了席灵芝其实已经很讨厌席庆诺了,对于梁越,席灵芝似乎是不肯放手。这样的情敌,是最棘手的。李欣桐忍不住可怜席庆诺了,看来这次分手,要重修于好,有点波折。

住院三天,梁越没有再来一次,倒是韦辰鸣,天天都来,除非席庆诺下逐客令,要不韦辰鸣就是不愿意离去。为此,这让席庆诺很头疼,说狠话吧,又说不出口。毕竟女人的心都很软,最拒绝不了旧爱。

出院手续都是韦辰鸣办妥的,除了韦辰鸣,没别人再来帮忙了。李欣桐本来说要来,但是不知何故,又打电话说不来了。席灵芝恐怕是忘记今天她出院了,根本就不见踪影。梁越不知近况,自从分手以后,再没联系过。

一切准备就绪,上车离开医院。韦辰鸣帮席庆诺系好安全带,问她:“去哪?”问得好,她还真的不知道去哪。她现在该算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吧?她沉吟了一会儿:“随便找个便宜旅馆就行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韦辰鸣很听话,不发一言,只是带她去的不是便宜的旅馆,而是高级大酒

店——阳光假日酒店。席庆诺不肯下车:“你当我款姐啊,住这么高级?”“我买单。”韦辰鸣微笑。要是这话是梁越说的,她肯定满脸欢喜地下车,她向来对他不客气。可是要

换成了别人,则是另一番情景了。席庆诺迟迟不肯下车,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不要了,你换个地方吧,我不想欠你人情。”韦辰鸣原来带笑的脸顿失光彩,他极度失望地坐回车上,离开了阳光假日酒店。

而在他的车离开不久,从后方驰来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阳光假日酒店门口。门侍走过去开后座门,从里面走出一名行装得体、一身名牌的贵妇,她不屑地睥睨着这家酒店。

从副驾驶位走出一名与贵妇年龄相当的女人,她行装较为朴素,但全身上下

也是名牌。她对贵妇说:“夫人,总裁就住这里。”“档次下降了。”贵妇轻轻捂着鼻子,优雅地走进阳光假日酒店。韦辰鸣按照席庆诺的指引,来到A市南区的一条老街。因为人流量过大,不适

合开车,两人步行来到一家名为“东道主”的旅店。因为偏僻,这是一家破旧的看起来像没营业执照的旅店。“老板,来一间普通房。”席庆诺看起来是常来客,非常娴熟地交押金。

老板似乎还记得席庆诺,瞄了一眼席庆诺旁边的韦辰鸣,贼笑着说:“换人

了?”席庆诺只是干笑两下,不想解释。韦辰鸣很老实地跟着席庆诺去房间,开了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席庆诺进

屋坐在床上,韦辰鸣就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自处。韦辰鸣干着嗓子,语气有些不稳,试探地说:“诺诺,换个地方吧。”席庆诺脱下外套,十分淡定地说:“有什么关系?心态放平就好了。我早就

习惯了。以前住在这种类似的旅馆将近一个月呢。”韦辰鸣愣愣地看她。席庆诺无所谓地笑了笑:“当初和家里闹翻,去B市找你,结果找不到你,没

钱租长约房子,又找不到工作,就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呵呵。”她的笑,在他眼里是如此刺眼,他十分抱歉地走到她跟前,坐在她旁边,带

着歉意说:“对不起。”沉默了一阵,忽而隔壁发出一阵声响。韦辰鸣忽然呼吸加重,脸不争气地红了。“在这里洗个澡吧?”席庆诺眼中带笑地看他。其神态、语气,充满了挑

逗。韦辰鸣再次愣了愣,她这话的意思……他欣喜若狂地答应了,立马起身去了洗手间。可是一眼望去的十来平方米的

地方,哪里有洗手间?席庆诺说:“出门,左拐,就是了。”“在外面?”韦辰鸣有些吃惊。“是的。公共卫生间。标准房设卫生间一晚起码八十块呢。住不起。”韦辰鸣说不出话了,只能无奈地出去。席庆诺看着韦辰鸣高大的背影,脑海中闪现出梁越的背影来。曾几何时,他

陪她住过这里。

不过三分钟,韦辰鸣原样回来了。他说:“诺诺,我们换个地方吧,这

里……我不习惯。”“洗澡公用,嫌弃卫生间不干净?”席庆诺嘲讽地看着他。韦辰鸣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诺诺,何必呢?我说了,我付钱,咱们走

吧。我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待了。”“呵呵。”席庆诺皮笑肉不笑,“为了我,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洗澡上厕所

吗?”“诺诺!”“大少爷果然是金贵。口口声声说想和我和好,可这点苦都受不了,我凭什

么相信你会不会大难临头又迅速逃离?你是不是真心对我好?”韦辰鸣很不高兴地说:“难道你以此来衡量我的爱吗?”“我只是比较!你知道当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刚回到B市,住的就是这种

地方,鱼龙混杂。有一次出门,有个男人以为我是小姐,对我动手动脚,我吓得三天不敢出门,后来我打电话给梁越,他当夜就坐车来了,你知道吗?第二天他要考研,他为了我没去,陪着我。他也是大少爷,可他从来没让我去别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我付不起房钱,房钱必定得他付。可是那样,我仅有的自尊也没了。他不想再践踏我仅剩的自尊。一个月,你能熬得住吗?”

韦辰鸣咬咬牙,准备转身出门去卫生间。席庆诺却叫道:“算了,你以后别来了,我们不适合。”韦辰鸣顿了顿,咬紧牙关说:“诺诺,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比以前更

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算了吧,即使你能熬住,我也不能把心重新放回到你的身上了。我们回不去了,韦辰鸣。”韦辰鸣沉默不语。有些事,做错一次,不是得不到原谅,而是两人从此再无在一起的可能。席庆诺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没有换洗的衣裳,没有日常的生活用品,就连

自己的身份证都不在身边!坚持了三天,她必须回去收拾行李。偏偏连日来大雨滂沱,没个好天气,一拖再拖,实在拖不下去。席庆诺愤恨地拿出手机,给梁越打电话。很好,一会儿就接通了。“喂?”“是我。”席庆诺调整好心态,哼唧一声,“我想回去收拾我的行李,跟你

说一声,顺便把钥匙还给你。”梁越在那头沉默了半晌,回了一句:“那你来吧。”席庆诺挂完电话的那刻,眼泪也随之而出,心酸得很。就这样,一段感情没

了。她以为可以长久的感情,就这样如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来不及去追随,

都是自己逞一时之快。是的,她后悔了。席庆诺深吸一口气,眨巴两下眼,自言自语道:“没事,十年后还是一条好

汉!我是坚强的。”她挺直身子,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打车来到梁越的住所,本想直接用钥匙开门,但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什

么关系都不是了。她最后决定按门铃。门很快就开了。梁越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头上有少许水珠,他颀长的

身子半倚靠在门栏上,一脸淡漠地睥睨着她。席庆诺不禁顿了顿,无法自处。梁越说:“来了?进来吧。”她咬了咬牙,僵硬地进屋,直接上楼去收拾。她不在的这几天,屋子一如既

往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也是,梁越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再者他也不是一个因为和她分手就会颓废的男人。席庆诺打开箱包,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她承认,她后悔那样轻易地和梁越

分手,她现在多么希望梁越会抱住她,然后告诉她,他很想她,不要分手。如若如

此,她想,她会抱着他哭一场,拼命地点头。可是没有。她磨磨叽叽了两个小时,梁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只是冷眼看

着她慢吞吞地收拾,不打扰也不毒舌。这让席庆诺非常难受,难受得要爆发。当拉链拉好的那刻,席庆诺知道,她再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她深吸一口

气,起身转头,看见梁越正站在门口,如狼似虎地盯着她。“我走了。”席庆诺干笑两下。“不送。”梁越的眼神一下子淡了下来,如一阵清风般闪进屋内,开始收拾

席庆诺残留下来的“不整洁”。“钥匙我放在这里了。”把钥匙放在柜台上的那刻,席庆诺回望了他一眼,他正站在屋内的落地窗旁,背对她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如果有勇气,一定会狠狠地抱住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和好。可是,呜呼哀哉,没有勇气。

席庆诺腿如灌铅般,下楼后脑子里不断幻想着他的挽留。没有,一直没有,快到大门了,还是没有。当伸手准备开门的那刻,她几乎要哭了。当真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他果然不爱她了。

“诺诺。”梁越忽然从背后唤了她一声。席庆诺不禁浑身一抖。他……他叫住她了。当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时,席庆诺的心也不禁提到嗓子眼。背后的脚步终在

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席庆诺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

会了。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一直往他怀里钻:“美男,我错了,我不要分手。”梁越明显怔了怔,身子也僵硬了一会儿。这是他万万料不到的结果。他哪里

有想过,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在做出伤他的行为后,还会主动认错?与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一时之间,他真是哭笑不得。

不知他想法的席庆诺觉得梁越的沉默让她难以忍受,她认为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她纠结了好一阵,十分窝囊地说:“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就是不可以不原谅我。”席庆诺抬头,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楚楚可怜地望着十分纠结的梁越。

“给我个原谅你的理由。”

“是我的错,我不该轻易提分手。我现在知错想改了,你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席庆诺低着头,不敢看梁越。

他哪里能说不好?虽然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大彻大悟的认错精神,倒有耍赖的嫌疑,可懂得“不舍得”已经让他心生宽慰。梁越叹了口气,轻轻搂着她,说道:“诺诺,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有你护着,要成熟干吗?”席庆诺感受到他的回抱,心下一悦,梁越这算原谅她了?真是好原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感受到梁越身体里的温暖,席庆诺顿觉雨后天晴,见彩虹了。

“咦?你手上怎么拿着我的卡通内裤?”

“我追过来,就是想还你这个。”

席庆诺顿觉无语,她还以为他是想和她和好来着,所以唤她。不过,已经于事无补了。

眼下的问题是……

席庆诺看到梁越眼中有灼灼之光。

小别胜新婚是可怕的。

“啵。”席庆诺亲了一口梁越,去做晚餐。

梁越的冰箱以前一直处于饱满状态。李欣桐评价梁越的十二字真言:“在外赚钱,在内居家,此乃上品。”

可是……

席庆诺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没存货?再到储存室找找,除了几包饼干,两箱未拆封的饮料外,别无他物。这让席庆诺很郁闷,也很纳闷,这不是梁越的作风啊?梁越一向是未雨绸缪,绝对会先做好一切准备的!

