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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贵妃

作者:汪芯延

状态:已完结 分类:古代言情

时间:2024-04-29 17:39:35

《替嫁贵妃》,本小说是作者汪芯延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传旨公公这才眉开眼笑起来:「陛下说了,姑娘可稍作准备,杂家明日再来接姑娘入宫。」此时我忽感如芒在背,一道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烧成灰烬。夜色深重,从我小产后就一直躲着我的陈青尧闯进我的房间。他把我死死压在床上,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我。「陆望舒,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为了离开我居然连皇上都敢勾引。」他一边骂我一边在我身上烙下点点红梅,我不再挣扎,今日过后,我们应当不会再见,就让我放纵这最后一次。

替嫁贵妃第2章在线精彩试看

此恨无绝期

我思前想后,还是想要解释清楚:「夫君,我本名叫陆望舒,是许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当初她不愿嫁进陈府,请我替她嫁了进来。」

许芊芊却像不可置信般大声打断了我:「姐姐,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当初是你假扮我和陈公子接触,而后又在大婚当日迷晕我代我嫁进陈府,父亲得知真相后害怕被陈大人责怪,只得把我藏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你母亲是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你也因为父亲不敢说出真相只能一直在我身边当丫鬟,以至于你对许家怀恨在心。但我才是许芊芊,我才应该是陈公子的正妻,姐姐我求你,求你把我的身份还给我!」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我是父亲的私生女。

许芊芊泪水涟涟地跪在我脚边拉住我的裙摆「姐姐,只要你愿意将正妻之位还给我,你可以留下做个妾室。」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许芊芊的演技那么好。

陈青尧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厌恶,他的母亲就是被他父亲的侧室害死,连同他也被继母和庶弟害得差点没命。

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宠妾灭妻和嫡庶不分。

我不想再解释,我的出生在陈青尧眼里就是原罪。

「芊芊才是我的正妻,而你,陆望舒,你就待在陈府做个妾吧。」陈青尧的声音冰冷无情,一字一句砸在我心上。

我忍住眼底的酸意,他明明可以给我一纸休书,却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辱我。

将跪在地上的许芊芊搀扶起来,他打横把她抱在怀里从我身边走了出去,不再看我一眼。我压抑了许久不在他们面前落下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陈家对外宣称成亲之日因为陈青尧昏迷并未礼成,要重新迎娶许芊芊过门,而我被赶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只有春草和两棵久不打理,瘦骨嶙峋的玉兰花树陪伴着我。

我足不出户,但隔得再远外面吹吹打打的喧闹声还是传到了我耳朵里。

「春草,今日外面怎么这般热闹啊?」

春草自知瞒不过我,面露不忍地说:「小姐,今日迎新妇进门。」

从妻变妾,春草怕我伤心改口唤我小姐。

我脚步虚浮,推门走了出去,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那双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手此时握住了另一个女人的柔荑。

听说许芊芊的婚礼很是盛大,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从许家蜿蜒到了陈府。

她身上的婚服比我当年那件还要华丽,他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完成了所有我们未完成之礼,大家欢呼着把新妇送入洞房。

