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小说库 其它 竹马,又名蓝颜

竹马,又名蓝颜

作者:锦竹

状态:已完结 分类:其它

时间:2021-03-01 16:47:30

作者锦竹给大家带来了《竹马,又名蓝颜》的主要情节:通知面试,要等待五天。作为无业游民,席庆诺在这五天里,要干什么呢?她要做的事,其实挺多的。首先就是房租到期了,她不想续租,想找个别处的房子。她这人懒,既然以后要到跃华公司上班,租房最好以跃华为圆心,半径以三十分钟路程为标准。当然,靠南为优。她虽然敢于面对市中心偏北,但并不代表她对北区毫无顾忌。因为是上班的时间,席庆诺找不到人陪同,就自己去找房屋中介。她开的价钱少,房子的档次都比较低。这些年,她虽然已经习惯住不是很好

竹马,又名蓝颜有个这样的男人

梁越什么都好,就是把席庆诺当宝,把其他女人当草。

席庆诺一直不敢去A市北区,怕遇见熟人。今天老板开庆功会,因为老板家住北区,于是就近,庆功会地点选在了北区。她本想终于有机会可以大吃大喝,结果不得不找个借口推辞。

下班以后,席庆诺只能眼巴巴地听着同事们兴高采烈地讨论今天会有什么佳肴,作为吃货的她只能十分悲剧地干吞口水。入秋的傍晚,风冷飕飕地灌进她单薄的针织开衫里,更是平添了许多悲凉。

她缩了缩身子,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等公交车。当一辆香槟色的宝马从她身边驰过时,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愁苦的脸上立即奸诈地笑开了。今儿是她盼望已久的星期五,家里又可以多一双筷子了,她立即拿出手机拨打她专门设的亲情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微微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嗓音,给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席庆诺立马嬉皮笑脸地捂着电话说:“梁越美男,今晚来我家呗,好不好?”

“我已经在你家了。”

席庆诺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美男,等我回家找你玩呀!”这时正好公交车来了,人太多,为了早早挤上去占个座,她马上换了语气:“我挂了。”便草草挂了电话,用她略微丰满的身子死命地往公交车上挤。

回A市有半年多了,刚回来那会儿,席庆诺信誓旦旦地保证能瘦回到大学时的曼妙身姿。可惜,上帝给了她一颗想瘦的心,奈何留给她一张吃货的嘴。这半年来,她可是一斤肉都舍不得掉,身材依旧属于微胖。身高一米六四,体重达

一百二十斤,衣服从原来的S码直接飙升为L码,她心里那个滴血啊!大学同学兼现任死党李欣桐不止一次地损她,每逢见面,开口第一句总是故

作惊喜地说道:“瘦了!”席庆诺每次都一脸惊喜地闪着亮亮的眼睛:“我真瘦了?”“不是,衣服瘦了好多。”于是,席庆诺崩溃了。其实,她真有狠下决心想减肥,奈何梁越美男厨艺高超,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能眼看着自己越来越胖。被嘲笑后她每次都想揍他,而他则会温柔地接住她的拳

头,微笑道:“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丰满的身材,摸起来很舒服。”她放宽了心,减肥的事便一直搁置到现在。席庆诺的房子租在A市南区,南区是老城区。她工作的地方在中部偏北,是经

济贸易区。从家到公司,坐公交车要一个半小时之久。李欣桐很不理解她,就算再没有经济能力,也可以租北区的房子,北区与南区的价格大同小异,但近很多。只有了解席庆诺的梁越从来不过问。

下了公交车拐几个小巷子,当看到楼下停靠着一辆香槟色宝马的时候,席庆

诺会心地笑了笑。到家了。席庆诺租的房子年久失修,楼梯没有灯,台阶残缺不全,白天还行,到了晚

上,只能摸黑。梁越每次来,总是苦笑地说:“何必这么苦自己呢?回家吧。”她总是坚决地摇头。她没脸回家!到了三楼,席庆诺掏出钥匙开门。说起这破门,梁越唠叨过好几回,奈何席

庆诺太懒,一直没换成防盗门。门刚一开,她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她好多天没好好吃饭了,每次下班都是直接在楼下餐厅买好快餐打包回家,然后坐在电脑桌旁一边吃一边玩电脑。

只有到了星期五,梁越带菜来她家烧饭,她才能吃上家常菜。

席庆诺打开玄关处的柜子,拿出拖鞋换了,屁颠屁颠地走到厨房。厨房的灯十分亮,颀长的背影立在灶炉旁,围裙的细绳在他的腰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若是没这玩意儿,单从他熨帖不带褶的衬衫和合身的西服长裤来看,她还以为是领导来检查她的厨房呢。

席庆诺懒洋洋地靠在门上,轻声咳嗽两声:“梁越美男,哀家回来了。”梁越回身。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冷峻的剑眉,挺秀的鼻骨,细长的凤眼高深莫测,紧

抿的薄唇微微开翕:“席庆诺,我打扫你家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席庆诺一时答不上话,理亏地嬉笑,转移话题:“哎呀呀,好香啊,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这几天刚刚下载了一款新游戏,一下班就忘我地奋战其中,以至于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做了“乱室佳人”。如果让梁越知道她不务正业,又要说她了。

席庆诺走到餐桌旁,看见桌上都是她爱吃的小菜。她也不顾自己的手脏不脏,直接伸出爪子捏个菜往自己嘴里送,眼睛瞄到阳台上挂着的一排衣服时,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她噌噌地跑过去一看,好家伙,全是她昨天洗澡丢在浴室里的换洗衣服,连内衣内裤都帮她洗了。席庆诺的脸“唰”的通红,堪比挂在衣架上迎风飘扬的红色小内裤。

虽然她和梁越同穿一条裤子一起玩到大,长大后,也没把他当过异性,睡都睡在一起过,但毕竟男女有别,帮她洗内衣内裤这种贴身的衣物,还是难免让她有些难为情。

“饭做好了,我走了。”梁越在她背后说了这么一句。席庆诺赶忙转身,看他利索地脱下围裙,穿上西服外套,一丝不苟地扣上扣子。几秒钟,他的形象一下子从居家美男变成干练精英。很难想象,跃华集团的总经理给她这个不起眼的公司小文员做饭吧?人家开

的是价值百万的宝马,她却要每天挤公交车;人家住的是A市最高档的住宅,她却挤在这跟贫民窟差不多的小房子里;人家月收入可以够普通人过一年,她每次不仅月光还要人家救助。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席庆诺忙说道:“怎么不吃了再走?难不成你在饭菜下毒了怕毒到自己?”