席庆诺傻笑没两下,便看到前方三米外的秤,立即萎蔫了。

体重……

她终于回到现实了。

没食材,也就做不了晚餐,她只好抱两包饼干和两瓶饮料上楼。打开房门,

见梁越依旧十分优雅地半躺着在看书,席庆诺便用手戳了戳他的脸:“美男,吃

饭。”梁越长臂一捞,把席庆诺捞进自己的怀里。席庆诺干笑两下,递给他一包饼干:“晚餐。”“不够吃。”席庆诺抽了抽嘴,说起没食物,席庆诺便发问了:“家里冰箱的东西呢?”“扔了。”“为什么啊?”“减肥。”席庆诺唰唰流眼泪:“你减什么肥啊?”“是你减肥!”梁越很不给面子地掐了她腰间的五花肉,“压在我身上,沉

死了。”

“咦,等等,你扔的时候,我不是和你分手了吗?你干吗还扔啊?有猫腻,说实话。”席庆诺不依不饶求真相,梁越却完全不理她,自顾自穿衣。他才不会告诉她真相呢。因为真相就是,席庆诺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根本就不理会那狗屁分手短信。

看来梁越是下定了决心要她减肥了。晚餐梁越直接带席庆诺出去吃。为她点的餐,居然是纯天然的水果一盘,而他自己面前的是非常丰盛美味让

人流口水的佳肴。席庆诺看着他优雅地进食,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再看看自己的,顿觉委屈,

抬起她惯有的楚楚可怜的大眼,娇滴滴地唤着:“越越,我想吃你……”梁越稍稍抬头,挑眉。“你的食物。嘿嘿。”她不怀好意地假笑,把话说全。“减肥。”他悠闲地说着,继续淡定地吃着美食。席庆诺诅咒梁越这种吃多了不长胖的异类。她只能憋屈地啃着纯天然水果。

没法,她答应桂女士,会为梁越付出的,首先要付出的就是她一身的肉肉!

憋屈的晚餐进行到一半,席庆诺就被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干扰。梁越带她来的餐厅档次一直不低。可眼前这位高跟鞋噪声制造者,无论从行头还是阵势来讲,都是独占鳌头,有别于其他的食客。才刚入冬,这位贵妇就已穿上貂皮披肩,身上珠光宝气,闪闪夺目。身后有四名保镖和一位贴身助理。

这要是有摄像头,席庆诺绝对会以为是拍电视剧。她可从来没见过这般高调

的有钱人,就连大名鼎鼎的大富婆桂女士也不敌这名贵妇。梁越见席庆诺看外星人一样看那名贵妇,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美男,你说这是谁家的贵妇啊?”席庆诺凑到他的耳边,小心翼翼地问

道。她不是混上流社会的,混上流社会的梁越应该知道吧?“秦天集团的前董事。”梁越微笑应对。秦天集团?席庆诺努力回想这四个字,觉得它分外耳熟,却怎么也记不得在

哪里听过,跟什么有关?原谅她,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

梁越把目光看向那名极为挑剔的贵妇。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他不会像以前一样,以为最真诚的祝福和最宽容的成全便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其实爱情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努力争取,让自己成为她的幸福。贵妇是个极为讲究之人,让席庆诺看得目瞪口呆。她的叉子和餐布全是自带,而且就餐不穿高跟鞋,特意换上舒适的平跟软皮鞋。红酒高度貌似有刻意的要求,因为她喝一口,她的助理就立马斟满。上的菜都

是法式料理,却每盘只吃一口,剩下的然后就立马退掉。真是个古怪的贵妇。席庆诺一边吃自己的,一边不时把目光瞟过去。梁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吃完自己的,惬意地抹嘴:“我吃好了,我们走

吧。”“哦。”席庆诺看这个贵妇也是看戏心态,走过路过,看完就走。出了餐厅,席庆诺就挽着梁越的胳膊,甜蜜蜜地靠上,娇嗔地说:“越越,

跟你说件事。”“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向你解释。”席庆诺眨巴眨巴眼,傻愣愣地看他。他有什么事要向她解释的?她怎么不记

得了?梁越看她呆傻的样子便知那件事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也是,席庆诺是缺

根筋的,事情一过就忘记了。梁越扶额:“我为什么在A市,然后又为什么跟宁婉婷在一起。”席庆诺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大叫一声:“对啊!为什么?”她的面目一下子

从春风拂面变成面目可憎,好像他在阐述一件出轨真相似的。

“主要还是在谈凤凰集团与秦天集团旧地改造案的事。我和宁婉婷一起去B市考核秦天集团,然后回来就一起了,她说有企划书在她的公寓,让我先看看。因为这案子时间拖得久,资金不宜再积压,最好速速落实,我便去她家看企划书了。途中,下了车打了个电话,结果手机丢了,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席庆诺蹙眉:“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就那么随便吗?”

席庆诺睥睨一眼:“你不知道你对我可随便了。”

正在她想大发感慨之际,梁越不给她机会,直接拍她的脑袋:“难道你不喜

欢我对你随便?”席庆诺怒瞪他,十分不想承认,偏偏自己又是个诚实的人:“喜欢。”梁越微笑:“本来想改的,既然你喜欢,那就保持吧。”

说得好像是她逼着他“随便”似的。

梁越很看重这个案子,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了。难为他还记得配合他的席庆诺,放任她继续睡觉。一个人待在家里,就会比较懒散。席庆诺早上吃了梁越给她做的早餐,中午就索性不吃了,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减肥。下午四点半她出门去练习瑜伽。

来到瑜伽会所,已经五点十分左右。她换好运动服去瑜伽房,人已经都到齐了,李欣桐正在认真抬单脚,后翘。上身尽量前倾,那曼妙的身姿仿佛一只漂亮又骄傲的孔雀。

李欣桐真美!

席庆诺叹了一声,走过去也学着做这样的动作。虽然姿态一定很不好看,但姿势是对的,平衡感也不错,瑜伽老师还夸了她。平时她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学得特别认真。

完事后,李欣桐还不忘夸她:“怎么?是什么给你动力了?”

“还不是我家越越。”席庆诺甜蜜蜜地捧着自己的双颊,笑得极其贱。李欣桐抖了抖嘴唇,不屑地喝着矿泉水。席庆诺拍了拍她的肩膀:“喂,有什么好的保养品、减肥品、护肤品、化妆品统统介绍给我,等下一起去买。”

李欣桐看怪物一样看她,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没事吧?今天怎么想改造你那贫民窟少女的形象了?受什么刺激了?”席庆诺佯装羞涩忸怩地捧着自己的双颊:“还不是人家的越越嘛,人家也是

为了越越嘛。”李欣桐实在受不了,打了个冷战:“真受不了你,你今天吃错药了?”席庆诺立马正常起来,斜睨她说:“总的一句话,我要恢复我大学时的模

样!爱惜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我和梁越的未来!”“傻不傻!”李欣桐翻了个白眼。李欣桐是个讲究的女人,买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虽然不多,但是价格不菲。她

针对席庆诺的皮肤选择了几款护肤品,一套下来,几千就没了。当然,她用的是梁越的黑卡。李欣桐酸溜溜地说:“有男人养真好,我什么时候才有男人养啊?”席庆诺嘿嘿笑了两下:“凭你的美貌,男人可以一抓一大把,只是你不要而

已!”席庆诺十分明白,李欣桐表面上过了宋子墨那道坎,但是心里根本就还没跨过去。

“那只不过是因为外貌,不是发自内心。真正打心底接受你的,是你无论变得怎样,外界如此恶劣,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依然有一份只想要你的执着。”李欣桐这是非常明确地在说梁越。席庆诺又不傻,直接对号入座。

席庆诺听了这话,有些愣怔。然后点头接话,帮李欣桐完成后面要说的话:“所以更应好好报答他对你的执着才对。”

“是啊。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李欣桐笑了笑,而后又不禁叹息一声,“哎,行了,你都有这么好的梁越了,别再刺激我这位孤家寡人了,走,陪你再去看看。”

不容席庆诺迟疑,李欣桐直接拉着她去化妆区的专柜。席庆诺一次也没来过化妆区,也不知是说她不施粉黛讲究自然美,还是她就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总之,她就是个没把自己当过女人的女人。

李欣桐是熟门熟路,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可讲究打扮自己了。她直接拽着席庆诺来到一家化妆品专柜,本想为席庆诺拿一款适合她的唇彩,可手刚伸出,那支她看上的唇彩立刻被另一个女人拿起来,看了两眼,试了试。

“小姐,来一支。”李欣桐索性不给席庆诺试了,直接要了。“好。”售货小姐显然被这么豪爽的顾客弄得有些错愕。那个女人不禁转头多看了李欣桐几眼。席庆诺愣了一愣,这个女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仔

细细回忆一番,终于记起来了。长得很像宁婉婷,不过比宁婉婷更娴雅,仿如淡淡

吐香的菊,清幽而又恬静,让人很舒服。她将唇彩安静地放好,归为原位,对售货员说道:“麻烦你,我要一支。”“不好意思,这是新款限量版的,只有三支,已经卖完了。”售货员十分抱

歉地说道。这个女人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微微一笑:“那算了。”“婉如。”她身后立即涌来一批人。席庆诺定眼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那位

古怪出奇,讲究离谱的高调贵妇吗?这次行头依然大,四个保镖,一个助理。“婆婆。”宁婉如很有礼貌,不卑不亢地说道。贵妇“嗯”了一声,目光转向那个售货员:“你查查看哪里还有这种唇彩,

去别的地方调一支过来。”“呃,这个……”售货员很为难。那贵妇也不勉强,对助理摊开一只手,助理很默契地递给她手机。那贵妇面

无表情地问:“告诉我你们老总的电话。”“我……我不知道。”售货员显然被贵妇的气场吓到了。贵妇倒是没有咄咄逼人,看了一下助理,便对宁婉如说道:“婉如,我们先

回去,过两天婆婆一定给你买到。”“谢谢婆婆。”看着两人非常有爱地离开,席庆诺和李欣桐一愣一愣的。贵妇的助理则给售货员一张名片:“请务必把这张名片递给你的老总,无论

用什么方式。谢谢。”助理说完便跟着离开了。李欣桐嘟囔了一句:“这么拽,谁啊?”“不知道。”席庆诺也很想知道。“我只认识宁婉如,凤凰集团的大小姐。如果没猜错,宁婉如的婆婆应该