我忽然想起喜娘对我说过,若是我自己揭了盖头婚姻终究会难得圆满,此时一语成谶,我心痛到站立不住,顺着墙角跌坐在地上。

6

春草搀着失魂落魄的我回到院中,我孤身躺在床上,想象着此时陈青尧应该已经挑开了许芊芊的盖头,两人正在红烛摇曳的寝帐中共饮合卺酒。

那锦色帐子边还挂着我亲手绣的交颈鸳鸯图,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干呕起来。

一个黑影突然闯了进来,我借着月色,看到一身红色婚服的陈青尧踉踉跄跄向我走来。

他面色阴郁,像只野兽一般将我狠狠压在床上撕扯着我的里衣,滔天酒气熏得我再次干呕起来。

他终于停下动作,撕扯我里衣的手停在了我的颈边,只要稍一用力,他就能将我掐死。

「陆望舒,你骗我那么多年,现在既然连我碰你一下你都嫌恶心了吗?」

他一身大红色婚服刺得我眼睛酸胀,我只别过脸不愿意看他,他却突然缱绻旖旎起来。

在他一遍遍地亲吻下,我终于化作一滩水,任由自己在欲望的海洋里浮沉。

恍惚间我以为我们回到了成亲那日,圆了没有洞房的遗憾。

天还没亮他就悄悄离开了,我想他应是不知道该怎么清醒着面对我吧。

第二日小腹异常酸痛,我算了算小日子,仔细分辨着身体的变化,悄悄告诉春草我应当是有喜了。

春草兴奋不已想要立即禀告陈濡,被我拦住了。

我抬手轻轻拂过尚未显怀的小腹:「再等等吧,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却不想,一等就等来了变故。

因着时日尚短就同了房,自那天起我便一直有小腹坠痛的症状。

知道自己胎像不稳,所以我每天都在喝安胎药。

一日,许芊芊身边的大丫鬟带着一群人闯进了我的小院。

「陆姨娘得罪了,夫人花粉过敏,少爷命我们把府上所有花草都给铲光。」丫鬟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像是怕我不生气,她继续补充道:「少爷院中那片玉兰花树已经被尽数铲平了,夫人说你现在的住所里还有两棵,少爷命我们一并铲了。」

陈青尧,就连两棵枯树,你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感觉到小腹的坠痛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春草端来了安胎药。

转身回房靠坐在榻上,在安胎药的作用下小腹的痛感终于渐渐消退,我躺下身打算小憩一会儿。

就在这时,门被重重推开了。

许芊芊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带着一群丫鬟闯进了我的房间。

「陆望舒,我请人看过你这几天倒的药渣了,你是有身孕了吧?我都没有身孕,你怎么能有呢?」她恨恨看着我,指挥粗使丫鬟上前按住我的双手就要把汤药灌进我嘴里。

我拼尽全力挣脱开来一把将药碗打翻在地,溅起来的碎片划伤了许芊芊的侧脸。

恰在这时陈青尧快步走进来怒呵道:「你们在干嘛?」

许芊芊转身扑进他怀里,眼眶瞬间就红了:「夫君,姐姐有孕没有告诉我们,我看她每日喝药,想来是胎像不稳,好心好意请城中大夫开了最好的安胎药给她送来,她却像疯了一般打翻药碗。」

春草冲到她面前大声叫道:「你胡说!你刚刚明明说这是堕胎药!还让丫鬟按住小姐想要灌进小姐嘴里!」

陈青尧一巴掌把春草打倒在地:「主子们说话,哪儿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

紧接着又吩咐道:「来人,立刻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许芊芊的脸上了药,又验了验地上的药渣肯定地说:「确是安胎药无疑。」

陈青尧面容扭曲,上前掐住了我的喉咙。

「陆望舒,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背着我喝药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芊芊好心好意给你端来安胎药,你为什么不喝!」

我不想再解释,自从知道了我的身世,他便一叶障目认定我是个手段不堪的庶女。

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小腹的下坠感也越来越强烈。

「少爷你放手!血!小姐流血了!」春草尖利的哭声响彻云霄,她一边用力想要掰开陈青尧的手一边质问道:「陈青尧你有没有心!要是没有我家小姐,你早就死了!」

陈青尧低下头,似是终于发现鲜血像溪流一般顺着我的大腿汇聚了一地。

他终于慌了,抱住我往塌上放:「大夫!你快看看望舒!望舒,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7

我的孩子没了,醒来后我不吃不喝,只是目光空洞的盯着帐子看。

陈青尧在我床边守了三天三夜,见我醒来他握住我的手,泪水顺着满是胡茬的脸滚落在我发间「对不起望舒,孩子还会再有的。」

「陈青尧,你放我走吧,算我求你了。」我平静无波地说。

陈青尧面容扭曲地掐住我的肩膀:「望舒,你居然想要离开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脚步慌乱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许芊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站在我床前:「夫君说了,他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收拾收拾搬到荒园去吧。以后若是没事就别再出来了。」