梁越似乎没兴趣理会她的调侃,从沙发上拿起工作包,换鞋准备走人。席庆诺立即委屈起来了:“美男,你瞧瞧哀家多可怜啊,就不陪哀家度过这漫漫长夜吗?说走就走了。”她倚靠在墙上,一双可怜巴巴的剪水双瞳凝视着他。

梁越冷冰冰地看她两眼:“把那工作辞了吧,你不是有教师证吗?当老师去。”这已经不是梁越第一次跟她提这事了。她读的是师范,辛苦读完四年大学,若不在A市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当老师而不是做个没保障的小文员。一想到此,席庆诺原本不正经的脸一下子正经起来,没骨头的身子也笔挺

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难处。”“你只要回家认个错,什么事都没有了。”“连你也认为我错了吗?”席庆诺忽然声音高了一分,脸上带着少许的怒

气。

只要跟她提这件事,席庆诺就会跟人急。无论关系怎样,李欣桐是这样,梁越是这样,她爸妈也是这样。她并不后悔当初离家出走。梁越见她这个样子,知道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沉默了一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把工作辞了,到我公司来上班吧。”

“啊?”转移话题后,席庆诺的表情立马从女王变成了鸵鸟。“公司现在全权由我操控,我妈妈不管了,所以你不用怕遇见熟人。”这样说的话,她就有些心动了。到梁越公司上班,她可以拿鸡毛当令箭,谁

敢欺负她?待遇的话,梁越哪能亏了她?回家的话,就更方便了,梁越肯定会开车送她回家,不用再挤能压扁人的公交车了。这么想来,席庆诺便答应了:“行,我明天去辞职,啥时候到你公司上班

呢?”

梁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似乎在赶时间,他说:“随便,到公司给我打个电话。”

席庆诺也感觉到他在赶时间,好奇地探问:“你很赶吗?”

“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七点。”

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就算是飞车也赶不到,作为一向做事一丝不苟不容许有任何偏差的梁越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迟到。

席庆诺听梁越说要去相亲,错愕不已。这种错愕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她从没有想过梁越会离开她,就连已经二十五岁的梁越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如今,这无疑是一颗石头,重重砸进她那心如止水的心湖,一圈圈涟漪不断扩散,让她竟然有会失去他的错觉。

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最善解人意的小青梅,她不是该祝福他相亲成功吗?

“那祝你成功哈,我觉得你只要朝她抛个媚眼,她就会神魂颠倒的。记得,生了孩子我要当干妈。”她强颜欢笑,一排整齐的牙齿露在外面,看起来确实十分开心的样子。可她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也扯得太远了,连面都没见呢,孩子都出来了。

梁越身形顿了顿,薄唇紧抿,面容僵硬地“嗯”了一声。看不出他有多喜悦她的祝福,直接关门离去。屋内顿时静得吓人,“余音绕梁”的只有刚才那不大不小的关门声。

席庆诺呆呆地站在门口,心湖的涟漪泛得更大,扰得她一下子没了心情。她走到饭桌旁,看着平时必会吃得一干二净的饭菜,此刻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什么嘛,相亲!当初她在B市哇哇大哭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抱着她说愿意娶她呢。结果她好了伤疤,他也忘记对她说的话了,果然是哄她的。

她愤恨地夹起一块肉,狠狠地咬住,狠狠地咀嚼,结果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痛得龇牙咧嘴,泪流不止。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这是她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这个星期五,注定不能平静。

席庆诺没来由地心烦意乱。她以为自己躺进被窝里,就能很快地睡去。可她数了一千只绵羊,还是睡意全无,终于耐不住,腾地坐起来,打算去厨房做消夜。入秋的天气,她却穿着入冬的睡衣,拖着棉拖鞋屁颠屁颠去厨房。她随意地打开水龙头,就在那一瞬间,水龙头忽然冲开,瞬间水花四溅,喷了她一身的水。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相,赶紧摸到抹布往水管接口那里塞,暂时防止再次喷发。

席庆诺一下子无措起来,全身湿透,衣服滴着水,头发湿漉漉的,一撮一撮地挂在头上,很是狼狈。她知道现在首要的是怎么解决水龙头喷水的问题。可她哪里会修这些?想都没想,她直接跑到房间,找到手机,拨给了梁越。

大约半个小时后,梁越才赶到。

他一进厨房,就把抹布取下来,迎面喷出一股水流,他根本来不及躲,立即也成了落汤鸡。厨房也淋了遍,找不到一处干的。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冲向水龙头,找到水闸关掉,防止屋内发生水灾。

断了水源,厨房静得吓人,只有水滴有规律有节奏的滴落声。梁越一身水,无奈地转头看向倚在门口一脸无辜的席庆诺,好脾气的他没说一句话,默默地挽起袖子开始换水龙头。

换好后,他重新开水闸,打开水龙头,检查一切正常,便安心地关了水龙头。

由于刚才和梁越一起进厨房,席庆诺再次被喷了一身水,入秋的夜有些凉,来回折腾难免有些受凉。一直在他身后看他忙活的席庆诺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梁越皱着眉头看她,拉着她的手走到浴室,拿出毛巾往她头上盖去,并且十分不温柔地为她擦头发,还不忘数落她:“你脑子呢?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连水闸都不会关!”

席庆诺根本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还顺着他的话说道:“被你拉扯大的啊,

梁越美男。”梁越便不再反驳,只是嘴唇抿得很紧,冷着一张脸,一丝不苟起来的样子很严肃,就像一位父亲在为女儿擦头发。

席庆诺被他湿漉漉的袖子蹭到脸,她这才发现梁越淋得比她还严重,赶忙抓住梁越的手。梁越不解地停下手,询问地看着她。席庆诺嬉笑地接过自己头上的毛巾,踮着脚,高举双手,好不容易碰到他的头发,有些笨拙地帮他擦头发,嘴巴还不忘自我夸奖:“我这样温柔的青梅竹马哪里找啊,对吧?嘿嘿。”

梁越失笑,任由她帮他擦头发,即使某人擦得很没章法,他的头皮在发麻。“哎呀呀,你全身都湿了,赶紧把湿衣服脱了吧。”席庆诺完全不顾他的意

愿,直接开始脱他的衣服。梁越立马抓住席庆诺为他解衣扣的手,细长的凤眼眯了眯:“我自己来。”他的眼在笑,笑得让本来泰然自若的席庆诺一下子心虚起来,脸立即涨红,

尴尬的双手无法自处,迅速别开脸看别处。梁越以为她会离开浴室,没想到居然站在原地不动。难不成要看他的脱衣秀吗?他倒一点也不介意,抿嘴笑了笑,伸手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席庆诺偷偷地瞄了一下梁越,心虚地把手里的毛巾塞给他:“我先出去了。”她带着一张猴子屁股般的红脸赶忙逃之夭夭。不行了,她再不走,她会脑袋充血然后倒地不起的!