是……啊……”一向对上流社会十分八卦的李欣桐像是忽然被点灯一样豁然开朗了。李欣桐直接把目光转向了席庆诺,席庆诺被她看得发毛:“干什么,这么看

我?”“没什么。”李欣桐笑了笑。另一边的售货员忽然哀叫,喃喃自语:“哎,死定了,秦天集团的前任总裁

啊!那刚才那个女的岂不是现任总裁韦辰鸣的未婚妻宁婉如?”席庆诺愣了一愣,李欣桐小心翼翼地看着席庆诺,好像害怕她会怎样,安慰

道:“淡定,二妞。”席庆诺转头,莫名其妙地说:“我很淡定啊,关我什么事?”“啊!”李欣桐显然很错愕。不是吧,看到前男友的未婚妻和老妈耶,居然

这么淡定?席庆诺双手合十,一脸憧憬地看着天花板:“我有我家越越了,其他男人都

是浮云。”李欣桐十分唾弃:“怎么一下把梁越当宝了?以前不是一直把人家当草吗?”席庆诺沉思了下:“也许……分手那件事,让我明白,其实我离不开他吧。

再也许,没有人比他还要对我好,我不想失去这份好?”“其实你就承认自己爱上梁越了吧。”“嗯,我爱上他了。”“真直接。”“要你管。”“那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席庆诺一听这话,一下子萎蔫了:“我还没过家长这关。他妈妈不喜欢我。”“那就努力让她喜欢啊,跟着她的喜好走。”李欣桐开始提建议了。这方面,席庆诺知道李欣桐最拿手了,当初追宋子墨的时候,就是从他妈妈

下手的,把老人家哄得笑靥如花,想方设法地撮合李欣桐和她儿子。“所以啊,我要改变自己,减肥,变漂亮。”席庆诺豪云壮志地握拳。“笨!”李欣桐狠狠砸了下她的脑袋,“没脑子,婆婆哪里在乎你的外表,

她反对你们无非两个理由。门不当户不对,要么就是为了儿子,觉得你不能够给她

儿子幸福。”“天啊,一针见血。”“那是。”李欣桐瞥了她一眼,“所以,你减肥有什么用。”“我为了他儿子改变自己,说明我在付出啊?”李欣桐不屑:“你瞧见没,刚才那个宁婉如。知道为什么那个贵妇对宁婉如

那样好吗?乖!听话!陪老太婆逛街,无怨无悔!先要懂得亲近,知道吗?不懂得

亲近,根本没法讨人欢心!”“懂了。”席庆诺狠狠点头,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打给谁?”“我妹妹!”“席灵芝?”“对啊,她和梁越妈妈很要好,我去求经。”“瞧瞧,人家就比你聪明得多。”李欣桐撇撇嘴,暗藏讽刺。无奈席庆诺听不出来,还笑说:“是啊,我妹妹一直很聪明,要不然我爸爸

怎么那么喜欢她啊,嘿嘿。”好吧,李欣桐彻底无语了。不知道席灵芝的真面目,席庆诺这个姐姐会一直认为她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席庆诺的家庭很特殊。在席庆诺的世界里,妈妈这个词甚少出现,在她开始记事之时,就没有妈妈了。席灵芝和席羲和是龙凤胎,妈妈生完他们身体就一直不好,不过一年半的光景就撒手人寰。

席铁荣又是个公事大于私事的工作狂,三个孩子几乎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席庆诺小时候虽调皮,但也算懂事,帮着爷爷奶奶照顾弟弟妹妹。加上跟爷爷奶奶待得久,她是最得爷爷奶奶宠爱的孙辈。

可惜,人有悲欢离合,席庆诺十一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她的幸福生活也就到了头。他们三个回到席铁荣的身边,席铁荣的眼里只有她的妹妹席灵芝。就是唯一的儿子席羲和也不得席铁荣的宠,即使席羲和看上去已经很努力了。

其实也理解。席灵芝实为席铁荣的骄傲。小时候美貌动人,后来以才艺服人,上学后就学

习过人。她仿佛就是如神人般存在,众星捧月。席庆诺很崇拜这个妹妹,即使偶尔有些羡慕甚至嫉妒,但更多的还是骄傲。有人提及席灵芝,她总会笑靥如花地仰着头,比夸自己还要开心地说:“她

是我妹妹。”

她愿意当席灵芝的全职佣人,任她使唤并且无怨无悔。因为自己是姐姐,是长女,是这个没有母爱的家庭唯一年长的大姐。席灵芝对她也极好,从小得到奖励总会与她分享,爱黏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

这样的妹妹,即使抢走了她的父爱,她会心酸,可也心甘情愿。席灵芝这样

的女儿,嘴甜又优秀,能得到席铁荣的疼爱,乃是情理之中。在席庆诺的眼里,席灵芝一直是家里最耀眼的明星,当之无愧。席庆诺愿意把这样的妹妹当作宝一样捧在手心,呵护备至。即便因为梁越的

事情,闹了些不愉快,但她一直相信,亲情是世界上最神圣的情感牵绊。

她给妹妹席灵芝打了电话,闲聊了一会儿,东拉西扯才提到桂女士,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桂女士的爱好,探求秘方。当然,她绝对不会说是因为想和“未来婆婆”套近乎,让她和梁越的未来少点阻碍。

席灵芝笑说:“姐姐,桂阿姨其实喜欢话剧,要是给她一张话剧剧票,并且

陪她去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相对于话剧,席庆诺更喜欢泡沫剧……得到这个消息,席庆诺便开始盘算一场如何讨好未来婆婆的闹剧,啊不,是

计划。这事她也不想让梁越知道,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等她和桂女士关系亲密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感动的,她是多么努力地为他们的将来着想啊。首先自然是得订话剧票。

她特意跑话剧院看看最近有哪些演员出演。结果看了下,一个也不认识。没办法,她对话剧一窍不通,不知是不是大牌话剧演员?心想,管是谁的呢,反正桂女士高兴就好。她想都没想,直接买票。

结果被告知,话剧票都是要预订的,而且不是想预订就能预订,必须得抢。抢票途径多,但对于席庆诺而言,网上抢票方案比较靠谱。工作人员告诉她,每天都会在官方网站对外发放三张票,凌晨守着抢票就行了。

席庆诺知道后火速回到家中,打开电脑,进入话剧院的官方网站,进入备战。由于离凌晨还早,按照席庆诺平时的习惯,会玩会儿网游打发时间,但她也深谙自己的脾气,一玩起网游就忘记时间了,坚决不能开游戏。

那干什么?看电影?玩小游戏?以前的话,大概会这样,现在的席庆诺似乎有些不同了。她当时脑子中第一个念头就是给梁越做一份爱心晚餐,让梁越感动感动。在做晚餐的时候,席庆诺已经不断地自我幻想梁越因为她这顿晚餐感动到“老泪纵横”的场景了。

要知道,席庆诺几乎没给梁越做过什么,更别说一餐饭了。她对梁越太欠缺关爱了,一直以来,都是梁越在付出。

梁越是天黑之前回家的。席庆诺已经做好了饭菜,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系着围裙,穿着睡衣,不施粉黛地等着。梁越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饭香,他施施然坐下,好笑地问她:“今天吹什么风?这么贤惠?”

“我一直很贤惠好吧?”席庆诺没好气地白上他两眼,跟着坐在他对面,努了努嘴,“尝尝。”

“嗯。”梁越拾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牛肉放在嘴里嚼了下,没马上说好吃,也没说难吃,就像平常吃饭,闷不吭声。席庆诺这就不满了,她还想着梁越会大赞她的厨艺呢。

“好吃不好吃也吱一声啊。”

“一般。”

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让席庆诺大受打击。言情剧都是骗人的!一般女朋友做的饭菜,无论好吃与否,男朋友都会欢快地吃完,然后一阵猛夸。虽然自己的厨艺实在称不上好,但是人都喜欢听好话,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赞美?

可梁越这表现……实在是让人难过。席庆诺撇着嘴,倍感难过地说:“以后不做饭菜给你吃了。”“嗯。”他很淡定地答应了。席庆诺先是一愣,然后猛然站起来,抬起下巴,非常愤怒地看着他:“梁

越,你能不能激情点啊,像言情剧里的情节一样,表现得很失落,好像丢了魂一

样,然后眼中带水地跟我说,我想吃一辈子诺诺做的饭!”梁越抬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看小丑一般地看她。席庆诺继续抬高下巴,愤怒地与他对视。梁越木讷地说:“以后还是我做饭给你吃吧,我想给诺诺做一辈子的饭。”好吧,席庆诺没法生气了。梁越看着席庆诺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禁笑起来,伸手抱她,将她困在自己的

怀里,笑道:“我是个比较实事求是的人,不爱讲甜言蜜语,但是我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好,就是对你的爱。懂吗?”他决口不提爱,但处处表现出爱。奈何曾经的她懵懂无知,如今幡然醒悟,

心口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大概是信任吧,对于爱情,她真的无法相信“天长地久”。席庆诺不敢睡着,她得抢票。她起来的时候,梁越已经睡着了。她摸索着下

床,打开电脑,掐点抢票,这是拼网速的时候,席庆诺并没成为幸运儿,票没抢到。她不死心,发现有显示抢到票的ID号,有一个人抢到了两张。她点开那个ID号,试图找到联系方式。很幸运,有QQ号。她加了那人的QQ,那人的QQ名叫放不开。【席小胖】:你好,我看到你抢到了16号的话剧票,能转让吗?我高价买。【放不开】:这票是我帮我老板抢的。【席小胖】:你可以跟你老板说,你没抢到啊。我出五倍的价格!为了讨好未来婆婆,她够拼了,愿意当待宰的羔羊。【放不开】:我刚刚给我老板发了短信,说我抢到了。【席小胖】:你就说系统出错了!五倍啊,你好好考虑一下。【放不开】:那……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答复你。关掉电脑,席庆诺大呼一口气,希望这两张票能到手。她这么不爱讨好别人

的人,如今这么费尽心思去讨好一个人,大概是打心底里盼望着自己和梁越能有好

的结局吧。当真是久违的付出。她觉得,付出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为自己的幸福付出,就兴

奋了。她重新躺到床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梁越的睡容。越看越标致的小伙子!席庆诺贼笑两下,在他脸颊上亲了两口,抱着他的胳膊,安心地睡着了。

兴许是太久没有晚睡,席庆诺睡得并不是很深,半夜三更有短信通知她都知道。她和梁越的手机都是一样的,平时都是统一放在床头柜上。席庆诺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随手拿来看了看。

【刘世超】:老板,话剧的票没抢到,抱歉。

席庆诺打了个哈欠,重新把手机放回原处,原来不是她的手机。她刚躺好,一道灵感闪过她的脑子,她倏然瞪大眼,思路一联,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立即从床头摸到自己的手机,登录QQ,给“放不开”留言。

【席小胖】:你叫刘世超?

【放不开】:你怎么知道?

【席小胖】:真巧,我是你老板娘。我刚才看到你给我男人发的短信了。

席庆诺非常得意地打完“老板娘”三个字。

【放不开】:票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席小胖】:钱……

【放不开】:免费!

【席小胖】:有劳了,谢谢你。

席庆诺放回手机,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躺在她旁边睡得安详的梁越。他订话剧票是陪他妈妈看吗?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一定会对桂女士特别好。如果有一天,她和桂女士同时掉入水里,他会救谁?