原来他想了一夜,是让自己的新欢来把我囚禁在荒园。

我无声笑了笑,不再搭理许芊芊,随便收拾了几件日常用品就带着春草去了荒园。

这里位置偏僻,常年没人居住,早就杂草丛生。

我卷起袖子和春草一起收拾起来。

「小姐,你还在做小月子,碰不得凉水的,放着我来弄吧。」春草急忙抢过我手中的抹布。

正在这时,陈青尧的继母柳云溪带着一群丫鬟走了进来。

「你们帮陆姨娘把这荒园给打扫干净了!」她吩咐那群丫鬟。

然后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陆望舒,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我苦心经营多年,为我儿子铺了那么多路,只要陈青尧一死,我儿子就是陈家独子。」

「你姐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听话啊,所以这陈少夫人啊,只能让她来做!」

我摇摇头并不吱声,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心怀天下,方能行远。她们不懂,我的心思从来不在内宅之争。

可惜我没在荒园待多久就被陈濡叫去了。

8

正厅里,一位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白发老人坐在上座。

「望舒快过来,我是你的外祖父啊。」老人看见我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微微屈膝行礼并不上前,如若当初不是外祖父嫌弃母亲有辱家风将她赶了出去,母亲或许不会那么早就香消玉殒。

祖父上门自然不是简单的拉家常,母亲有个弟弟,可不知舅舅一家得罪了何人竟被人灭了满门,我此时成了祖父唯一在世的血亲。

祖父临走前握住我的双手:「望舒,我听说了你治好陈青尧痨病之事,我陆家的医术是否有人传承,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尚在犹豫,祖父已经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陈濡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陈青尧知道后第一个表示反对「陆望舒是我内室,怎可抛头露面给百姓治病!」

一直沉默的陈濡却一锤定音:「现在正是我竞争内阁首辅的关键时候,望舒接手陆家的济善堂不仅仅只给百姓看病,那些世家大族同样也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这是我笼络朝臣的好机会。」

最终我答应了祖父的请求,每周抽出一天时间去济善堂,一边和祖父学医一边看诊。

但这和助力陈濡无关,我只是不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荒园。

治好许多疑难杂症后,我妙手神医的名号也打了出去。

是以某一天,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年带着一个老叟出现在陈府时,我并不意外。

勋贵们找我看病总是如此,他们不会直接去济善堂,而是会到陈府,看病之余和陈濡聊聊朝堂之事。

让我惊讶的是,少年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陆望舒,朕是当今圣上朱曦,朕身体抱恙之事你切记要守口如瓶。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就是祸乱朝纲的大罪。」

「请陛下放心,陛下在民女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病患,作为医者民女自会对所有病人的病症三缄其口,这是医者的本分。」

把手搭在他手上时,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会乔装打扮悄悄来找我治病,他被人下了毒,毒已深入骨髓,此生难有子嗣。

他面色平静地问:「如何?」

我胸有成竹地答:「能治。」

9

自此以后,每个月朱曦都会悄悄微服出访一次,到陈府找我治病。

从一开始的沉默防备,到后来我们开始聊人生聊理想。

他很辛苦,有时我施针时他会睡着。

「陆望舒,你身上的药香能让朕放松下来,朕已经许久没像今日这般好眠了。」

我低头浅浅笑了一下没有搭话,他却敏感捕捉到我唇边微微的笑意。

「你是在笑朕无病呻吟吗?」

「并不是,民女只是在笑世人只看得到陛下的滔天权势却没人知晓与之相伴的压力和责任。」

听完后,他久久无言,我以为他又睡着了。

「陛下,余毒已经完全清除。」拔出最后一根针,我揉了揉微微有些酸痛的手腕如释重负地抬起头。

却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朕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我错开眼不敢看他太过炙热的目光。

