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皇上，娘娘膝盖上的肉怕是保不住了，微臣要剜去，您且摁住娘娘！”

“什么？！”

穆云峥的心狠狠一痛，一脸的骇然。

如果……他能早点过去，她是不是就能好好的了？

“这布巾您给娘娘咬上，怕待会疼的受不了，咬到舌头。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啊……”

太医手快，见穆云峥安顿好，手中细刀直接入肉，贴骨而削。

蓝若昭几乎是立刻就痛醒了，即便被几人按着，依旧是梗着脖子死命挣扎！

一块又一块的坏肉被削下，蓝若昭疼的中间昏死过几回。

穆云峥心惊肉跳的看着，唇色惨白，双臂箍紧也无法控制的颤抖。

将头埋进蓝若昭颈间，滚烫的泪直接滑下……

***

结束后，蓝若昭冷汗满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穆云峥……带我去毓秀宫。”

她话音才落，穆云峥来不及反应就直直吐了口污血，眸光倏地震颤不已，“你、你竟然……”

“对，我给你下了蛊。”蓝若昭苦笑，趁着苍白的唇色，显得愈发难看，“确切的说，我给你和明兰都下了一苇渡，子蛊都在我身上。”

她抬眸看他，一双沁润的眼睛天真纯良，和以前一般无二。

穆云峥严重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太快，快得蓝若昭看不清楚。

躬身，把人从榻上抱起来，他冷冷吩咐林太医，“去把老畲带到毓秀宫。”

“想好了？你死，还是明兰死？”

蓝若昭讽刺的笑，闭着眼，好像在他怀里做着美梦。

穆云峥没说话，抱着她直接去往毓秀宫。

***

“蓝若昭！你这个贱人！”

毓秀宫内，明兰气得嘴唇直发抖，一口郁气堵着，吐了一口血。

穆云峥也不管她，只朝老畲说道，“还有法破吗？”

老畲气的直跺脚，“破破破！能破！你要救谁？”

明兰眸光颤颤的看向穆云峥。

他对自己没有多少情谊，现在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在牺牲蓝若昭的前提下，他怎么可能救自己？

“对啊，穆云峥，你要救谁？”蓝若昭也逼问着。

穆云峥眉峰冷冷，眸光攫人，沉声道，“救明兰。”

在场三人具是一震。

他刚继承大统，拿下南诏，虽然弑君杀父，残害手足，但历史都是胜者书写，史官如何评判，也都他说了算。

何必现在……

“皇上……”明兰受宠若惊，是真的没想到他会选择救她。

“不必多说。”穆云峥五官肆冷，抬手打断了她，“上次的东西都还留着，辛苦老畲尽快吧。”

老畲叹气，得了命令也不再耽搁。

明兰被宫女扶去床上躺着。

一苇渡蛊发，穆云峥身上的毛孔开始扩张，身上的蛊虫密密麻麻的蠕动着。

老畲拿了东西，开始破蛊。

蓝若昭始终害怕不敢睁眼，他们的模样，都太可怕……

腹中两股气流猛烈流窜，撞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三十二根银针封着她周身穴道，她只能哀哀忍着！

想到十三就是受这样的苦楚，蓝若昭心里又心疼又难过。

很快，她就可以去陪他了……

“蓝若昭！”

眼见那母蛊就要被引到她体内，穆云峥突的开口。

破蛊已到紧要关头，他的声音就像从远处传来，缥缈的好不真切。

“上穷碧落下黄泉，见君即安！”

蓝若昭心思触动，想看他最后一眼……

睁眼，无尽无边的黑色蛊虫朝她涌来，眼前一暗，再无半点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