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究竟怎么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

恍惚中，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梦中，不再有江东霆，她回到澳城陆宸的身边，就连醒来嘴角都勾勒着笑容，然而，一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双深邃阴鸷的冷眸。

——江东霆，他醒了。

男人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睡袍，眉眼间却充斥着一股戾气，死死地瞪着她。

“你想让我死？”他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那还真是可惜了，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你放弃了！”江东霆冷笑一声，猛地翻身将慕染扑倒在床上，五指在她肌肤摩挲：“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彻底属于了别人！”

慕染静静躺在他身下，没有挣扎，只有平静：“如果你不放我走，迟早有一天，我会拿刀捅进你心脏。”

“……”江东霆突然陷入了沉默。

这张脸，两年前无数次入梦，但真的鲜活存在于他面前的这一刻，又束手无策了。

良久，他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字一句道：“你把陆宸忘掉，我把过去抹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慕染扬手将床头柜上的一面镜子挥倒在地上，镜子噼里啪啦应声碎落一地，无数的残渣碎片，她说：“你把碎掉的镜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我就和你重新开始，你觉得这样好么？”

她的答案，不言而喻。

破镜难圆。

江东霆烦躁地丢开她，连拖鞋都没穿，去了阳台抽烟，阳台的风一点点吹进来，吹得慕染心底一片荒凉，在床上躺了会，她起身下了楼。

童婶刚好在做早餐，她并不知道江东霆和慕染之间昨天发生了什么，只当她心情还不错：“慕小姐，你想吃什么么？我来做就好，厨房油烟味重。”

“童婶，今早我来下厨好不好？”

“嗯？”童婶迟疑：“江先生说你身体不太好……”

“但我想做。”

童婶不敢再多言，只好规规矩矩地让开了位置，慕染系上围裙，开始和面做早餐酱香饼，这是澳城当地的特产，也是她这两年最喜欢的早餐。

当江东霆抽完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看了眼厨房，惊诧于慕染的身影。

很快，早餐饼被切好一块块端上桌。

童婶笑得合不拢嘴：“江先生，这是慕小姐特意下厨为您做的，味道可好了……”

“为我做的？”江东霆拉开椅子，颀长的身躯歪斜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向慕染。

慕染没回答，童婶抢先开口道：“当然是为你做的……”

江东霆心口突然犹如猫抓过那般，痒痒的，好像有一道光划过，他薄唇掀起：“你改变主意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么？”慕染不答反问。

江东霆抬眸看向她，示意她继续。

慕染拿叉子叉起一块早餐饼，缓缓放在唇边，轻轻一咬，酥麻酱香的味道蔓延，她笑：“因为我和陆宸同居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会为他做早餐，这是我们的回忆，江先生，即便你把你囚禁在你身边，可我心里永远也只有一个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