「谢陛下恩典,民女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

秋意渐浓,宫中接二连三传出喜讯,在皇后有孕后,德妃和冯婕妤也同时有孕了。

我等着皇上兑现承诺,却没想到,我等来了一道圣旨。

陈家上下和我一道接的旨,我从陈青尧的妾室摇身一变成了陈濡的义女。

我呆愣着跪在地上,满脑子回荡着那句「温良恭谦,册为淑妃。」

看我半天未动,陈濡急忙在一旁打圆场:「望舒一定是高兴坏了吧,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抗旨可是死罪,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领旨谢恩。

传旨公公这才眉开眼笑起来:「陛下说了,姑娘可稍作准备,杂家明日再来接姑娘入宫。」

此时我忽感如芒在背,一道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烧成灰烬。

夜色深重,从我小产后就一直躲着我的陈青尧闯进我的房间。

他把我死死压在床上,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我。

「陆望舒,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为了离开我居然连皇上都敢勾引。」

他一边骂我一边在我身上烙下点点红梅,我不再挣扎,今日过后,我们应当不会再见,就让我放纵这最后一次。

到最后他拥着我哭了:「望舒,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推开他的手把衣服穿好:「陈青尧,木已成舟,从今以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吧!」

10

我入宫当了淑妃,陈濡如愿以偿当上了内阁首辅,我不敢深想陈濡对我入宫的推波助澜。

我被安排在离皇上乾清宫最近的重华宫中。

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宫女说:「这棵玉兰花树已有百岁,陛下知道娘娘喜欢玉兰花,特意让工匠移栽在了重华宫中。」

皇上不知道,我喜欢玉兰花不是喜欢玉兰花本身,而是因为我在玉兰花树下对那个人一眼误终生。

不一会儿有宫女通传,太后娘娘召见我。

不知道太后召见所为何事,即使坤宁宫里的容姑姑对我十分温和,我依旧如坐针毡。

「望舒,你不必拘束,陪哀家一起转转去吧。」太后娘娘没有让我等太久,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出了坤宁宫。

「望舒啊,你不必害怕。你是皇上和哀家的恩人,皇统领你接进宫中,哀家是完全支持他的。」我们行走在御花园中,太后娘娘温和地说。

「哀家年轻时候并不受宠,皇上能有今日的造化属实不易,但,千防万防,皇上还是被人下了毒,他登基十年了,却一个子嗣都没有,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纷纷劝诫他要扩充后宫雨露均沾。只有哀家和皇上知道,他其实是有心无力啊。」

这等皇室辛秘,本就不是我能深究的,此时太后说与我听,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喏喏应了一句:「陛下和娘娘洪福齐天,必然是能逢凶化吉的。」

太后笑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望舒啊望舒,哀家和皇上都清楚,如若没有你这个妙手神医,就算有泼天的福运也化解不了这事,哀家和皇上并非想将你囚禁于此,你不必拘礼,只管把这里当做是你自己的家就行。」

太后把容姑姑给了我,回到重华宫时我耳边还犹自回荡着她的话:「给皇上一个机会吧,他定会护你周全。」

不出所料,皇上到我的重华宫来用了晚膳。

虽然知道不合规矩,我还是没忍住问:「皇上,民女想知道为什么?」

「望舒,朕对你所经历之事略有耳闻,你想要自由,但陈青尧和许芊芊都是极端之人,朕实在放心不下让你一个人在宫外颠沛流离。」

「你放心,虽然你是朕的淑妃,但你不必遵循宫中礼数,皇后那里朕也已经派人去说过,你不必每日去给皇后请安。宫中的医书你可以随便翻阅,有什么疑问你也可以随时去太医院和太医讨论。」