一定为难死他了。桂女士不喜欢她,如果她不能顺利让桂女士改观,她和梁越的未来堪忧。席庆诺带着忐忑的心情睡着了。次日,席庆诺醒来的时候,枕边人已经不在了,席庆诺也习惯了梁越总是先

于她起床。她打了个哈欠,伸懒腰,起床刷牙洗脸。她懒洋洋地来到厨房,如往日的早晨一般,梁越在做早餐。席庆诺平时直接去餐桌等早餐。今天她想浪漫一把,学着电视剧里的浪漫情节,伸手从后面抱住梁越的腰,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甜甜地唤着:“美男,早安。”

梁越正在切香肠,他放下刀,扭身面对席庆诺,把手里的香肠塞到席庆诺的嘴里。席庆诺欢快地吃了起来,眼睛都笑弯了。还是梁越懂她,她最喜欢吃玉米口味的香肠。

“你找刘世超买话剧的票?”梁越挑眉看她。席庆诺一愣,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早上跟刘世超通了电话,他告诉我的。你不爱看话剧,买票做什么?”“你觉得呢?”席庆诺贼笑贼笑地抖抖眉毛。梁越见她这副“邀功”的表情,自然懂了。他又喂了半根香肠给席庆诺,面

带悦色:“看不出来我家诺诺这么有心机,这么快就想讨好自己未来的婆婆,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谁稀罕地位啊,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席庆诺鼓着腮帮,不服气地嘟囔。她非常了解梁越,如果最后桂女士还没对她改观,在她和桂女士之间,梁越会非常痛苦。她不想让他为难纠结,她要为他努力一把。

梁越自然懂她。他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暖暖地笑道:“有你这句话,我觉得什么都值了。”席庆诺紧紧地掐着梁越毫无赘肉的腰,满意地说:“知恩图报,善莫大

焉。”“我对你有什么恩?”梁越失笑。“你让我明白,付出总会有回报的。”梁越笑出了声,这恩情当真大到要以身相许吗?梁越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订两张话剧票吗?”“陪你妈看话剧呗。”梁越笑着摇头:“我是想让你陪我妈看话剧。”“……” “我觉得自己很傻,感情方面,我独自前进就好,妥善安排我们的现在以及

未来。当我感受到你也在前进的时候,那种幸福,真的让我说不出话来。诺诺,谢谢你肯为我们努力。”“说什么傻话,愚蠢的美男。”席庆诺的心已经在颤动了。她只是走了一小

步,就让梁越这么幸福。是梁越要得太少,还是她以前做得太少了?席庆诺忽然想起李欣桐对她说的一句话。“诺诺,你根本不懂一个人热切地把自己贴过去的那种心情。”那时她不懂是什么心情,如今她大概明白了。渴望对方热切地回应自己,然后喜极而泣,就如梁越对她。她让梁越此时此

刻很幸福。

因为桂女士不喜欢席庆诺,所以席庆诺约桂女士被拒绝的概率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只能由梁越出马了。梁越提出这个要求时,桂女士一开始是拒绝的。梁越像个孩子耍起小无赖,让桂女士给他一个面子,也给席庆诺一个机会。桂女士拗不过儿子的赖皮,勉强点头应邀。

桂女士嘱咐,让她在梁越家门口等便可,到时亲自捎她去话剧院。席庆诺第一次很讲究地去赴这次约会,身着整洁,略施粉黛,虽不倾国倾城,倒也是清秀可爱。

晚上七点十五分,桂女士的车准时到达。席庆诺上了车,坐在桂女士旁边的座位上,礼貌地打招呼:“阿姨。”

桂女士没应,命令司机发动车子,驶出了别墅区,桂女士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爱看话剧?调查我?”

“没,没……”席庆诺紧张地挥着手,略显尴尬地说,“我只是想,想……”她结巴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讨好的话,桂女士肯定不屑,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桂女士说道:“我不管这次是你想讨好我,还是我儿子借此来改观我对你的看法,我应邀,只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可能答应你们在一起。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也明白,你配得上我儿子吗?”

席庆诺表面上在傻笑,心里却泛起苦涩。桂女士的话虽然刻薄,却讲出了真相。

桂女士叹了口气,也不再和她说话了。

到达目的地,席庆诺要去取票,她让桂女士先在车里坐着。桂女士并没有因为席庆诺的体贴而感动,只是淡淡地点头后便把头瞥向别处。席庆诺无趣地去取票了。

路上,席庆诺见到一小男孩正在大马路上捡东西,她觉得这样挺危险的,便

走过去帮他。这时,一辆大卡车飞驰逼近,席庆诺想都没想,猛地扑向小孩……伴随着急速的刹车声。周围一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桂女士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连忙下车探望。可她耳畔传来别人的议论声:“哎呀,刚才有个胖姑娘为了救小孩,压在车

轮下了。”“是啊是啊,就在对面啊。”桂女士听了浑身一抖,急忙朝人群挤去,扒开人群,见席庆诺的一只鞋遗落

在路边。桂女士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她甚至不敢再挪一下视线,看看席庆诺是否

受了伤。她的脑袋开始剧烈疼痛,曾经想努力忘记的记忆如电影倒带,一闪而过。“啊……”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桂女士猛地睁开眼睛。“哇……”小男孩号啕大哭。“乖乖,别哭了。”席庆诺很狼狈地坐在地上,裤子的膝盖处磨出了个洞,

膝盖受伤出血了,血中混着灰尘,一只鞋离了脚,在半米外。“康康、康康!”一位母亲疯一般冲进人群,狠狠地抱住小男孩,极其紧张

地察看他哪里有伤口。“妈妈我没事,阿姨受伤了。”康康用手指指了指席庆诺出血的膝盖。那位母亲感激得马上跪下来答谢席庆诺。“没事的,你起来啊。”席庆诺因为脚扭到了,一时站不起来,扶不了她,

只能用手示意她起来。待那位母亲抬起头,席庆诺觉得她很眼熟。这……这不是……那位极其古怪的贵妇的助理吗?从外貌上来看,这位助理起码也得有四十好几了,怎么儿子这么小?那位助理似乎也觉得她面熟,也愣了一愣。

“小姐,你没事吧?”穿一身蓝色制服的肇事司机很是紧张地站了好一会儿了,终于鼓足勇气问她。席庆诺微笑摇头,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助理立马上前扶住:“我车在那边,我送你去医院。”“不……不用了。”席庆诺忽然记起桂女士了,“我阿姨还在……”她想眺

望对面,却见桂女士已然站在面前了。“阿姨……”“听话,去医院看看。”“哦。”桂女士发话,不得不从。其实,她真的只是扭伤,还有膝盖轻微的擦伤。桂女士通知梁越了,席庆诺再次被送进医院,最近她和医院真是有不解之

缘。席庆诺又开始幻想言情剧的情景了,梁越火速赶来,紧张兮兮地不管不顾直

接抱着她,声泪俱下地说:“诺诺,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结果!梁越给她带来一只猪蹄,别说声泪俱下了,脸上还挂着微笑:“以形补形,

脚很快就好了。”哪只眼睛看到她的脚和猪蹄子“相似”了?正在她苦恼地吃猪蹄子之时,门忽然被撞开,正在吃猪蹄子的席庆诺和看着

席庆诺吃猪蹄子以形补形的梁越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向门口。韦辰鸣慌张走过来,用快哭的表情说:“诺诺,你怎么样了?听说你撞车了?”他姑且算得上“声泪俱下”。

“你怎么知道?消息这么灵通?”紧接着,不容韦辰鸣说,他身后跟来两名女士,是古怪的高调贵妇还有康康

的母亲。不过贵妇从一进门看见韦辰鸣趴在席庆诺床上开始,眉毛就皱成一团了。“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席庆诺?”贵妇眉毛挑了挑,带着挑衅!她很有名吗?还传说?席庆诺一愣,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韦辰鸣回身看着贵妇喊了句:“妈!”贵妇冷眼嗖地看向韦辰鸣,韦辰鸣便不再说话了。气氛实在太尴尬了。

《竹马,又名蓝颜》精彩章节试读

青梅竹马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要么不相爱,这样就会以朋友的身份一直拥有彼此。一旦相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席庆诺想,她没欠这位贵妇钱吧?为什么她会用这种欠她三百万的样子看自己?席庆诺也不给她好脸色,不冷不热地回答:“嗯,我就是传说中的席庆诺。

阿姨您好。”贵妇脸色苍白,不喜欢她的回答,觉得她太没礼貌。她喜欢不喜欢,关她席庆诺什么事?反正她已经和韦辰鸣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名贵妇,她就更没兴趣讨好了,尤其是还瞧不起她的人。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也带动了屋内其他人。首先受不住的当属韦辰鸣,他先

开口对席庆诺说:“诺诺,你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谢谢关心。”席庆诺很客套地硬声说道。韦辰鸣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对贵妇说:“妈,我们回去吧。”韦夫人有些来气,居然有人这样对她的宝贝儿子?这女人算什么东西?韦夫人狠狠地瞪一眼韦辰鸣,然后挺直腰板更冷硬地对席庆诺说道:“我为

我当初的抉择感到十分万幸,像你这样没有教养,长得又不漂亮的女孩,也就只有那些下等人会要你。小姑娘,别仗着辰鸣对你余情未了就多了几分颜色。我告诉你,想进我家门,除非我死了。你……”

“妈!”韦辰鸣忽然大吼一声,打断了韦夫人的话。韦夫人显然被韦辰鸣吓了一跳。要知道从小到大,韦辰鸣一直不敢忤逆她,更别说对她扯着嗓子喊了。

“不好意思,韦太太,诺诺现在是我这个下等人的女朋友,至于进你家门那是不可能,她要进我家门的。”梁越此时挺身而出,站在韦辰鸣的前面,直面韦夫人,其目光冰冷似冬,让人忍不住发颤。

韦夫人愣了一愣,险些缓不过来。梁越她认识,他家的底细她更是了如指掌。他家的身份地位甚至比她家更高。席庆诺会是梁越的女朋友?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韦夫人满脸不信地看了眼席庆诺。

韦夫人冷笑劝告:“梁经理,不是我多管闲事,这事令尊应该不知道吧?我想这事要是令尊知道的话,不可能就此放纵你。作为长辈……”

“够了!”韦辰鸣目眦欲裂地盯着喋喋不休的韦夫人,似乎满腔的不满即将爆发。韦夫人还是第一次被儿子如此看着,十分不悦地说:“辰鸣,你这是什么态度!”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韦辰鸣的语气带着隐忍。

他低着嗓子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每一件事。钢琴画画心算,你把一切认为优秀的东西都强加于我,我就像个人偶一样被你操纵。你不允许我和不门当户对的人来往,好似那些人有病毒,避而远之。甚至我的婚姻,你也要我绝对服从,不容有一分的逆你。你细心安排我的人生道路,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如何如何地为我着想。可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心情,有自己的喜好!我喜欢喝汽水吃炸鸡,我喜欢穿T恤五分裤,我喜欢席庆诺,你统统禁止!而理由都是那样可笑,喝汽水吃炸鸡不够优雅不像个上等人,穿T恤五分裤太随意不符合身份,喜欢席庆诺,她不够条件配不上我。你要的是什么?是喝红酒吃西餐穿西装娶宁婉如对吗?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韦辰鸣疾步离开病房后,病房静得可怕。就连聒噪的韦夫人也一下子静了下来,她抿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砰砰!”有人在敲门。

来人竟然是……席铁荣!