梁越兀自笑了起来,是他高估了席庆诺的脸皮了?他本来还想捉弄一下她的。

席庆诺逃到自己房内,关紧门,不停地用双手扇自己的脸颊,重重地大口吐息。她急切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并没有发烧,可一阵烦闷!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爱胡思乱想?天啊,她脑子肯定跟厨房一样,进水了。

她狠狠地唾弃自己,调整心态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刚一出房门,就见梁越围着个浴巾站在门口,嘴唇都冻得青紫,却认真地盯着她看。

席庆诺下一刻注意到的是梁越饱满的胸肌以及腹部的六块腹肌。完美的倒三角健硕体型!她一直只是觉得梁越的身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殊不知这衣架子更是“内有乾坤”。

她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梁越微微眯起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毫无预兆地把她抱个满怀。结实又有力的拥抱让席庆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不是第一次被梁越抱了,却是第一次被这样的梁越抱着,身子虽然有些凉,但肌肤传递出来的热度一下子把她的整张脸烤得通红,她十分羞涩地窝在他怀里,乖巧得很。

“好冷。”梁越浅笑着勾了勾嘴唇。“啊?”原本还沉浸在少女幻想中的席庆诺登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自己

的腰际立马传来冰凉的感觉,冻死了。梁越冷不丁地说:“肉肉的,暖暖的,真是圆不溜秋的诺诺。”“梁、越!”席庆诺咬牙切齿地推开他,朝他怒目圆瞪。实在太过分了!席庆诺还没瞪完呢,梁越却直接无视她,自顾自地走进俗称闺房的席庆诺房

间,抱着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一双细长的眼朝她斜睨:“给你两条路选,要么我今

晚就在这睡了,要么帮我把衣服吹干送到我手里。”席庆诺抽了抽嘴角:“能有第三个选择吗?”“有,前两个都选了。”席庆诺立马鼻孔放大,目光如炬:“美男稍等!”她大步出了自己的闺房,跑到洗手间去帮他吹干衬衫。梁越果然是个生活细

节周到的男人。她进去时,看见衬衫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只要平整地铺开,拿个吹风机吹干即可,简单得很。席庆诺不禁撇了撇嘴,一丝笑意浮起。她就知道梁越舍不得为难她。她抱着他的衬衫回到闺房,只见梁越正手捧一本口袋书,蹙着眉聚精会神地在看。永远抓不到重点的席庆诺,首先注意的是梁越身上的被子。被子随意地披在他身上,下滑一角露出若隐若现的强健的肱二头肌。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要是挽

着这样有力的臂膀是什么感觉?席庆诺不得不承认,那刻她出奇地想挽着试一试。梁越转头看她,将手里的书收好放在桌子上:“吹干了?”她疯魔了,居然把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当作异性看了。她不想再看梁越一眼,丢了衣服就逃出房间坐在客厅发呆。当梁越穿好衣裳,衣冠楚楚出来的那刻,她居然发神经地红着小脸觉得他特

别的有男人味。这一定是她没戴眼镜的缘故!她有二百五十度近视。梁越看着她纠结抓狂的小脸,淡淡一笑:“我走了。”“呃……”席庆诺看他走到玄关那里准备穿鞋,欲言又止。梁越的嘴角勾出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淡淡地说道:“晚安。”他的手刚扶住把手,正准备开门时,耐不住的席庆诺忙问:“美男,今天相亲怎么样了?”

“嗯,很漂亮的女人。我很满意。”说罢,回头朝她会心一笑,“将来孩子一定会认你做干妈的,放心。我走了。”他轻轻带上门,丢下一个炸弹轰得她外焦里嫩。

居然想让那个女人给他生孩子,然后认她做干妈?

席庆诺傻在原地。晚上大概要失眠了。

文员这工作轻松但受气。因为是临时通知,按照当初合同规定,离职要提前一个月说明。她索性不要一个月的工资,拍拍屁股走人。她不怕没钱花,反正她有救苦救难的梁越这尊菩萨。

为了庆祝自己走进更美好的新生活,席庆诺给李欣桐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李欣桐是席庆诺大学同学,因为同是A市人,关系相当好。大学毕业后,李欣桐回到A市,席庆诺留在B市,两人曾有一年断了联系。后来席庆诺偷偷跟着梁越回到A市她们俩才又开始联系起来。席庆诺挺崇拜李欣桐的,不以爱情为先,大学一毕业就毅然和宋子墨分手回到A市,听从父亲的安排,进了国税单位,稳稳当

当地工作,小生活别提有多惬意。如果当初她大学一毕业就回A市,也许自己的生活会比李欣桐更惬意。可惜,没有如果。两人约在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这次席庆诺打算大出血,这家咖啡厅的档

次在A市来说算高的。李欣桐的脸型很漂亮,以前是一头乌黑的直发,如今是干练的短发,却不失女人味。用李欣桐自恋的话来说,底子好,没办法。每次见面,席庆诺总会唾弃唠叨一阵,鄙视李欣桐的臭美。席庆诺底子也不差,可惜没好好爱护,发胖后几乎与“美女”二字绝缘了。

一个星期不见,李欣桐把头发染成了亚麻色,一身简约的粉色淑女装,踩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款款走来,可真够女人味的。她一走近,席庆诺忍不住又一脸唾弃:“你不知道跟胖子约会,不该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吗?”

李欣桐却不以为然:“我有劝过你减肥,是你经不起梁越的诱惑。你的梁越太邪恶了,知道你胖了就成滞销货,这样就能独自拥有你了,哎呀呀,真是个有心机的男人。”李欣桐非常优雅地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优雅地送到嘴边,细嚼慢咽。

席庆诺翻了白眼:“他不是我的,昨天都相亲成功了,还祝贺我,将要成为

他孩子的干妈呢。”一想到他昨晚临走之时的那番话,她又要气出内伤。李欣桐显然不信:“不可能吧,说什么我也不信。”“为什么不信?昨天他亲口说的。”“一个高才生因为你的一通电话,不出国读研,跑到B市陪你一年,把你当祖

宗供着,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你难道相信这只是普通的发小友情?我才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深厚的友情呢。”

席庆诺以前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情来着,并且深信友情这东西要是认真起来,比爱情还深刻。在昨天之前,她还坚定不移地相信,她和梁越会一直这样“纯洁”下去。直到他说要去相亲,她内心涌出的五味杂陈让她深刻地明白,她“纯洁”不下去了,她习惯了他的呵护,习惯了他给予她的宠爱,她很难想象,倘若有一天,他将给她的所有全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她会不会微笑地允许?

李欣桐见席庆诺沉默不说话,一副了解她心思的样子,闲闲地说道:“他的硬件软件全部是极品,你现在不去争取,小心以后追悔莫及。”

席庆诺撇着嘴,有些无味地吃着眼前的蛋糕:“我怕。”她的眼睑忽然低垂,“欣桐,我想你也懂。爱情没了,彼此也走进了陌生。明明知道对方在哪里,明明了解对方的近况,可还要假装从不相识,这种滋味不好受。对于别人,我可能就奋不顾身了,但我无法忍受有一天梁越假装不认识我,无法忍受有一天想他的时候,有他的电话却不能打过去,无法忍受我们在一起却没有未来……一想到这些我就难过想哭。还不如做最亲近的朋友,以友谊的名义维系,不怕失去,没心没肺地在一起。”

李欣桐如何不知爱情没了两人便什么都没了?她和宋子墨就是如此,她有他的电话,知道他家的地址,知道他的一切联系方式,她也知道自己还爱他,可她要假装不认识,强迫自己过着没他的日子。路是她选的,她不能后悔。

李欣桐把方糖递给席庆诺,微笑说道:“明白。太在乎的人最好不要涉及爱情,不用冒失去的风险。呵呵。”

席庆诺皮笑肉不笑地夹起一块方糖放入咖啡杯,拿起骨瓷杯喝了起来。咖啡放再多的方糖也还是苦的,糖无法掩饰它本有的苦味。

本质改变了,要怎样掩饰?