「望舒,朕心悦你,但朕不会强迫你,朕等你打开心门。」

晚膳很合我口味,但我吃不下太多。放下筷子后,我正色问皇上:「陛下,你不在乎我的过去?」

他却叹了口气问:「你是指你天资卓越的母亲被强迫后生下你以至于你成了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还是指你妹妹看不上自己的夫君让你替嫁后又取代你正妻位置让你沦为妾室?这桩桩件件,你受到的伤害只让朕心疼你都来不及,朕只恨自己没有早些遇见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朕有什么资格在意你的过去?」

自孩子流产后,我心已死,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在那几日流光了。

却没想到因为他的寥寥数语,我忽然便觉得我有无穷无尽的委屈想要宣泄。那些心碎和不堪,在陈青尧眼里全都是我不择手段报复嫡亲的根源,却是另一个男人心疼我的因由。

一双温热大手轻抚过我的眼角:「望舒,你哭了。」

走之前他和我约定,若我一个月后还是想离开,他便放我走。

那之后他每天都来陪我用膳却从没提过让我侍寝之事,我知道,他在等我心甘情愿。

11

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一日他到重华宫陪我用膳,我正要和他谈离开之事,他却让我换上一身男装,说要带我出宫去微服私访。

坐在马车上,久未出过门的我心里有些雀跃。

没想到出宫后他却径直把我带到了济善堂,祖父见到我自然欣喜,他丝毫不介意朱曦待在这里,只让我去给几个济善堂里的大夫解决不了的病患问诊。

不知不觉已经夜幕低垂,朱曦不知什么时候转身出去了。

等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济善堂,我才突然发觉本来说好要陪他微服私访,却不知不觉让他在济善堂陪了我一天。

算了吧,明日再提离开之事也不急,我叹了口气想要起身去寻他。

正在这时,朱曦端着一碗阳春面推开门走了进来,不自然地用衣袖盖住被烫红的手背。

他轻轻把阳春面放在我面前:「望舒,生辰快乐。」

他小心而期待的神情和记忆中的某个男人重叠,我突然捂住脸泣不成声。

在许芊芊回来前的每一个生辰,陈青尧都会亲手给我煮一碗寿面。

我和着泪吃完了这碗长寿面,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本手札递给我。

「喏,李神医的手札,朕废了很长时日才寻到的孤本,你可得保管好了。」

回宫前他带我攀上了都城最高的建筑摘星楼,只有帝后有资格登上这摘星楼的楼顶。

当他拥着我站在观星台上时,冉冉升起的烟花在那一瞬全部绽放。

我从未见过如此色彩绚丽的烟花,此刻被深深震撼住了。

他将一支雕刻成玉兰花形状的羊脂玉发簪插在我鬓间。

眼神里汹涌的爱意再也隐藏不住:「望舒,旦逢良辰,顺颂时宜。朕会护你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我的心倏的一疼,他爱我,就像我爱陈青尧一样,无怨无悔。

那一夜我没再拒绝他。

我在他怀里颤抖,像一条缺氧的鱼。他一遍遍吻我,双手紧紧扣住我的手指。

「陛下,臣妾喘不上气了。」

「不要唤我陛下,从今往后都唤我朱曦。陛下是天下人的,唯朱曦是陆望舒一个人的。」

「朱曦……」

窗外的蝉鸣声也挡不住室内经久不散的低吟。

12

我一时间宠冠六宫,但因为有朱曦和容姑姑的保护,后宫什么肮脏的手段都到不了我眼前。

朱曦对我百依百顺,甚至允许我每个月出宫两天去济善堂看诊。

清早起床,或许是最近起早贪黑看医书太累了,我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曦得知后匆匆忙忙结束了早朝,一刻不停歇赶到了我的床前。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从脉象上看,已经三月有余!」赶来为我号脉的江太医跪在地上大声恭贺着我们。