席庆诺愣了愣,有些错愕,从来不关心她的席铁荣怎么会知道她在医院里?而且还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席铁荣洞察力很强,一下子就感觉到在他来之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席叔叔。”梁越似乎早就知道席铁荣要来,竟一点儿也不错愕地相迎而待。

席铁荣出门都是西装革履,以前从过军,既威严又有气场。韦夫人认得眼前这位,A市地产界有名的也就那么几位,只是万万想不到,其貌不扬的席庆诺竟然会是席铁荣的女儿。

席庆诺有点受宠若惊了。她生病多少次,住院多少回,席铁荣的身影从未出现过,这还是头一遭。席铁荣看了席庆诺两眼,觉得她脸色红润,还有精神瞪眼睛,心下宽慰。

他丢下一句话:“后天出院和越越一起回家吃个饭。”席庆诺愣了一愣,点点头。席铁荣看了眼韦夫人,自然也认得,礼貌地点头:“韦太太,你认得我大女

儿?”“哦,我助理的儿子是你大女儿救的,我这不过来道谢嘛。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是令爱。”韦夫人显得很尴尬,笑起来非常不自然。席铁荣也看出来了,把目光转向梁越,梁越自觉回答:“韦太太是席庆诺前

男友的妈妈。”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席铁荣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朝韦夫人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韦夫人只觉毛骨悚然。这时,席铁荣的秘书走过来,告知会议时间要到了,该出发了。席铁荣便向

在场的人告辞。“爸爸走好。”“嗯。”席铁荣好似走过场一般,来回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席庆诺早就见怪不怪,爸

爸这种态度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倒是梁越,嘴角不经意上翘。他不过一个电话,正在开会的席铁荣竟然直接赶来,看来,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女儿,感情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些年,席铁荣没少向他打听席庆诺的事儿,他也一一禀报,席

铁荣才放心地放任席庆诺在外待了两年。韦夫人的心里堵得慌。她曾经做的傻事,是否算是得罪了席家?韦夫人心里在打鼓。她额上冒着冷汗,瞄了眼席庆诺,发现她正在发呆。“诺诺不会拘于小节,韦太太放心。”洞悉一切的梁越,面带微笑地对韦夫人说。如此,韦夫人更是无地自容,她觉得还是先闪人为妙,于是找个理由,匆匆

离去。屋内,只剩下韦夫人的助理。“席小姐,十分感谢您救了我儿子。”助理深深鞠个躬。席庆诺摆手:“没什么,是谁见着那种情景都会像我这么做的,小事一

桩。”助理抿着嘴不说话,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思虑良久,她说道:“席小姐,

当年是我把韦少爷藏到国外的。”“嗯,没事。”席庆诺依旧在笑。助理愣了一愣,眸光移到她身边的梁越,心中豁然开朗。她失声笑道:“席

小姐,祝你幸福。”“谢谢。”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过去的事情最好不再追问,免得庸人自扰。整个病房,只剩下席庆诺和梁越了。梁越拿出毛巾,轻柔地抓起席庆诺沾满猪油的手,细心地为她擦拭。席庆诺

偷笑地看着他说道:“越越,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那就不要离开。”“嗯。”席庆诺用满脸猪油的脸蛋往梁越干净的衬衫上蹭。梁越嫌弃地推开她的脑袋:“走开。”“就不!”席庆诺边说边拼命往他身上蹭。“脏死了。”他使劲推开她的脑袋。

“我还要亲亲……”沾满猪油的嘴朝他步步逼近。一只手掌劈头盖脸而下,一张纸巾轻飘飘盖在她脸上。梁越胡乱擦着她的嘴,觉得干净了,才将自己的唇贴过来。

席庆诺以为,幸福的生活将会离她越来越近。可接下来的诸多事端,让她清

楚地明白,她曾经被梁越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她就溃不成军。韦辰鸣失踪了。彻彻底底,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韦夫人是第三天找上席庆诺的。刚开始她的态度极其恶劣,几乎是以逼供的

口气问她韦辰鸣的去处,十分确认就是她拐走韦辰鸣的。结果韦辰鸣数十日音讯全无,这让韦夫人开始坐立不安,指责席庆诺的口气逐渐变软,竟用正常的口气去求她帮个忙。

“辰鸣失踪了,我却不知道他到底能去哪里?我从来没发现,原来我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么少。我甚至连他的爱好都不知道。请你帮帮我,也就只有你了解辰鸣了。”

席庆诺本身对她没有恨意,也就是看她不爽而已。“诺诺,你想想他能在哪里?”梁越看起来也为之动容。席庆诺其实很想说自己也想不到他能去哪。她了解他吗?未必。虽然和韦辰

鸣恋爱三载,可仅仅局限于他的生活,至于他心里所想,她从来没花心思研究过。除了她,席庆诺还想到了两个人,宋子墨和林暮年。她知道宋子墨早在三年

前就出国了,唯有林暮年。可林暮年的下落,她根本就不知道。试试找叶微因。席庆诺把电话打给叶微因,手机却是个男人接通的,那男人声音低沉,像是

梦中被吵醒一般:“喂?”“我找叶微因。”“因因在睡觉,有什么事吗?”“能叫醒她吗?”

“不能。”席庆诺嘴角抖了抖,这个男人真没礼貌。席庆诺说:“我有要事找她,麻烦你叫醒她,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就是

了。”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传来叶微因迷迷糊糊的声音:“喂?”“微因,是我啊,诺诺。问你件事,你知道林暮年的手机号吗?”“哦,知道。不过是以前的号,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得通。”“报给我。”叶微因很流畅地报出一串号码,但是叶微因什么也没问她,就把电话挂断

了。曾经以林暮年为天的叶微因不在了,现在的叶微因有个爱她如宝的老公。那么她算什么?梁越视她如宝,可她却在为前男友瞎着急,真够差劲的。席

庆诺暗自唾弃自己。“电话问到了吗?打打看,问问。”梁越关切地说道。席庆诺愣了一愣,有些傻呆地看着梁越。为什么梁越和别的男友不一样?他

不吃韦辰鸣的醋,对她无止境地迁就依顺,这是宠爱还是……他内心的无所谓?因为太过无所谓,所以不悲不喜?席庆诺这样想着,心忽然沉甸甸的。电话打给林暮年,居然接通了。他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换过电话号码?不过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林暮年说自己和韦辰鸣已有一年多没联系了,并不知道他的去

向。所有的一切,又归到了起点。韦夫人原本就焦躁,得知什么都没打听到,一向爱面子的她,终于选择了报

警。

警方受理此事后,席庆诺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再管韦辰鸣的事了,没想到自己接二连三地被请到公安局做笔录。因为韦辰鸣失踪的前几天,很多人的口供都会提到“前女友”三个字。这前女友自然就是席庆诺。为此,席庆诺相当烦躁,整天板着脸。“过来。”梁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席庆诺坐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一边狂

吃薯片一边看恐怖片,终于耐不住了。席庆诺没过去,而是侧头问:“做什么?”架势好像是没事就不会过去。“让我捏一捏。”“不要。”席庆诺继续狂吃薯片,直接无视梁越。对于席庆诺心情不好就狂吃高热量食品的习惯,梁越其实十分不喜欢。虽然

他不嫌弃席庆诺胖,但他十分介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别的男人糟蹋自己。“诺诺,你要是再敢胖下去,我会折磨你,让你变得更胖,尤其是肚子,以

后除了我,再也没人要你。”梁越面带愠色,十分认真地跟她说道。席庆诺愣了一愣:“你嫌弃我胖?”有种要吵架的气势。梁越很烦恼席庆诺的愚笨,不过眼前该注意的是稍后的吵架趋势。虽然两人

从小吵到大,虽然每次席庆诺都会赢,虽然最后都是梁越道歉,但这次梁越选择直

接举白旗。有些时候该闹就闹,有些时候不该闹万万不可闹。此时,就是不该闹的时候,有事在身。“诺诺,韦辰鸣失踪将近半个月,我总觉得这事不单单是离家出走那么简

单。”他在转移话题!席庆诺非常敏感地这么认为。有的时候,席庆诺总觉得自己

和梁越之间缺了点什么,至于那点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他们在一起,太合了。合得超乎寻常,合得让人心慌。他们只会偶尔拌嘴,从来不会大吵特吵。他总是那么淡定,不会因为她受伤

而紧张,也不会因为韦辰鸣而吃醋,总是淡淡的,波澜不惊。这不是她以为的。她以为会像偶像剧那样,他会因为她受伤而紧张兮兮,因为情敌出现而对她看得越重!情况不对,完全不对。这样让她很不安。有的时候席庆诺真想听听梁越说真

话。怎样才能让他说真话呢?一般清醒情况下,很难听到吧?唯有……酒后吐真言?不过在席庆诺的记忆里,梁越从来没在她面前醉过。她不知道梁越酒量有多

少,但一定比她好。每次喝酒,她总先于他醉。不行,她一定要探究出他心里所想!席庆诺站起来,胸怀大志地定下今晚的目标,一定要把梁越灌醉!她疾步走

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梁越,眼中带柔,神色妩媚,朝他抛了个媚眼,拿掉他手中的报纸。大腿一跨,坐在他的腿上,娇滴滴地说:“越越,今晚陪人家喝点酒好吗?”手指在他的胸前不老实地画圈圈。

梁越微眯着眼,细细打量她忽然转变的脸,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可以。”席庆诺心里高举胜利手势!在灌醉别人之前,自己一定要清醒。席庆诺直接递给梁越一瓶红酒,自己则

倒一杯:“我喝一杯,你把这瓶喝了。”“为什么?”“因为我是女的,你要让着我。”梁越不说话。“喝啊。”席庆诺见他迟迟不动,开始催促他。梁越十分勉强地执起酒瓶,开始海饮红酒。席庆诺看着瓶子里的酒越来越

少,心下便越来越欢快。当满满一瓶红酒空空如也,席庆诺便心满意足地喝完自己

手上的一杯红酒。“我去洗澡。”梁越扯着衣领,示意席庆诺从他身上起来,他要去浴室。席庆诺却稳稳坐在他大腿上,眨着灵活的眼:“醉了吗?”“热。”热就是醉的表现啊!席庆诺把手挂在梁越的脖子上,眨着无辜的眼:“越