“对了,叶微因要结婚了。”

叶微因是她们俩大学的闺蜜,大一时,三人自称“三贱客”,在网游世界称霸。后来各自的恋爱对象也是同一个男生寝室的,约会时也常常六人约会,亲密无间。就连毕业,也是集体分手,默契十分。

“跟谁?”

“她家那边的吧,比她大好多岁,海归,很有钱,他老爸跟你家梁越老爸一样,是搞房地产的。她以后会跟着那男人在B市发展吧。”

“B市啊?她会不会触景伤情啊?”席庆诺打趣地笑了笑。叶微因喜欢死了林

暮年,倒追他很久才有情人终成眷属,分手时哭得跟人来疯一样。“她自有分寸,结婚了,也不会再动歪念头了。”“也是,呵呵。”席庆诺戚戚地笑了笑,刚抬手想喝一口咖啡,面前的李欣

桐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盯着她背后。她好奇地顺着李欣桐的目光回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自己差点被咖啡呛死。

梁越和一个女人正一起走进这家咖啡厅,两人虽然保持正常的距离,但两人之间言笑晏晏着实让人浮想联翩。李欣桐说道:“我认识这个女人,常常出现在杂志上。凤凰集团的大小姐宁

婉婷,家底很厚,嘿嘿,和梁越很配啊。”席庆诺狠狠白了她一眼。“哎呀,别说啊,两人还真挺般配的,都是赏心悦目的类型,身高也般

配。”李欣桐一边认真地品头论足,一边促狭地看着席庆诺,像是在期待什么。席庆诺也就看了一眼,闷闷地喝了一口咖啡:“你是想说我是影响市容类

型,身高太矮,不配梁越的高大?”李欣桐眨巴眼,装无辜:“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的自知之明。”席庆诺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咬死李欣桐。自从她长胖以后,李欣桐就只会见

缝插针讽刺她,一点都不同情她这个胖子悲苦的心情。“喂,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李欣桐朝她眨巴眼,一脸看戏的表情。席庆诺没给她好脸色:“干吗要去打招呼啊?”“哟,就好朋友遇见来打个招呼而已,干吗心虚啊?”李欣桐奸佞地笑着,

一副“你不敢”的挑衅样。

席庆诺被她这么一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嚯”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朝梁越那边走去。李欣桐见她这种气势,忍俊不禁。明明在乎得要死,还死鸭子嘴硬,就是欠虐。

“嘿。”席庆诺一巴掌拍在梁越整洁的西装上,那力道之大好像是为了出气一样。梁越显然被她这力道打成“内伤”,即使不动声色,眉毛也微微皱了皱。他淡淡地把目光转到席庆诺身上:“你怎么在这?”“和李欣桐来喝咖啡啊。”席庆诺把目光扫向自己那桌,坐在原位的李欣桐看见梁越把头转向她这边,便微笑以对,算是打个招呼。坐在梁越对面的凤凰集团大小姐宁婉婷忽而微笑插上一句:“这位小姐好面熟。”

“宁小姐肯定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倒是宁小姐,我在好多杂志封面上见过你呢。”席庆诺微笑回话。其实她这也是睁眼说瞎话,她从来不看杂志,只是跟着李欣桐瞎起哄。

宁婉婷微微一笑,标准的职业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席庆诺本想招呼也打完了,可以全身而退了,未料梁越却先她一步说道:“等下我送你回去,什么时候吃好?”

“啊?”席庆诺愣了一愣,有些吃惊。就连坐在对面很有涵养的宁婉婷也失态地面容僵硬。席庆诺觉得很不妥当,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吃完了叫我。”梁越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淡淡地说,“我和宁小姐还有事要聊,你先陪李欣桐去吧。”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哪能死皮赖脸地站在这里不动?只好怏怏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她刚坐下,李欣桐就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你们说了什么啊,怎么你一副臭

脸归来?”席庆诺不高兴地说道:“他说等下送我回家。”“啊?”李欣桐也惊讶,可不是,哪有男主角最后与跑龙套的跑了的结局?

这剧情也太反转了。“梁越什么都好,就是把席庆诺当宝,把其他女人当草,啧啧。”李欣桐茅

塞顿开地惋惜。席庆诺很不给面子地白她一眼:“美女,你又哪根神经抽了?”“不是我说你,你要是不想和梁越试试呢,也不要耽误人家。”“神经病。”席庆诺没好气地骂了她一句,“我难不成告诉他,不要再对我

好了,我和你没有结果,你自己好好去谈恋爱吧?要是他告诉我,‘我从来没想和你有什么结果,别自作多情。’那怎么办?我这张老脸还要往哪儿搁?”

李欣桐看席庆诺这么激动的样子,一阵好笑:“好啦好啦,我懒得管你,既然他等下送你回去,我就不用当护‘猪’使者,我先走了。”说罢,提着包包准备要走。

席庆诺连忙拉着她:“不带这么半途抛弃我的。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吗?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也知道,我一直没良心的啦,我连宋子墨都舍得抛弃,面对重色轻友的我,你认为你有什么好下场?嘻嘻,我走了。”

席庆诺望着李欣桐远去的背影,腹诽:这个薄情的女人早晚会被虐的。她愤恨地拿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咖啡,由于喝得太急,这回真被呛住了,咳得她肝胆欲裂。

“喝个东西都不会。”她身后响起了某人无奈的声音。不用想了,梁越大美男是也。她赶忙转身,

嘴角残留的咖啡还来不及擦,只能当着他的面用手擦了擦。明显看到宁婉婷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席庆诺也不管,直接问淡定的梁越:“你们谈好了?”“怕你等久了,走吧。”梁越朝她看了一眼,示意让她跟上。梁越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他先去拿车子,留下席庆诺和宁婉婷在外面等候。

本来席庆诺以为梁越只送她一人回家,没想到她只是个顺带的,何其悲催。宁婉婷忽然开腔问道:“听梁先生说席小姐是他的青梅竹马?”

席庆诺显然没料到宁婉婷会跟她说话,愣了愣,点点头。“不知席小姐父母在哪高就?”跟梁越这种家底的人成青梅竹马,一般有逻辑能力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吧。席庆诺的父母肯定也是大有来历的人。可席庆诺身上穿的衣服最多是中档偏上

一点,言行举止也不能上台面,着实让人有些奇怪了。席庆诺避重就轻地说道:“小学一起读的,玩得比较好而已。”“哦。”宁婉婷也是个聪明人,见她这么回答便不再深入问了。

梁越的车开了出来,在她们面前停下。他从车里走出来,先拉开后车位的门。宁婉婷纹丝不动地站在原位,好像不是为她开的一样。席庆诺见她不坐,就明白她是要坐副驾驶座了。她也懂得谦让,准备坐后车位。她刚抬脚,梁越却对宁婉婷说:“宁小姐,不上车吗?”