我的心却瞬间沉入谷底,三月有余,那时我刚进宫,和朱曦根本未有肌肤之亲,这孩子只能是陈青尧的。

朱曦朗声大笑起来:「淑妃身怀皇嗣,晋位贵妃,封号宸,重华宫上下重重有赏!」

紧接着又吩咐道:「江太医,你在太医院最是德高望重,从今日起,你便专心看顾宸贵妃吧!」

等大家都欢喜地退出内室,我起身跪在朱曦脚边,害怕得浑身颤抖:「朱曦,这孩子按时间来算,应该是陈青尧的。但我想把他生下来,求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朱曦却蹲下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你这个傻瓜,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是你的孩子,我会像你一般爱他,让他平安富贵的渡过一生。」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拍我的背像安抚孩童一般,我终于冷静下来,伸手回抱住他的腰。

这个孩子我怀得很不容易,自从知道有了身孕我便开始每日狂吐,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很快人就瘦得只剩骨头。

朱曦去民间寻了很多酸食给我止吐开胃,只要我愿意多吃一口的,他都嘱咐御膳房去学,然后变着花样的做给我吃。

怀胎五月,我终于不再吐了,脚却变得越加浮肿。

朱曦和江太医学了推拿之术,每天不管批阅奏章到多晚,即便是我已经睡了,他都会轻轻给我按摩。

每当我和他说:「朱曦,你是九五之尊这样做不妥。」

他总是紧紧抱住我说:「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妻,为你做这些我甘之如饴。」

江太医说让我多和人聊天,保持心情愉悦,也要多多走动,到时候生产能少受点罪。

朱曦不太忙的时候,陪我步行到坤宁宫和太后聊天,太后笑着打趣我们:「望舒你真是好福气,最近皇上总是找我身旁伺候的老嬷嬷打听怎么带小孩,哀家说他日理万机哪里还有多余精力自己带孩子。他却说他是孩子父亲,带孩子不应该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怀胎七月,我身子越发笨重,朱曦包揽了给我洗头发的活。

我的长发齐腰,发量也很多,因着怀孕怕热,头发总是容易汗津津的。

他细致地将我的长发泡在水里缓缓轻揉,洗干净后耐心地为我抹上香膏。

天气炎热,在重华宫待得烦闷,我想到自己从未主动去看过朱曦,命春草做了冰碗子想要送去给他。

御书房外,朱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除夕时朕想在宫中设宴,六品以上官员都携家属一起参加吧。」

陈青尧身体痊愈后自是入了仕,听说他已经是从六品承务郎,我不禁开始神思缥缈,猜测此次宫宴他会不会来。

朱曦听到通传立马就让我进去了,他挥手让大臣告退,喝着冰碗子,连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一饮而尽,他握住我的手说:「望舒,你此时身子不方便,此次宫宴,你就待在重华宫,朕开了席就回去陪你。」

我摇了摇头哀求他:「朱曦,我身子不碍事的,我也想去。」

没有宣之于口的是,我想见见陈青尧,虽然情分已逝,我还是想亲眼看看他好不好。

朱曦似是洞察了我内心的想法,情绪不像刚才一般高涨,他低声说:「都依你。」

13

宫宴那天,我已经怀胎八月了,朱曦贴心地让春草给我在身后垫了软垫,我时常会有胸闷气促之感,强忍着不适,我靠坐在朱曦身边。

不多时,一道穿着月白色长衫的清瘦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虽然相隔甚远,我还是清楚地看见跟在他身边的许芊芊腹部高高隆起。

我心中一酸,忍不住咳嗽起来,朱曦连忙帮我顺气又慢慢把茶水喂进我嘴里,我的咳嗽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咳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动静太大, 陈青尧远远抬头望了我一眼,只一瞬他便偏过头,小心翼翼的扶着许芊芊坐了下来。

我想起我当初有身孕时,他将我赶到偏院从未来看过我一眼。唯一见得那一面,他掐住我的脖子,眼睁睁看着孩子变成了一滩血水。

我觉得我再也待不下去,仓皇起身想要离开却差点被桌脚绊倒在地。

朱曦叹了口气,吩咐皇后主持宫宴后打横把我抱在怀里快步走了出去,经过陈青尧身边时我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刚巧看过来,眼神里无爱亦无恨。