越,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长得又不漂亮,为人又狼心狗肺,对你也不是很好。

你……”

是啊,这就是她想问的。她的条件,根本就配不上他。以前尚有姿色,现在别说姿色,就是最起码的“顺眼”都没了,她又没办法减肥,一张吃货的嘴实在控制不住对美食的诱惑。

“一个女人连减肥都做不到,怎么做得到抛弃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呢?诺诺是个好姑娘。”席庆诺愣了一愣,还来不及品味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唇便被充满酒气的唇夺

了去,凶猛而又灼热。席庆诺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之上,迟钝地看着他。她忍不住呜咽两声,梁越揽住她的腰。又要被吃了,但她心甘情愿。嗯,她是个好姑娘,连减肥都做不到,怎么能做得到抛弃这样优秀的男朋友

呢?梁越,是她的。至于先前的不安,她又暂时性失忆,给忘记了。

知道韦辰鸣的下落是一个半月以后,是他自己回家的,灰头土脸,样子看起来非常颓废。家人问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也不说,只是闷不吭声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状态,让韦夫人很担心,可她无论怎么敲门,韦辰鸣就是不开门,没辙,韦夫人请席庆诺帮忙。这个忙,席庆诺不是很愿意帮,但也不好拒绝。梁越的态度还是如此,以

“好朋友”的态度,鼓励席庆诺帮忙。就这样,她来到了B市,那座久违的城市。她没有让韦夫人去接她,而是打电话给叶微因,身在B市的东道主,“三贱

客”之一的好姐妹。一下飞机,刚出出口,就见叶微因着一身白色貂皮大衣,十分

突兀地站在不远处。两年多没见,叶微因走熟女路线了?“诺诺。”叶微因见着席庆诺,飞奔过来。好吧,仅仅是外表熟女,举止……还是个小屁孩。

席庆诺被叶微因抱了个结实,一股男人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来。叶微因喷男

人的香水?席庆诺皱了皱眉:“你身上一股古龙香水味。”叶微因眨眨眼,可爱的脸蛋显得极其迷茫又无辜。看来,这香水味,她自个都不知道。“哦,可能是这个的缘故吧。”叶微因做贼似的,招呼席庆诺躲到一边,稍

稍敞开自己的貂皮大衣,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早上起太晚,随时捞件衣服

穿,结果……呵呵,穿了贺迟远的。”还是这么迷糊,席庆诺哭笑不得。叶微因带席庆诺来到一辆很拉风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旁,车旁站着一个身材

修长,在较冷的B市衣着单薄却并不感觉很突兀的男人。

他抬起眼眸的那刻,席庆诺为之惊叹,与林暮年完全相反的类型。林暮年属于干净奶油气质,体型偏瘦,言行举止优雅大方,像个众星捧月的大少爷。而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年龄的关系,全身散发着成熟与干练,还有一丝霸气。

是的,内敛却侧漏的霸气。加上他的样貌出众,简直是个极品啊!席庆诺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被梁越这只极品捡回去了。现在想想,更幸运的当属叶微因,简直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叶微因上前亲密地揽住贺迟远,向他介绍席庆诺:“这是我的好姐妹,席庆诺。”席庆诺伸手想和他礼貌地握下手。奈何这个傲慢的男人就瞄了一眼,朝她点

点头便作罢了。真尴尬。叶微因朝她吐吐舌头,对她咬耳朵:“二妞,别介意,他是披着狼皮的羊,

挑逗起来很好玩的。”她觉得谁会去逗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想活了。“亲爱的,你先回去,我带诺诺出去逛逛,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眼,正

朝贺迟远眨啊眨,显得很天真。“晚上不准在外住,回家。”迟疑了一下,贺迟远说,“我等你。”看了一

眼席庆诺,表面上是示意道别,其实是在警告她,别霸占叶微因太久。她还来不及反应,叶微因便拉着她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坐在出租车内,席庆诺终于忍不住问:“你和贺迟远怎么认识的?”叶微因的小脸一下子跨下来,略带凝重地说:“春风一度。”这是乖巧可爱、胆小如鼠的叶微因做出来的吗?“总之,挺复杂的。不过现在觉得挺幸福的,没事就逗他玩,是个很好玩的

可爱男人,哈哈。”“可爱男人?”不管怎么看,她都不觉得贺迟远跟可爱挨边。“你不懂啦。”叶微因摆摆手,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甜蜜。可见,叶微因现在很幸福。席庆诺心生宽慰,是啊,什么坎都会过去,即使

曾经摔得那样惨,只要还活着,也早晚有康复的一天。

其实,她早就放下了曾经的过往,她怕的是下一个坑,她只是不想再摔倒一次而已。可叶微因呢?她活得多好,找到了她认为最好的男人,享受毫无负担的爱情。因为她敢迈出下一步,就像没受过伤一样,勇敢向前,勇敢再次交付自己所有的爱。

然而自己呢?即使和梁越在一起了,也没有全部放开,只是小心翼翼地自保,每迈一步总要退五步。是她怕了爱情这东西,不敢再相信。“对了,你不是和你的美男梁越在一起了吗?怎么……怎么来这里找韦辰鸣?梁越不生气吗?要是我家那个,肯定拿个蛇皮袋把我装回家,大刑伺候。”席庆诺只是笑了笑,不做回答。是啊,正常的男朋友都该介意的,可是梁越

没有。他是否也和她一样,每迈一步,就退五步,胆怯不前?她想,他是的。这样的爱情,怎么走下去?一击即垮,毫无防御力可言。“微因啊,我觉得我和梁越这样不牢固的关系,维持不久了。”“为什么?”“大概是……我无法相信爱情了吧。”

曾经的伤,到底是无法愈合。

叶微因带她去韦辰鸣的家,走起来倒是熟门熟路。作为不正宗的B市人,在B市走得如此熟悉,席庆诺忍不住揶揄:“你和贺迟远谈恋爱,是不是就压马路啊!”

叶微因睁大自己的大眼睛,眨了两下:“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我和

他约会的地方几乎是在他家或者酒店里。”好吧,她认输了。韦辰鸣的家,只能用几个简单的词来形容:奢侈、华丽、没必要。忒浪费

钱,三口之家,有必要住像城堡一样大的房子吗?席庆诺忽然觉得梁越这人特实惠,桂女士赠送的那块地皮不建房子,再明智不过了。席庆诺光从大门走到他家住宅,就花了将近五分钟。以前对她冷嘲热讽十分不待见她的韦夫人,这次却和颜悦色地迎接她。

当见到她旁边的叶微因时,稍微愣了一愣,再把目光转向席庆诺:“席小姐,这次就全靠你了,辰鸣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中以后,就一直闷在自己的房间里跟个傻子一样发呆。”

“这几天来,一直都是吗?”席庆诺略显吃惊。“是的。”这下,席庆诺都为之动容了。韦辰鸣到底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失踪

了一个月,突然回家做傻子……实在是诡异得很。她被韦夫人带到二楼。几人停在门外,韦夫人驻足说道:“一切拜托你

了。”“嗯。”席庆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站在门外的韦夫人一面担心地蹙眉,眼神却瞄到旁边站着的叶微因,不禁笑

道:“好久不见。贺先生最近还好吗?”“挺好的,韦太太。”“那就好。真没想到贺太太和席小姐居然认识。”

关于韦辰鸣和席庆诺的那点往事,叶微因还是知道的,她十分不屑地笑了

笑:“当然,还是闺密呢。”韦夫人便立马不再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叶微因十分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太过势利。她兴许是沾了贺迟远的光,韦

夫人才对她如此嘘寒问暖,若要是普通人,肯定会对她不屑一顾吧。自从做了贺太太,她是真真体会到了这些上层社会的虚伪了。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昏暗暗的,十分颓废的样子。

席庆诺看见韦辰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像是在沉思,又不像是在睡觉,是实

实在在的目空一切。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席庆诺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打了声招呼:“喂,你怎么了?”韦辰鸣稍稍动容了一下,低着头,淡淡地说:“没什么。”“你这个样子,谁会认为是没什么的样子?”席庆诺蹙眉,并不十分理会他

所谓的没什么。没办法,既然来了一趟,就得把事情做全了,人家好好一个儿子去了趟A市,失踪一个半月之久,回来成这副德行,就算不是她的错,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诺诺,你说爱情和面包,要怎么选?没有爱情,面包吃起来不香;没有面包,爱情也享受不起。曾经的我,为了面包放弃爱情,后来的日子,我发现我没有心,对什么都报以无所谓的态度,生活得浑浑噩噩,看不见自己未来的方向。重遇你,我只觉得心酸,有好多次,我在想,当初我要是选择了爱情会怎样?一起打拼,每天蓬头垢面去挣那微薄的收入,不过吃的面包一定很香。我想,那会是我要的生活。我开始后悔,想努力去挽回,我不要面包,我要爱情。直到梁越一句话,点醒了我。”

席庆诺愣了一愣,梁越和韦辰鸣单独见过了?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席庆诺正在发愣之际,便听到韦辰鸣继续说道:“他让我去试试没有面包的生活,体验一下,看我是否有能力去享受爱情。”

席庆诺认真地听着,她知道重点来了。

“我特意去了一座没人认识我的城市,像个普通大学毕业生那样找工作,可诸事不利,到处碰壁,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赚的钱只够我交房租,只能省吃俭用。我离开了面包,以后的生命都将为基础设施而消耗,房子、吃住、孩子的教育。一想到我以后要为这些而活,我就十分不舒服。”

“所以……”席庆诺盯着他问。韦辰鸣低头:“诺诺,我无法选择,两者舍其一,我都做不到。”“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席庆诺到底是了解韦辰鸣的,毕竟,他们在

一起两年多。韦辰鸣不说话。韦辰鸣选择回家,便是决定了:要面包,舍弃爱情。这其实并没有什么,这就是人之常情。“恭喜你,通过这件事,我想你可以彻底放开这个包袱了,一个人错误选择

一次是失误,错误选择两次就是抉择,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抉择。”韦辰鸣依旧不说话,知道席庆诺要离开,他才开口唤道:“诺诺。”席庆诺停下脚步。“祝你幸福。”席庆诺微微一笑:“你也是。也许宁婉如会让你得到爱情也说不定。”韦辰鸣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严实的窗帘。是啊,这是他的选择。他到

底是放不开面包。也许之于爱情,真的没那么重要吧。

席庆诺挂在嘴角的微笑,慢慢沉了下去。她并不难过韦辰鸣的选择,而是难过爱情这东西,真的什么也不是。她因为梁越,还曾重新看重过爱情,觉得爱情是美好的,然而在现实面前,太不堪一击了。