宁婉婷愣了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后座是给她的。她眼里闪出一丝不悦与失望,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款款坐进后座。梁越见席庆诺傻愣愣的,把副驾驶位的门打开,推着她进去:“进去,这里不能停太久。”

于是,席庆诺完全在震惊下被梁越硬塞进副驾驶位。无怪乎她这么震惊,因为副驾驶位有一个故事。席庆诺一般都喜欢坐梁越的副驾驶位上,每次坐车她都会很自觉地直接坐副驾驶位。有一次,高中同学会散场,梁越的一位好哥们喝多了,不能开车,梁越便做

好人把他先送回去。席庆诺惯性地直接开副驾驶位的门,自己坐上去。结果那哥们囔了一句:“咦?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席庆诺不解,问他为什么这么说。那哥们非常笃定地说:“梁越曾经说了,他以后买了车,他的副驾驶位只能

是自己的老婆坐。”梁越却非常淡定地解释:“他喝多了,胡言乱语。”

那哥们却死不承认,闹了好一阵也不肯上车。席庆诺担忧地说:“梁越美男,是不是他想坐你的副驾驶位啊?”原谅她如此想,梁大美男软硬件皆优,愣是没见他喜欢过一个女性。

“别怀疑我的取向。”当时梁越是这般说来着。

后来那哥们肯上车了,也是因为梁越承认了这事。为此,席庆诺的老脸还红了一路。至于是真是假,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她也不知道这副驾驶位还有没有别人坐过。

今儿看梁越这种态度,貌似也就只有她席庆诺坐过了。一想到如此,席庆诺如同上一次一样,红了脸。

席庆诺一直以为梁越会先送她回去,然后和宁婉婷二人世界来着。可没想到行驶的路与她家刚好相反,往北区走。一想到自己离北区越来越近,她莫名地紧张起来。即使知道自己在车里,根本碰不见熟人,可她还是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车子驰进了北山。北山风景宜人,交通方便,加上东面百里之外有海,习习海风吹过来,透着一股海洋的味道。北山的整座山也就只有六栋别墅,房价是整座城市之最。当年梁越十八岁生日之时,他妈妈就把这座山的一半地皮送给他。不过到目前为止,那一半地皮还是平平整整的,维持着当年的模样。

车走了大段山路,在一处橘红色外墙的别墅旁停了下来。梁越下车,打开后车门。宁婉婷款款下车,客套地询问:“要不要和席小姐一起进去喝喝茶?”梁越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朝席庆诺很绅士地微笑:

“想进去喝茶吗?”他咬字清楚地发问,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带着十足的威胁味。好像他在说,你要是敢说想,有你好看的!席庆诺感受到他眼神中传递的杀气,只能十分憋屈地摇头:“不了。”果不其然,宁婉婷的脸色变得铁青,朝她极其不满地看了一眼。席庆诺只能

在心里叫苦,好个梁越啊,自己装好人,让她这位娇小可爱的弱女子唱白脸,压力扛不住啊。

“那么,明天见。”宁婉婷面对梁越,脸上的笑容立即如春风拂面,让人感觉春天来了。席庆诺不满地嘀咕:“哎呀呀,这个宁婉婷一定是个能为美男插朋友两刀的主儿。”

送别宁婉婷,梁越坐回车子。憋屈十足的席庆诺终于开腔了:“怎么?这位宁小姐可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还要挑吗?当你未来孩子的妈绰绰有余了。”

梁越没给她好脸色地看了她一眼,收到他生气的信息,席庆诺乖乖地闭上嘴巴。还是少说为妙。好像自席庆诺讲了那话以后,梁越的脸上一直处于冷若冰霜的状态。席庆诺没法,为了缓解气氛,又开腔了:“对了,你这里不是有地皮吗?怎么现在还没建啊?六栋别墅,就差你的了。”

梁越冷然地说:“没心情。”席庆诺扯着嘴皮笑说:“你只要负责掏钱就行了,管你有没有心情。”席庆

诺对他这个借口嗤之以鼻。“这里貌似离东阳大道挺近的吧?”梁越挑着眉,玩味地撇起嘴。席庆诺一听“东阳大道”便浑身一凛,好像被关掉的闹钟,不再出声了。当梁越的车驰过北区,往南区行驶的时候,席庆诺才有种说道:“梁越美

男,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用这个威胁我,小心我非礼你,让你名节不保,没人要

你,哼。”在席庆诺的眼里,梁越不过是有她把柄的娇弱“美人”。梁越扶方向盘的手明显顿了顿,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嘴角扯了一下,冷笑

说:“我就在你身边,也没见你扑过来呢。”席庆诺不服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不手软。”席庆诺被梁越那不屑的笑激怒了,才会说出这么猥琐的话,虽然席庆诺的猥

琐梁越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也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席庆诺立马为自己洗白:“开玩笑的。”说完打开车窗,吹吹冷风,让自己涨红的脸赶紧退去红潮。

“诺诺。”忽然梁越略带深沉地开口。“什么?”“我有喜欢的人了。”梁越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对席庆诺说。

竹马,又名蓝颜伤痛不复当初

他是24小时便利店,给予她所有,为她便利。

席庆诺的心登时咯噔一下,于是她嬉皮笑脸地问道:“哟,没看出来啊!谁啊,我认识吗?”梁越却没再说话,继续专注开车,只是脸上的寒气慢慢散去,留下不温不火

的表情。车开到了南区席庆诺的住处。席庆诺下了车,本想朝梁越挥手道别再上楼,没想到梁越也随着下了车。席

庆诺觉得奇怪:“你想上去喝茶?”“送你上楼,楼梯没灯。”席庆诺愣了一愣。她就向他抱怨过一次,因为楼梯没灯,有一天摔得她够

呛,屁股疼了半个月。之后每次他送她回来,只要是天黑他总会送她上楼。由于这一个月来,她几乎都是两点一线,天黑之前就回家了,他送她上楼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哎,她果然是白眼狼,李欣桐说得太对了。别人对她的好,记不得;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坏,她铭记在心。对此,她也十分唾弃自己。

走进楼梯口,梁越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照明,在席庆诺前面带路。席庆诺乖乖地紧跟在他身后,如一只哈巴狗跟着自己的主人。偶尔用她那憨态可掬的大眼“深情”地望着“主人”挺拔的背影,自我陶醉一把。

梁越个子很高,要是他来一个熊抱,肯定把她包得严严实实。这背影太有安全感了……席庆诺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蓦地发现自己“花痴”的表现,暗自咬舌,她肯

定是寂寞久了,居然对“窝边草”垂涎欲滴。

“吱”一声在空荡荡的楼梯走廊回荡。席庆诺吓得原地不动,伸出手死死拽住梁越,结果正好掐住了他的腰,发现抓错了地方,立即把手往外移开,抓住他西装的下摆,使他也不能动。

梁越转身,莫名地看她。他手里发亮的手机正好照到席庆诺的脚下。席庆诺条件反射低头看自己的脚下,赫然发现她的鞋旁蹲着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吧唧着嘴,抬着头用它的绿豆眼望着她。

席庆诺呆愣三秒,不负众望地大叫着投奔梁越的怀抱,女汉子一下子变成胆小鬼:“啊!好大的老鼠!”那只被席庆诺“高分贝”吓得落荒而逃的老鼠消失在视线后,梁越淡定地看向席庆诺,平静地说:“跑了。”

