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踏进笼子,手铐都还没有解开,赵云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冲过来,趴在我肩膀上闻了又闻,眉开眼笑地问我:“抽烟了?”
“抽了一支。”
手铐解开以后,我在床板上坐下来。赵云又趴在我的袖子上猛吸两口,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问:“什么牌子?”
“中华。”
“软的硬的?”
“当然软的,三字头。”
赵云猛拍我肩膀一巴掌,羡慕地说:“我上一支烟还是十个月之前抽的。”
他在这个空间里已经足足生活了十三个月,接着他即将前往他期待的花园——服刑的监狱,那里有烤得喷香的鸭边腿在等候他的光临。这里大多数人走的都是这样的一条阳光大道,不出意外,我亦如此。
挂钟指着十点三十二分,还有二十八分钟二级静坐结束,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窗户外,一只麻雀站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我。
此刻我不想看书,我玩味着刚才白川凯的话,分析着他每一句话的虚实。
这时,远远的,走廊进口那边的笼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哄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坐在我过道对面床板上的八万“咦”了一声,他一个箭步从床板上跳下来,趴在铁门的栅栏上,往走廊进口的地方左看右看,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又侧着耳朵在铁门上使劲听,他一边听,一边兴奋地大声说:“麻痹的,总算盼来了,营养餐来了。”
说完,他又把鼻子从铁栅栏的空隙里伸出去,对着走廊进口的方向使劲地嗅。
笼子像炸了锅,一半人涌到了铁门这边,把八万死死地压在铁门上,八万回头瞪着眼睛骂着,赵云站在床板上急得直叫唤:“排队,排队,不要越过黄线。等下监控发现秩序那么乱,不卖了。”
他喊了几声,又怒气冲冲将两个家伙从队伍中拖了出来,挤来挤去的人群总算排成了两队,一个顶着一个。
营养餐是从走廊进口开始,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卖过来,卖到我们这里差不多是下半场,这个过程最是让人忐忑,大伙儿担心卖到一半往外走。
小板车铁轱辘碾在混凝土地面的金属滚动声越来越近,大伙儿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又等了一会儿,已经能够听到刷卡器“滴滴滴”的刷钱声,蒜苔炒肉丝的香味一阵接一阵传来,香得所有人口水直咽,这一周来,除了一顿海带骨头汤,就没有见过任何油荤,那骨头干净得像是被狗舔了一遍。
赵云一转眼,看我还是坐在床板上,他奇怪地问:“你不买么?”
我尴尬地说:“我手表里没有钱。”
每位犯人的手腕上都戴着一只类似于手表的身份识别牌,里面储存着犯人的基本信息,这东西一进看守所之后,就被固定在手腕上的,只有到投牢的时候才能取下来,家属打到犯人账户的钱,同样体现在这只识别牌里。
赵云想了一想,眨眨眼,说:“吃我的。”
小板车推过来了,今天卖营养餐的是食堂里的另一位师傅,犯人背后叫他大金牙,当面叫他金牙叔或者牙叔。
大金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犯人们并不在乎他真名叫什么,只要好记就行。我听别人介绍说大金牙家里是卖海鲜干货的,不清楚他在看守所食堂里干活是属于主业还是副业,总之,三菜一汤里经常会出现过期黑头虾米的身影,就凭这一点,可以说明在这块地盘上,大金牙和猴子同属于有背景的人。
大金牙四十几岁,脸颊消瘦,上下两片嘴唇更遮不住一嘴龅牙,最中间的一颗门牙是金的。
大金牙和华叔不一样,他和犯人没有废话,打菜不像华叔那么好通融,就那次海带排骨汤来说,我亲眼看到八万把碗伸出去问大金牙讨要一些油漂,大金牙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推起板车就走,留下悻悻然的八万将空碗很无趣地收了回来。
油漂就是浮在菜汤表面那白色的动物脂肪,虽然看相不中,但如果将他们浇在米饭上,再用油辣子一拌,就是一碗上好的猪油辣子拌饭,吃起来满嘴香。
大金牙把板车往铁门口一停,排第一个的八万马上将带着手表的胳膊从缝隙间伸了出去,大金牙手里拿着刷卡器往手表上一靠,“滴”地一声,钱刷走了,随后大金牙从铁桶里拎出一袋用塑料袋扎着的营养餐,递给了刷了卡的八万,接着是下一位“滴”一声。
犯人们把营养餐高高地拎起来,边走边看,像小时候在公园里买了小金鱼,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
我环顾了一圈,四周大概有一半人买了营养餐,另一半人竭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那里。
今天食堂的营养菜准备得过于充足,所有的笼子全部过了一遍以后,菜桶里还有十几袋没有卖完,大金牙站在铁门外,冲我们的笼子喊了一句:“还有没有人要,下面全是肉丝。”
果然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又到门口拎了一袋进来,看上去确实都是干货。我跟着站起来走过去,我把手表伸给大金牙,客气地说:“牙叔,麻烦帮我刷一下,看看有没有钱。”
大金牙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刷卡器在我的手表上靠了一下,说:“有钱,三千满的。”
看守所允许家属每个月往卡里打钱,限额三千,用完可以续存。
我的心一阵宽慰,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卡里有钱,说明家里人在关注我,至于为何没有律师会见,应该有别的一番原因。
我很是开心,对大金牙说:“给我刷两份。”
大金牙“滴滴”两声刷走了八十元,从不锈钢桶里拎出两袋滴着油的营养餐递给我,一边说:“自己看看,都是肉。”搞得好像舍不得卖给我似的。随后,他“咣当咣当”地推着板车载着空桶,带着旗开得胜的心情走了。
我营养餐拎在手里,急急忙忙地去找碗,有些人不等米饭打进来,已经舀着蒜苔和肉丝吃了起来。
毫无疑问,现在我、赵云、八万和另一位打饭的助手,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一个利益同盟,这几天,我吃过他们的不少食物,我买进来的两份营养餐理所当然四个人共享。由于其他三个人每人都买了一份,加上我的两份,五份的营养餐摆在面前满满当当,看上去有点像过节。
八万不亏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他念念叨叨地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计算一世穷,留两袋晚上吃。”
其他三个人都同意了他的建议。
蒜苔浸润着油脂,肉丝又带上了蒜苔的香味,香得让人差点咬掉了舌头。我边吃边说:“这伙食真不错。”
赵云说:“这算什么,后头还有小食堂的营养餐,就怕你没钱。”
我问赵云:“啥是小食堂营养餐?”
赵云咽下一口饭菜,嘿嘿笑着说:“你会享受得到的,把钱准备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八万接过去说:“大食堂营养餐就是大路菜,薄利多销,小食堂营养餐,就是五星级酒店的菜。主打一个尊贵。”
“四十元一份肉丝炒蒜苔,看上去不像薄利的样子。”
“在里面,不讲究价格。”
对于八万的解说,我将信将疑。
营养餐像是齿轮里面的润滑油,经过润滑以后的齿轮没有那么多的磕磕碰碰,笼子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下来,人与人之间增加了不少和谐,到了晚上,有点小矛盾的,也相互说起了话。
听老犯们介绍,营养餐的起源是基于对老弱病残犯人人性化的关怀,是政府的温暖照耀到每一个角落的明证。在具体落实的过程中,实施者发现,不仅仅是老弱病残需要营养,每名每日配给八元定额的犯人同样需要营养,普及营养餐制度,是一项双方共赢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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