要是她的梁越,会怎么选?席庆诺是不吭一声地离开韦辰鸣家的。虽然韦夫人一再追问结果,但席庆诺只是回答:“他会好的,你放心。”

一直跟在席庆诺身后的叶微因默不作声,很是乖巧。直到上了出租车,席庆诺才开口:“微因,晚上陪我住酒店吧,有好些话,

想跟你说。”“没问题。”叶微因答得十分利索。只是打电话给贺迟远时,那厮明显表现出不高兴了。不高兴也没辙,老婆大

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只能发牢骚表示不满。贺迟远给席庆诺订的房间是总统套房,还是顶级靠海背风的位置,舒适又没

潮气。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挺细心。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开始聊知心话了。“微因,我现在好怕自己的未来。”“怎么了?”“我怕梁越会不要我。我怕他不会再喜欢我,我怕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

够,我怕被抛弃。”被抛弃一次已经够了,她没有更多的勇气去承受第二次,她想

那时她一定会崩溃,彻彻底底。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自保?唯有先放弃。可是她放不下,她放不下梁越。叶微因安慰道:“诺诺,你怎么和欣桐一样?以前我们三个,你最勇敢,欣

桐最彪悍,只有我,凡事都犹豫不前,胆小又爱脸红。可是现在呢?你变得胆小如鼠,什么都不敢尝试,把自己藏在自己的尖刺之下自我防御。欣桐变得爱逃避,以前敢爱敢恨的豪气荡然无存。你们这都是怎么了?难道受过一次伤,就把原来的你们都摧毁得变成另一个人了吗?”

这样的叶微因,席庆诺是没见过的。正如她自己所说,以前的叶微因毫无主见,凡事都要别人下决心,逆来顺受。刚才这些话,根本不像是叶微因能说出来的。

“诺诺,你知道信任是什么吗?信任是即使知道以后会受伤害也会交付自己全部的豁达。不要怕受伤,勇往直前,大不了跌倒了再爬起来,擦擦眼泪,一笑而过。”叶微因嬉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煞是可爱迷人。

“小妞,真没想到,我们三个最早成熟,最早懂得幸福的竟然是你。”“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为了你算计一生的,让你留在他身边。大概是

我知道什么是幸福的事了,所以看得比较透彻。”“我会慢慢体会……”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是梁越打来的。席庆诺顿了顿,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越越,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应该郑重其事地向梁越表白一次,表示自

己非常喜欢他,以后不会再任性,也不会再没心没肺,会好好的去珍惜他,不让他

难过,不让他觉得自己不够爱他。“这么巧,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梁越微笑说道。席庆诺顿了顿,不知为何,自己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些不大好的事情要发

生。“飞机票我帮你退了。”“啊?”席庆诺莫名其妙。“帮你订了去首都的机票,当然还有我的。明天我们一起去首都见我爸爸。

我们结婚吧。”席庆诺傻了。“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得对我负责。”梁越似乎要耍无赖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越越。”“什么?”“你为什么要让韦辰鸣去体验一把没有面包的生活?你就算定了他还会选择

面包?”

梁越笑说:“他不懂,一个人真正爱上另一个人,会因为爱情争取面包,而不是因为爱情放弃面包。嗯,这样让他自动退出,总比我和他决斗来得更方便点吧。”

“越越,我刚才不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吗?”席庆诺深吸一口气,紧紧抿着双唇,好似要蓄势待发,干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嗯?”

“我愿意。”

我愿意嫁给你,梁越。你也许就是叶微因所说的,为我算计一生,想留我在

你身边的男人。

梁越是第二天下午两点抵达B市的。叶微因一直想看梁越长啥样子,所以十分热情地陪着席庆诺一起接机。两人老早就站在出口等梁越了,当然身后还跟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老婆的牛皮糖贺迟远。当一批乘客出来之时,两人都瞪大眼睛看来人。

上身精简的白色T恤,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虽然有点少男装扮,但没有装

嫩之嫌。他的那张漂亮脸蛋一下子把他衬托得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几乎是同时,梁越见到席庆诺时,朝她粲然一笑。“哇,我喜欢的类型啊!”叶微因立马犯花痴,毫不含糊的。立刻,她就感觉到身后有阴森森的气息袭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叶

微因立马闭嘴。席庆诺则飞奔到梁越怀里,蹭了蹭,闻到一股清新的绿茶味,很好闻。“这么想我?”梁越微微一笑。“嗯。”是啊,她很想他,以前常常腻在一起,根本就没体会到这种重逢的

喜悦。梁越抱着席庆诺,嗅着她发间的芬芳,心满意足地长叹:“我也想你,老婆。”

这次,他放她来到B市其实是个赌注,他赌韦辰鸣不会选择爱情,他赌席庆诺对他的感情。他知道这样很冒险,可他同时也清楚,他若不这么做,他根本没法心安理得地和她结婚。

这场赌博,是他赢了。那么以后的以后,他的**不会再有席庆诺。他不敢再冒这个险。梁越并不想在B市多逗留。机票也买得很赶,三点钟飞往首都的机票。为此叶

微因很是不满,她不能尽地主之谊。贺迟远倒是喜闻乐见,谁叫自己不是叶微因最喜欢的类型,遇见梁越,老婆整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让他压力很大,早走早舒心。

小聚十分钟,便要告别叶微因了。难得的聚会,居然这么短暂,姐妹俩都十分不舍得。在闸口,姐妹俩互相抱了抱,叶微因说:“二妞,我现在很幸福,我希望你和大妞也能幸福。”

“嗯,我会的。”席庆诺忍不住眼眶湿润,这次一别,不知道得等到何时“三贱客”才可以在一起犯贱了。她期待那天的到来,并祝愿那时候的她们,有各自的幸福。

挥手再见,下一次见面,“三贱客”一定会带上彼此的幸福。在等候厅里,席庆诺靠在梁越的肩膀上,颇有感触地说:“越越,你还记得

我们当初回A市在这里登机的场景吗?”“嗯。”席庆诺回忆说:“外人看来,我们是一对,每次被人误解,我们都是相视

一笑,不否认。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打心眼里把你当作我的另一半

了。”“诺诺,你知道青梅竹马是什么吗?”“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梁越莞尔一笑:“青梅竹马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要么不相爱,这样就会

以朋友的身份一直拥有彼此。一旦相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席庆诺愣愣地看着梁越,平时不苟言笑的他,眼神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笑意。梁越用手搂着她的水桶腰:“一想到自己要和你过一辈子,我就莫名地神伤。”“嗯?”席庆诺像只炸毛的战斗鸡,立马直起身子,朝他怒目圆睁。

“我还想要个小的。”他摸着她的水桶腰,含情脉脉。

席庆诺结舌,不知如何回答他。以前梁越从来不提这事,自己也不想这事。虽然梁越给了她很长的缓冲时间,但她还是有些不想要孩子。至于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席庆诺如此纠结的样子,梁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突然,他掐着她的

大肚腩:“你的考虑是对的,胖子生孩子太累了,还是等你瘦了,再生吧。”她什么时候说过胖子生孩子累?也许是他在给自己找借口。不怕别人笑话,席庆诺第一次来首都。她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娃娃,一

路上跟着梁越来到首都最豪华的住宅区。梁老头的身体不好,所以长居首都,看病方便。席庆诺紧张不已,忍不住问道:“我待会见到梁叔叔,该怎么说啊?”在她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梁越老爸是她十四岁那年。梁越老爸总是爱板着脸,让她十

分压抑。如今快十年没见了,她真怕到时候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越报以微笑:“我爸爸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这只肥羊的。”肥羊……席庆诺瞪了他一眼:“我会减肥的!”“这么想和我生宝宝啊?那你抓紧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梁越带席庆诺驻足在一间较为古朴的大房子外,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一

位年近四十岁的妇女打开门,笑眯眯地说:“小越来了啊。”“陈妈。”梁越微笑以对。席庆诺也跟着叫道:“陈妈。”陈妈愣了一愣:“这位是……”“我老婆。”

席庆诺娇羞一笑。陈妈明显带着错愕,愣了好一会儿,讪讪笑道:“哦,哦。”敏感的席庆诺自然察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她是梁越的老婆,有那么吃惊吗?

一进屋,她就知道为什么陈妈那么错愕了。坐在大厅里,正笑意盈盈吃水果,和桂女士有说有笑的那个女人……她的妹妹席灵芝。

“姐姐。”妹妹言笑晏晏地走过来,然而席庆诺却没有多余的热情去迎接她。她怎么会在梁父的家里?虽然她知道妹妹在首都上学,又是学医的,但没想到她今天在这里。

席庆诺尴尬地搂着投怀送抱娇滴滴的妹妹,一下子不知所措。

沙发上坐着的梁父也跟着站起来,见到席庆诺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是真诚的,席庆诺感觉得到。相反,站在梁父旁边的桂女士冷冰冰的,不过相较于之前,少了不屑之意。

“诺诺,好久不见。每次和你爸爸喝酒,你爸爸没少说你。”

席庆诺有些尴尬。她挺怕见家长的,她比不上李欣桐八面玲珑,自然更比不上从小众星捧月的妹妹席灵芝了。她有些结巴地说:“我爸肯定又说我坏话了吧。”

“他整天邀功地说,把你养得这么膘,我白捡了个这么白白胖胖的儿媳妇。哈哈。”

席庆诺一时哑然。这真是她那个不苟言笑的爸爸说的话吗?而且语气中似乎有那么点宠爱的意思。

“老梁。”桂女士似乎不大喜欢梁老头这种大男孩的气质,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梁老头哪里管她,直接招呼席庆诺坐,把桌子上原本放在席灵芝面前的水果挪了几盘到席庆诺身边,招呼她吃。

桂女士脸色大变,因顾及老公的面子,没有及时发作。席灵芝那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些挂不住,露出尴尬了。席庆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梁老头的“抬爱”,她有些吃不消。

在场的女士们都各怀不满,两父子却泰然处之,喝喝茶,吃吃水果。沉默了好一阵,梁老头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此话一出,气氛更加冰冷,周围空气跟着凝固。席庆诺原本以为,桂女士会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没想到,桂女士仅仅愣了下,然后以默认的态度,拿了个水果

吃。“我和诺诺商量了,先注册,然后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婚礼之事,再议。”什么时候跟她商量过了?明明就是自作主张!可这个商议结果这般符合她的

心意。“跟你席叔叔说了吗?”“来之前已经见过席叔叔,这事已汇报了,席叔叔表示没什么意见。”“那就行,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梁老头把目光转向席庆诺,眼中带

笑,“只要别委屈了席家大姑娘就行。”梁老头的态度十分明显,他喜欢席庆诺多于席灵芝。谈话在不温不火中结束了。饭桌上,梁家人都不喜欢说话,所以大家没怎么说话。饭后,桂女士终于叫

住席庆诺,找她到房间里谈话。席庆诺心里十分担忧,梁越微笑安慰她:“没事,相信我。”席庆诺陪同桂女士进入书房,桂女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梁

家九代单传,这东西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给每代的儿媳妇。”这……这是认同她了吗?由于席庆诺的眼神太过吃惊,瞪得跟牛眼一般,桂女士瞧她这傻样,忍不住

扶额:“我那倔儿子跟我说,不是你,就今生不娶。”“呃。”“本来我也想实施韦太太那招,爱情和面包让他自个选,这小子跟他爸一个

德行,还硬扯出个亲情来。说什么人的一生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在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意义,缺一样就挂了。说得不知道有多严重,搞得我都无语了。”桂女

士自己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席庆诺想,梁越肯定用糖衣炮弹轰炸他老妈了。难道他们就这样过了双方父母的关?“我其实有件事搁在心里很久了。”桂女士忧心忡忡地说。果然,席庆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事情哪有那么顺利?“你也知道,老梁身体不好,跃华集团都是我在管。跃华的实力不用我说,

你也知道是尊多大的佛。只是基数庞大,倒下去就覆水难收了。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古板的人,非要门当户对,你家也不差。但我为什么非要宁婉婷做我媳妇?因为她背后的宁家能扶住将要倒下的跃华集团。你知道吗?”