席庆诺僵硬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她抬头看向梁越,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但不得不说,他下巴的线条十分优美,整张脸都属于那种被神眷顾的完美俊颜,还有被她双手环住的腰,很有弹性,手感超好,她都舍不得撒手了。

梁越见席庆诺还抱着自己发愣,终于低头俯视她,挑着眉道:“怎么了?”席庆诺好像忽然魂灵归体,慌张地撒手,脸红地撇开头,不敢再看他:“没什么,走吧。”梁越没说什么,而是忽然握住她的手,像大人牵小孩一样说:“免得等下又来一只,把你吓得直接滚下去了。”他的掌心滚烫,瞬间烘热了她的脸颊,但她嘴上却不饶人:“我不是直接滚

下去,我是拉着你一起滚下去。”“这样挺好。”黑暗里,她看不到他嘴角漾起的笑意。到了她家门口,席庆诺准备开门,梁越却忽然说:“这样的房子,亏你住得

惯。”席庆诺开门的手顿了顿,抬头朝他粲然一笑:“要不救苦救难的菩萨救济救

济我这悲苦的穷人?”“你认为我会助纣为虐吗?”梁越没给她好表情,摆出一副扑克脸。“哼。”席庆诺嗤之以鼻,“少说大话,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去他公司上班,

说是改善我的生活来着。本就一颗谋反心,还要装成一副忠臣样,少来。”梁越苦笑,让她去他公司上班,仅仅是心疼她太累了,钱又挣得少。门开了,席庆诺换鞋准备进屋,见梁越还站在门口,便很随意地问:“进来

坐吗?”梁越微笑摇头:“不了,今晚答应我妈回家汇报军情。”想来,应该是汇报和宁婉婷的约会情况。席庆诺觉得自己有点心塞,但脸上

还是表现得极其随意:“你打算怎么汇报啊?”梁越却闭口不谈这事,只一句“晚安”便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见梁越这么卖关子,席庆诺非常不爽,因为这吊足了她的胃口。可恶!

席庆诺一直知道梁越的公司在哪里,是什么样的公司,但她从来不去。也许

是跟梁越太熟太无所谓了。梁越的妈妈桂女士是A市名门望族之后,家底殷实。在席庆诺还小的时候,她走过的毎一条街,总会有人告诉她,这条街是梁越

妈妈的。把这条街卖了,够买三四架飞机。那个年代,飞机就像飞船一样不可思议。席庆诺还要求梁越给她买飞机,梁越总说:“好啊,只要你做我老婆,想要多少架飞机,就给你买多少。”

席庆诺不是那种为了飞机出卖自己的人,没同意。

她以为自己辞职后能立即去梁越公司上班,没想到梁越通知她,让她走程序,以普通招聘的人员进公司。这样能免去别人对她的关注,毕竟大公司人多混杂,斗争很厉害,对于她这种“走后门”进来的总会多关注点,要是查到她的底细,到时候受难的不只是她,他也会被连累的。

没办法,席庆诺只好投了一份简历到跃华公司。以她的学历进跃华公司的初试是绰绰有余的。面试是梁越亲自上阵的话,她就十拿九稳了。

通知面试,要等待五天。作为无业游民,席庆诺在这五天里,要干什么呢?她要做的事,其实挺多的。首先就是房租到期了,她不想续租,想找个别处的房子。她这人懒,既然以后要到跃华公司上班,租房最好以跃华为圆心,半径以三十分钟路程为标准。

当然,靠南为优。她虽然敢于面对市中心偏北,但并不代表她对北区毫无顾

忌。因为是上班的时间,席庆诺找不到人陪同,就自己去找房屋中介。她开的价钱少,房子的档次都比较低。这些年,她虽然已经习惯住不是很好

的房子,但中介带她去看的那些房子,实在不是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忙活了一下午,看了不下十套房,席庆诺头都晕了,也没能让她有眼睛一亮的房子出现。后来在中介所门口,有人问她是不是要租房子。那人告诉她,他正好想去中介登记房子,让她先去看看他的房子,要是满意,就便宜租给她,能省去中介费。

她想想也行,能便宜上千块的中介费,够她吃好多天了。她便跟着那人去看房。只是没想到,他把她领到人烟稀少的破巷子里,要抢劫她。她那时害怕这个抢匪会非礼她,慌张地把全身值钱的东西全塞给他。结果,那抢匪还不肯走。她就大哭地求饶:“求求你别非礼我。”

那抢匪上下打量她,粗腰,大象腿,直接白了她一眼,扬长而去之前,丢了

一句:“想得美。”最后,席庆诺哭得更猛了。她全身上下就剩下三个硬币,几次想去公共电话那儿给梁越打电话,想向他

求助。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她实在太依赖他,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找他帮忙,只要有一点不顺

心,她总是一通电话打给他。他也从来不拒绝她,他是24小时便利店,给予她所有,为她便利。

他不过是她的青梅竹马,他将来会有妻子儿女,她不能总是麻烦他。所以,从现在开始,席庆诺要克制自己,她必须自食其力,她要戒掉对他的依赖。

今天的自食其力忽然让她明白,她真的如路遥所说,她一无是处,太过信任人,吃了亏,也不能怪别人。这些年,她以为是自己的坚强走过了那段布满荆棘的路,如今她才发现,是梁越背着她走过来的,她的脚从未着地。

她一个人花了两个小时走回南区租住的地方,刚到楼下,就见梁越颀长的身子半倚靠在车上,低头深沉地吸着烟,脸上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烦躁。

她喊了一声:“梁越……”美男还没喊出来,便见梁越把头转向她这边,他的眼神忽然由涣散变成聚焦,犀利的眼神让她不敢出声。

他掐灭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一踩而过,来到她面前,冷冷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机呢?”

一想到被抢匪拿走的家当,席庆诺就懊恼,但又不想让梁越知道。她便装模作样地双手摸口袋,做出惊讶的样子:“呀,我手机呢?啊,一定被小偷给偷了,呜呜,我半个月的工资啊。”

梁越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嘴唇抿得很紧。

席庆诺见他这副寒若冰霜的样子,知道气氛不对,拽着他的袖子说:“美男,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至少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然后又无缘无故关机,我以为你又去干傻事,赶忙跑过来,敲你家门又敲不开,我撞开门见你不在家,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满城去找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席庆诺张着嘴,无法回答。在席庆诺眼里,梁越是个典型的冷性子男人,话说得少做得多。他一直从里到外散发着“稳重”的气息,无论从言行还是气势,甚至一个眼神,都是他年龄不该有的稳重。但是,刚才说这些话的人,真是她认识的梁越吗?

