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无情挂断。

云夕眼眸被气得通红，觉得都是凌霄的托词，但再打过去他都不接了，无奈只能让张妈拨通了云母的电话。

“妈，我那幅画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废物、没用，控不住凌霄的心！云氏需要资金周转不开，凌霄不肯借，我只能卖你的画了。”云母冷斥。

云夕不信。

“云氏出问题为什么没人找我？而且我那幅画能卖多少钱？根本挡不了什么大用！”

“我......”云母有些心虚。

云夕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还不等她再说，云母已经挂断了电话。

云夕让张妈继续拨回去，又被挂断三次之后，云母终于接了。

“妈，我......瞎了，以后再也不能画画了，那幅《祖孙情》是我为奶奶画的，你能不能不要卖？”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明显带上了哭腔。

云母顿住，似是有所动容：“怎么瞎的？”

云夕把前因后果和她说了一遍。

“说你废物你还真是个废物，一双眼睛一毛钱都没换回来！还自愿捐献？我告诉你，你如果敢离婚，就别再进我云家的门，我没你这么不成器的女儿！”

又是冷漠的‘嘟嘟’声传来。

云夕蹲在地上，气的心口生疼，双手环抱住身体，却怎么也抵挡不住从心底蔓延出的寒意。

......

晚上六点。

凌霄刚进门，张妈就迎了上去。

“先生，您去看看太太吧，她把自己关在画室一下午了。”

“关我什么事！”凌霄声音冷寒。

张妈不敢再问，心里火急火燎的，但不得不先去做晚饭。

凌霄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随便拿了本闲书看，却久久没有翻一页。

“啪！”

书本被重重合上，凌霄步履匆匆上了楼。

画室的门被反锁了。

凌霄伸出手指大力抠了抠：“开门！”

依旧一片静寂。

凌霄的耐性很快被磨光：“再不开门我就踹了！你不是最宝贝你的画室了吗？”

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凌霄眉头皱起，再不耽搁。

“轰”的一声，画室门被他踹开。

张妈听到声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却被凌霄呵斥住，再不敢上前。

进门后。

在屋内梭巡了一圈，凌霄终于在画室的最角落找到了云夕。

她浑身颤抖着，好像被梦魇住了，身子蜷缩成一团，口里还在不断地呓语着：“妈，不要卖......奶奶，不要走......”

凌霄心口突然揪了下。

云母昨天找他借钱，他没给，云母嗜赌如命的性子在圈内早都传遍了，他可不是那种善心泛滥的大好人，而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想到云夕这几天对他冷淡的态度，他便跟云母无意间提起了云夕的画，这才有如今这番局面。

他本来是想惩罚下云夕的，可如今......

凌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悔意。

“醒醒！”凌霄大手推了推云夕，但力道柔软很多，并不会伤到她。

云夕迷迷糊糊睁开眼，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没死的话就滚下去吃饭！”

冷沉的嗓音传到耳里，云夕立刻清醒，她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拽住凌霄：“那幅画你帮我买下来好不好？我以后会把钱还你的。”

顿了顿，她又难以启齿的补充道：“求你了。”

凌霄不自在地甩开袖子，面上依旧冷硬无比。

“你连画都画不了，还怎么挣钱还我？”

云夕眼里刚多出来的光彩又瞬间消散，凌霄心口滞了下，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再说。

“出去吧。”

凌霄在前面走着，临出画室门的时候，云夕突然问道：“三年夫妻，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凌霄下意识地否定，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云夕苦笑了下：“那不和我离婚是为什么？”

她不厌其烦地抛出一个个问题，像是在给自己寻找生机，寻找她的‘活着’有价值的证据。

“自然是为了折磨你，替小雨出气！”

看着云夕几乎苍白到透明的面颊，凌霄几乎逃走般出门下了楼。

在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后，云夕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