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裴铮怔怔地问道。

“你不是想离婚和夏清清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

陡然间，黎苒感觉到头顶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射过来。

裴铮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倏地笑了。

但这个笑里没有半分暖意，全是讽刺。

“因为容祁？！”声线凉意十足。

“我......”黎苒想要辩驳。

“不要把我当傻子看！三年了，你都不愿意离婚，怎么这时候就想开了？”

他话里自以为的笃定，让黎苒再没了开口解释的想法，她也没有力气再去与他争辩。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在他心里，她从来就没有善良过，黎苒这个名字从来都是与‘恶毒’、‘恶心’这些字眼挂钩的。

她的默不作声在裴铮看来就是默认了。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签的！”

几乎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后，裴铮也只认为是他想要博得这一口气，完全忽略了他心底的那丝嫉妒。

“闹什么？”

黎苒无奈地问道，她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他拉扯了。

她的病，黎老爷子的死，那张照片。

这一件件的事情，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没有得胃癌，她或许还会与夏清清争一争。

但现在，她想明白了，没有必要。

一个不爱你的人，无论你坚持再久，付出再多，得到的也只会是伤害。

她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黎苒，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让人讨厌吗？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你的属下！不要再用这种把我当孩子看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烦透了！”

“我喜欢的是温柔的女人，你看看你哪有半分！”

“每天冷着张脸，我早就看吐了！”

不是不知道裴铮心里的想法，但真实的听到后，黎苒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抽疼。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我知道。”黎苒盯着离婚协议书，声音极轻极浅，“你喜欢的是夏清清。”

裴铮刚升起的怒气就被她这么不软不硬地的压了下去。

他觉得黎苒说的不对。

可是他又无从辩驳。

黎苒拿起茶几上的协议书，递给他，“签了吧，签完你就能娶夏清清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裴铮看着眼前黎苒纤细到几乎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腕，忽地转过身去。

“等爷爷丧事过去再说。”

“不用，我......”

“现在离婚，你让那些商场上的人怎么看我？还是你就是希望他们来骂我？不想我好过？！”

黎苒没再开口。

她记忆中的裴铮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我行我素，无拘无束，身上有她向往的自由和洒脱。

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些。

“是我疏忽了。”

黎苒站起身淡声致歉，她的态度淡漠疏离的仿佛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裴铮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没等他再说，黎苒已经越过他上了二楼。

不多时，楼上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