席庆诺蒙了,可她又不想让梁越生气,只能像个受气小媳妇委屈地看着他,

小手哆哆嗦嗦地牵着他的衣角摇啊摇:“对不起美男,我以后每天下班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好不好?别生气了。”梁越静静地注视着她,最后叹息说:“你回去吧,我走了,今天不送你上楼了。”他正欲转身,席庆诺赶忙拉住他的手臂,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细节被席庆诺发现了,她疑惑地加重自己手掌的力度,果然,见到梁越

的眉头锁得更深,于是问:“你手怎么了?”“没什么。”梁越淡淡地说。“美男,在我发作之前,自动报出实情,要不然可别怪我光天化日之下欺负

你。”说罢还挥了挥粉拳。她又在睁眼说瞎话了,现在快晚上八点,哪里来的光天

化日之下,最多算光亮的路灯之下。梁越无奈一笑:“撞门过猛而已。”“去楼上,我那有化瘀活血的药。”不由梁越拒绝,她硬拽着他往上走。可

一进楼梯口,在漆黑的过道里,梁越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在她前面为她探路。

席庆诺见梁越在这个时候还是那么好,心口一甜,如一只乖顺的小猫,贴在他的身侧,偶尔娇羞地抬头看他,手机的微光,勾勒出他挺秀的侧脸,让她心神荡漾了一阵,小手竟然不自觉地挪向他的手,轻轻牵住。他的掌心热乎乎的,正好帮她暖手。梁越身形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心虚的席庆诺忙解释:“我怕又遇见老鼠,到时候要滚的话,拉你一起滚,哼。”

梁越勾了勾嘴角,不说话,算是愿意和她一起滚。

当席庆诺到达三楼,看见自家那本来就不结实的木门惨兮兮地倒在地上时,还是当场愣住了。不是吧,门都撞坏成这样?这是梁越撞的吗?这简直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席庆诺愣了好久。早知道她今天早上应该把外围的铁门关上而不是虚掩,要不然这木门还能完璧归赵还给房东。现在木门成这样,换个新木门又不可能了,市

场上根本买不到这种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木门,除非定做。席庆诺哭笑不得地看着梁越:“这只是租来的房子啊,美男。”“啰唆,换个防盗门就是了。”梁越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夸张了,脸竟然难得

地红了。事实证明,梁越确实夸张过了头,右手臂上红肿不堪,好像遭人毒打一样。

席庆诺很心疼地看着却不敢动:“美男,我们去医院吧。”“没事,小题大做。”他准备穿衣服,甚至连药都不擦了。“别穿衣服啊,我给你擦一下吧。”她刚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因为大厅对着

门口,门口没木门了,只有张镂空的铁门,能清楚地看到外面,自然,从外面也能看清楚里面。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们傻笑

后,跑步上楼。瞧瞧梁越,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依旧淡定地脱衣服。上完药,由于家没门了,作为罪魁祸首的梁越很是仁道地跟席庆诺说:“要

不要去酒店?”

在席庆诺的字典里,有一个词是梁越的专有,这个词叫作“恬不知耻”。梁越让她住大酒店不过是为她安全着想,席庆诺欣然答应这是毫无疑问的。可偏偏她还要求梁越陪她。这是为什么?用席庆诺的回答是:“一个人住酒店,好奇怪啊。”

梁越一脸无奈:“一男一女住两间房更奇怪。”

席庆诺想想这话也有道理,便勉为其难地点头自己一人去酒店住。

别看席庆诺平时大大咧咧,却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从来不会一个人住酒店,即便是五星级的,心里还是发怵。她打电话给李欣桐,希望李欣桐能来陪

她。李欣桐很不给面子地说道:“你那小竹马呢?这不科学啊,此时他应当万死

不辞地陪你!”“他说一男一女住两间房很奇怪。”“你们以前不都这样吗?现在才开始矫情了?”李欣桐说得很是不以为然。

她早就看不惯两人的“亲密无间”了,更看不惯梁越对席庆诺的过分宠爱。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她要是席庆诺,早就把梁越拿下了。席庆诺也觉得梁越矫情,可她有什么理由让梁越事事都顺着她?她只是他的

小青梅,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席庆诺说:“你到底来不来啊?”“诺诺,你有没有喜欢过梁越?”李欣桐突然转移话题。席庆诺怔了怔。关于这个问题,她扪心自问过,可到了最后,她选择了逃

避。梁越什么都好,偏偏是她妹妹喜欢的人。

李欣桐见席庆诺沉默,也不逼问她了。多年好友,她的个性,李欣桐太了解了。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都是有所图的。梁越图的,我想是希望你和他在一起。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他……他只是照顾我这个可怜的青梅竹马。”席庆诺几乎条件反射地反驳。“梁越如果只是单纯地可怜你,会为你付出这么多?我告诉你,不可能!肯

付出,那是因为内心充满了爱意。就像我对宋子墨,你对韦辰鸣!”韦辰鸣。席庆诺听到这三个字有些咬牙切齿,想到曾经自己在B市的不堪经历,心情更

不好了,她怏怏道:“不来就不来吧,总跟我讲道理,真烦人。”“我只是想警告你,付出得不到回应,会累的。梁越开始累了。”席庆诺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诺诺,你根本就不明白,等一个人有多辛苦。挂了,拜拜。”李欣桐越发

觉得梁越和自己同病相怜。席庆诺的手在发抖,她在害怕。害怕梁越和李欣桐一样,头也不回地撇下自

己所谓的一往情深。是啊,席庆诺其实早已察觉,梁越喜欢自己。晚上,席庆诺始终睡不着。她很烦躁,纠结了很久还是给梁越打了电话。电

话很快就接通了,梁越像是被吵醒了,沉着嗓子问:“喂?”“美男,是我。”席庆诺声音低低地答。“怎么了?”梁越问道。席庆诺思忖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梁越见没了声音,不如往日耐心等待,

直接说道:“你不说话,我就挂了。”她始终说不出口,她还是想像往日那般没心没肺地和梁越一起生活,可为什么就那么难?梁越虽然嘴上说挂电话,但他一直没挂,他知道席庆诺今天给他打电话肯定

有什么事情。“你怎么还不挂电话啊?”倒是席庆诺反客为主了。梁越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要我在你旁边开个房间陪你?稍等,我起床就过

去。”听到梁越这句话,席庆诺哭笑不得。他对她还是那么好……席庆诺说:“记得给我带点儿好吃的过来,动作快点,小爷我饿了。”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案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按门铃,席庆诺知道是梁越,没有看猫眼,就径直开了门。只见一个女人凶神恶煞地上下扫了她两眼,怒目圆瞪:“就你这小狐狸也能勾搭我家老王?”

席庆诺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一把推开她,直往屋里冲。席庆诺忙制止:

“喂,你干什么啊?”“老王,你给我滚出来!有钱了就花心了,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女人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口中的老王。席庆诺这才明白这女人是来干吗的了,但是很可惜进错了房间。她好心提醒女人:“姐姐,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这话反而激怒了女人,她立马紧张成斗鸡状,拿手指指向席庆诺,破口大骂:“小狐狸,你得意什么?这么胖也好意思出来勾搭,出门前照照镜子,你连我十分之一都不如!眼光不要看得太远,你这样迟早要倒霉的!”

席庆诺气得肺都要炸了,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你这么凶,难怪你男人不要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男人需要的是温柔乡,而不是辣椒城!”