席庆诺彻底愣住。桂女士的意思是跃华集团要破产了?怎么会……

桂女士看到席庆诺那震惊的表情,便明白她已经听懂了那番话。桂女士叹了口气说:“公司的危机我不敢告诉老梁,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越越还这么年轻,能帮什么忙?我压力真的很大。我只有越越一个儿子,联姻是融资最好最快的方式,可我儿子就是认定了你。一想到跃华集团会倒,我就心疼。”

席庆诺抿着嘴说不出话。她知道桂女士对她说这话是有何用意,一个高高在上自尊心极强的女强人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实在是被逼上了悬崖。眼前只有两条路。毅然跟梁越在一起,不顾梁家多年事业的死活。另一条路,就是离开梁越,让梁越死心,娶宁婉婷,度过家族危机。

她好想还有第三条路。

桂女士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分不开了,我也认你是我梁家的媳妇。所以我想到两全的方法,你先离开梁越,等梁越和宁婉婷结婚后帮助跃华渡过难关就可以离婚了,到时候我让梁越找你,行吗?”

席庆诺不敢相信桂女士竟然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人都是自私的,桂女士完全不顾宁婉婷的感受,充分利用她。同为女人的席庆诺太明白被抛弃的滋味是什么了。如果这是第三条路,她坚决不走。太缺德!

桂女士忽然抓住席庆诺的手,双腿曲起,要下跪的趋势。席庆诺连忙扶住桂女士的双手:“阿姨!”

“我真的没办法了。”桂女士软弱起来,席庆诺觉得自己承受不了。梁越从小生活在天堂里,跌入凡尘,没了面包,多可惜?明明有机会不会丢了面包,只要她离开他……

如果梁越知道了,会像韦辰鸣一样,因为面包舍弃她吗?大概不会吧,他是那么倔的人。

她以前害怕被抛弃,如今席庆诺却希望梁越抛弃她。她不想梁越失去面包,她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做个富家公子,不会为生活而忧。这两年,席庆诺在外面独立生活的经历让她深刻地明白,过穷日子,真的很可怜。她不要梁越那么可怜。

席庆诺认真地看着桂女士,明确地说道:“我会离开梁越!至于他接受不接受宁婉婷,则要看阿姨了。”桂女士被席庆诺的坚定吓得一愣。从来不坚定的席庆诺坚定认真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席庆诺想归还梁家的传家宝,桂女士拒绝了,递回给她:“我很震惊你的选择,无论如何,你配拥有这个。算个念想吧,谢谢你。”席庆诺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念想,像一把刀,会将她凌迟处死吧。她逼自

己离开梁越,好难。席庆诺拿到梁家的传家宝准备去找梁越,却不想大厅里已无人。陈妈正在收拾,她对席庆诺说:“梁老爷去楼上看书了,小越和灵芝到外面

买东西去了,等会儿再回来。”席庆诺有礼貌地点头说了谢谢,陈妈又加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妹妹是小

越的女朋友呢,一个月总来几次。”这是在提醒她吗?席庆诺一愣,脑海中又回荡起那次生日,席灵芝向梁越表白的那天……席庆诺立马站起来,冲出了屋外。席庆诺一直明白,其实她并不像叶微因所说的,由勇敢变为不勇敢。她一直

是个胆小的女人,从未勇敢过。她小心谨慎地走着每一步,唯一一次的勇敢,便是追随着所谓的爱情去B市找韦辰鸣。然而后果不仅让她失望,更多的是,从此勇敢与她陌路,爱情这玩意儿她不敢再轻易尝试。

因为妹妹的表白,她停下了向梁越靠近的脚步。不去想,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从小到大,妹妹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她拿什么跟妹妹争?唯一的资本不过是自己出生比她早,早一步认识梁越罢了。

她是多么不安!

席庆诺冲出家门,四处去寻找席灵芝和梁越的身影。心中满腔的不安占据着全身,即将侵蚀她的全部。当她快要到小区门口之时,见到梁越和席灵芝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她停下脚步,刚想叫一声……

“越哥哥。”席灵芝比她先一步叫住了梁越。

席庆诺愣了一愣。梁越顿足,转头看着席灵芝,满脸微笑:“怎么了?灵芝。”

“你……你真的喜欢姐姐吗?我觉得你们不般配。”席灵芝小声地说道。

梁越愣了一愣:“这话不该出自你口。她是你姐姐。”

“别人都说她不是我姐姐。”席灵芝不服气地说道,“她比我差远了。”

“灵芝,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梁越深深蹙着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拎着东西先于席灵芝走了。席灵芝立马追上去,自他身后抱住他,哽咽地说道:“越哥哥,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你,为了你,我努力让自己更优秀,这样我就可以配得上你,可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姐姐,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梁越试图掰开席灵芝的双手,可她抱得很紧,他不想用力把她弄伤。

“越哥哥,我真的很难过。我没办法微笑地去祝福你和姐姐。爸爸说,我这样不对,可我不知道我这样怎么不对,我只是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不要跟姐姐结婚,你试着和我交往吧,你会发现,我比姐姐更适合你。”

梁越低沉着嗓子说道:“我喜欢你姐姐整整二十年,我愿意等她来爱我,但

我绝对不容许自己去试着爱别人。你懂吗?”梁越这番话,席庆诺听到了。她只想说:“傻瓜,我早就爱上你了,你无须再等我来爱你,我们可以相爱了。”“灵芝……”席庆诺终于鼓足勇气朝他们走来,她的脚在发虚,每走一步,

都要费劲她全身的力气。她不知道她迈出这一步,到底是对还是错。席灵芝看见席庆诺朝自己走来,条件反射地松开抱住梁越的手。席庆诺站在梁越的面前,深深地望着他。梁越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曾

经,席庆诺有段时间疏远他,他为此感到很疑惑,后来席灵芝告诉自己,席庆诺对他没意思,还对他们报以祝福。

他太了解席庆诺了。在她心里,他排不上号。对于爱情心灰意冷的她,男人已然是浮云,她不可能为了男人再次舍去亲情。他害怕她这样看他,他害怕她开口便是分手。

“啪!”一巴掌结实地打在席灵芝的脸上。席灵芝不可置信地看着席庆诺,

正准备还她一巴掌。席庆诺迎着脸看她:“清醒了吗?”席灵芝不说一句话。席庆诺说道:“我是你姐姐!我知道你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怎么可

以对你姐夫下手?”

“那姐姐怎么可以对我喜欢的人下手!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越哥哥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喜欢越哥哥,可是现在呢?现在呢?”席灵芝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一向乖巧可人的她失控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席庆诺并未沉默:“我一直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直到他要和别人相亲,我将失去他那刻,我才明白,他已经在我生命驻留很久很久了。妹妹,我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不可能,除非我死!”席灵芝转身飞奔跑开,离开了小区。席庆诺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梁越把她搂在怀里,无声安慰。

席庆诺说:“妹妹不接受,我们暂时不结婚,可以吗?”

这要是放在没发生这事之前,梁越肯定不会同意。可发生这事以后,梁越反而同意了:“听你的。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灵芝会懂的。反正我现在不用等你了,我的诺诺为我勇敢站出来,告诉我,她爱我,我现在坐享相爱的过程了。”

席庆诺只是一味地把头埋在梁越的怀里,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多想告诉他,她好想跟他结婚,然后生个宝宝,过着幸福的小生活。可这是她自私的想法,她不能剥夺梁越未来优渥的生活,她不能害他。梁越感觉到席庆诺在发抖,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了,笑着晃了晃:“为什么哭

得这么厉害?妈妈把我梁家的传家宝给你,让你喜极而泣了?”梁越只知道桂女士给她传家宝,却不知在逼她离开他。而她也要伪装,开着善意的谎言:“我这个大胖子捞到这么一位大帅哥,占

了个大便宜,能不喜极而泣吗?你太吃亏了,嘿嘿。”“吃亏也是一种福分。”谢谢你,把爱我当作一种福分。席庆诺把头狠狠埋进梁越的怀里。

席庆诺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趁着梁越出差的时候走的,走的时候给梁越发了一条短信。从此再也联系不上了。——“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好好吃饭。忘了我,找对你好的人。我是个坏女人,不会对你好的。”

向来没脾气的梁越,第一次怒不可遏地摔了手机,大吼:“席庆诺,我不会原谅你。”他以为只要坚持就好,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是这般任性地践踏他的坚持。他以为他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却原来只是昙花一现。

这么多年,真的累了。疲倦乏力的感觉,让梁越没有动力去追去寻,他只能盯着地上残破的手机发愣。这个女人比谁都懂得被抛弃的滋味是如何。可她那么爽快地抛弃他,对他可有一丝一缕的怜悯?她一点也不心疼他,一点也不在意此时此刻他到底有多疼?

真是个坏女人,真不会对他好。那一晚,梁越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不知今夕何夕。那一晚,席庆诺坐在飞机上,望着机舱外的一片深蓝,不知未来的天空是何

种颜色。一个抉择,或许就那么一辈子了。

竹马,又名蓝颜

竹马,又名蓝颜

有没有那么一种男人——他是你24小时的便利店,予你所求,不求回报。在你开心的时候,站得远远的,在你难过的时候,第一个借你肩膀。他沉稳、他俊逸、他高大。他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是你老公,他从不说喜欢你却是对你最好的人。他有个名字,叫竹马。又名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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