“哎呀,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还嘴,我看你是活腻了。”只见女人一巴掌要扇过来。席庆诺连忙侧过脑袋,躲过了一劫。这下席庆诺更怒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挽起袖子,准备跟女人大干一场。女人见她摆出要打架的姿势,连忙叫了起来:“哎呀,打人了,打人了,快

来人啊!”席庆诺气结:“是你先动手的……你太过分了!”女人一边躲一边叫,这要把事情闹大的节奏。很快,门口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女人见人多了,底气也便足了,指

着席庆诺向人控诉:“就是这个女人,拆散我们家庭,就是她!”门口的人开始对席庆诺指指点点。席庆诺辩解:“她认错人了,污蔑我。我连老王是谁都不知道。”

“看看,不打自招了。我又没提我老公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老公是老王?还说我污蔑你!呜呜……”此时此刻,女人完全没了刚才的强悍,只表现得像只受了伤害的小绵羊。

门口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席庆诺不检点,又在暗讽她外貌不出众,

身材走样等。席庆诺觉得委屈又无奈,直接打电话给梁越。“美男,你快过来,我撑不住了。”“怎么了?”梁越在开车,被席庆诺的哭腔吓到了。“有个泼妇上门冤枉我,现在事情闹得有点大了。”梁越沉吟片刻:“你什么也别做,等我过去。就老实待着。”席庆诺挂完电话,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等梁越。女人讽刺道:“我冤枉

你?你最好找老王过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席庆诺直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来。她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女人。她一把夺过席庆诺手里的遥控

器,关了电视,尖着嗓子问:“你到底叫不叫老王出来?”“我刚才就跟老王打电话了,他马上过来,你等下可好?”席庆诺不像刚才那般沉不住气,态度平缓很多。说也奇怪,给梁越打了电话后,她脑袋清醒了,智商也回来了。不浮不躁,

宠辱不惊,大概是安全感在作祟。她知道,这事梁越能搞定。女人得知“老王”要来,也安静了许多,跷着二郎腿,昂首挺胸,气势不能

弱!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梁越来了。他一进门,站在门外的看客都在议论“老王”了。“这负心汉长得这么好看?”“这负心汉什么眼光啊,晾着漂亮老婆在家,偏偏喜欢这个肥婆!”“明显是这老婆太凶了,情人走的是温柔路线。”……梁越黑着脸走过来,看了看也在看他的女人,问:“酒店房间号报一下。”女人这才回过神来,横了他一眼:“你谁啊?我家老王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出来老王才出来。”

“磨蹭什么,你叫他给我出来!”

“你可以不回答,但就别想见老王了。”

“铂尔曼酒店,7336!”

女人报房号的时候,门口的看客情不自禁地去看门口的房号,看完,集体翻

了个白眼,有人直接开口:“这是7330!”女人一愣,跑到门口确认了下号码。梁越说道:“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7336的房客估计都听到风声了,你这次的

行动,注定失败。”女人深吸一口气,抿着嘴,似委屈,似难过。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席庆

诺,不自然地道歉:“对不起,我冤枉了你。”“没关系。”席庆诺心平气和。“其实我早该料到的,我家老王眼光没这么差,怎么会找上你呢?”有这么跟人道歉的吗?女人走后,门口的人也跟着散了。屋里只剩下席庆诺和梁越。席庆诺朝梁越

呵呵笑了两下:“我一个人住酒店总是会出现小状况,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住了。”“你不能总依赖我,毕竟我以后也会有我的生活,诺诺。”梁越认真地看着

她。席庆诺抿着嘴,不再言语。“我在旁边开了房间,你睡吧,我手机开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梁越说完准备出门。席庆诺看着梁越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美男。”梁越顿足,回头看了看她。席庆诺抖了抖嘴唇,到嘴边的话,还是被吞了回

去。爱真的需要勇气,可惜她没有。她讪讪地笑道:“晚安。”梁越回以微笑:“晚安。”

席庆诺独自一人吃蛋糕、刷微博,打发无聊的无业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下午

五点钟,她才兴冲冲给梁越打电话。“喂。”“报销报销,装了防盗门,五千块。”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晚上把钱打到你卡上。”这回轮到席庆诺沉默了。她打电话主要是想和他聊一下。毕竟自那次“老王

事件”以后,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所以她随意找个借口,没想到这个借口选

得实在太尴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梁越淡淡地说道。“等等。”生怕他挂了电话,她立即吆喝一声,“那个……”一时也想不到

什么借口了。迟疑了许久,电话那头的梁越也不催她,很有耐心地等她编借口。“明天我要去面试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原谅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借口了。“好自为之。”席庆诺嘴角抖了抖。不说祝福的话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威胁的口气?面试没

成功会怎么样呢,于是问他:“我不能百分之百过吗?”“不是我面试。”好吧,没有梁越在,确实不能百分之百,可能连百分之五十都没了。她委屈

地说道:“那怎么办啊?”“你就说,是我女朋友就行了。”“啊?”

事实证明,做梁越的女朋友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二天早上她就睡过头了。约定早上九点半面试,她八点才艰难地爬起来。她气喘吁吁去乘公交车,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来一辆,于是不得不花血本打的过去,可最终还是迟到了。

面试顺序抽签已经结束了,席庆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人事部的小姐拿到抽签序列号,虽然是最后一位。大公司招聘就是吸纳人才,总共也就三个职位,居然有一百多名应聘者求职,她正好是第一百零八名,刚好凑足了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狼多肉少,竞争激烈啊。

因应聘者太多,第六十九名之后的人员午后再续。时间还充裕,席庆诺打算去狂补能量,早餐和午餐一起解决。

跃华公司有专设的食堂,面积跟学校食堂差不多,也不知员工到底有多少。席庆诺闻着香味来到食堂,环视整个大厅,员工着装分蓝黑两色,黑白装在左侧,蓝装在右侧,互不混合。

唯一没穿制服的席庆诺立在食堂之中,倒显得特立独行。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去打饭,就傻站在门口。偏巧,撞见进食堂吃饭的那位是放她进面试的人事部小姐,她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那位小姐不放,可怜兮兮地问:“美女,我能在这里吃饭吗?”

“这里吃饭打卡,你有卡就能吃。”人事部小姐朝她微微一笑,甩开她的手,一脸骄傲地去窗口打饭,仿佛特瞧不起她这外来人士。

席庆诺忍不住想朝她啐一口,有什么了不起?她想来这里上班只要跟梁越撒个娇就可以了。她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撒娇。在食堂吃不了饭,她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上楼。跃华集团去年刚涉及游戏开发和网络增值业务,这块由梁越负责,据说七到十八层是他的领域。席庆诺一直窝在五楼面试,现在正好空闲,借机刺探“军情”。她走进电梯,直接按了第十八层的键。

“叮”电梯铃响起,闭合的门敞开。席庆诺抬眼一看,却傻站在原地,不知进退,站在她面前的是梁越,还有一位长卷发的美女。

美女穿着白领职业套装,贴身剪裁,很普通,但她穿得比别人有气质,身材立在那里,样貌摆在那儿。如果只是如此,席庆诺也不会吃惊如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主要是,这美女她认识。

小说竹马,又名蓝颜,有个这样的男人 试读结束。

相关内容推荐

舒怀小哥哥点评:

《竹马,又名蓝颜》这本书好好看,情节一环扣一环,很精彩,结局也很完美,支持锦竹大大。

猜你喜欢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