因为受到刺激,我当天晚上便开始腹痛不止,孩子要提前出来了。

古话说「七活八不活」,我的提前生产让产房里乱作一团。

从午夜痛到了天光微亮,孩子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我却渐渐没有了力气。

感觉到一阵阵暖流涌出体外,江太医的药一碗接一碗的被送进我嘴里,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陛下,您不能进去!」我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大手握住了。

「望舒,坚持住,我不能没有你。」话语间,一滴滴温热落在我脸上。

我好想抬手摸一摸朱曦的脸,告诉他皇上是九五之尊,是不能流泪的,但是我真的睁不开眼睛了。

「望舒,这个孩子是你和陈青尧之间唯一的念想,你若就这样睡着了,孩子也就保不住了。」他贴在我耳边低声说。

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掐住他的手一用劲儿,终于听见了孩子地啼哭声。

14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朱曦满脸疲惫地守在我身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青色的胡茬布满了整个下颌。

见我醒了,他终于放下心来,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把春草叫了进来,让她找人把朱曦挪到床上。

朱曦一直牢牢抓着我的手,此时也丝毫不放松。

春草在我身旁轻声絮叨着:「娘娘,陛下已经不眠不休在你床边坐了五天了,这期间他滴水未进,早朝也停了五天了,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

「娘娘,还好你醒过来了,再这样下去,陛下恐怕要随你一起去了。」

我转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紧紧抓着我手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朱曦醒后让奶娘把孩子抱给我看:「是个男孩,还等着你取名。」

我转头看了看孩子,却没有伸手接过,低声说:「就叫他朱离吧。」

朱曦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生产时候的大出血还是让我留下了病根,医者不能自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三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我即使穿上了狐裘,房间里放了四个炭盆还是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一日起床,感觉到自己精神不同以往的好,我意识到,就是今天了。

翻出柜子里初见陈青尧时穿着的水绿色衣裙,我让春草给我精心画了个妆。

「去帮我把陛下请来吧,就说,望舒请他赴约。」

我裹着狐裘,坐在玉兰花树下,用小炉子温了一壶酒,嗅着玉兰花的清香味出神。

朱曦来得很快,他坐在我对面笑盈盈地问「望舒今日心情怎么这般好,竟大中午的邀约我喝酒。」

我给我们各自的杯子斟满了酒,端起来与他碰杯后郑重其事地说:「朱曦,第一杯,敬你对我的爱重。」

「这第二杯,敬你让我生下阿离。」

「第三杯,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

三杯酒下肚,我感觉自己头有些晕,身子一软就朝旁边倒去。朱曦眼疾手快接住我,我顺势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树上密密匝匝的玉兰花。

「朱曦,你替我照顾好阿离,他有个不爱娘亲的爹,还有个不负责任的娘,他是个命苦的孩子。」

「如果他也喜欢医术,你就把我留下的手札全都交给他吧,如果他不喜欢,那就随他去吧……」

「朱曦,我书桌上的锦盒,你替我交给陈青尧,此生我们缘尽了,来生也不必再见了……」

「朱曦,我不想入皇陵,你给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葬吧……」

我感觉自己有些困,闭着眼睛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身后之人抱着我的双臂越收越紧,我蹙着眉问:「朱曦,你为何不应我……」

身后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嗯,都依你。」随即又不甘心地问:「那我呢望舒,我该怎么办啊?」

是啊,我此生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朱曦了。

他该怎么办呢,我闭着眼认真想了想,然后摸索着把插在发间的玉兰花发簪拔下塞进他手里说:「对不起啊朱曦,这辈子我的心太小,只装下了一个人。来生吧,我答应你,如果有来生,换我来爱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就拿着你送给我的玉兰花簪子,那就是我们下辈子相认的信物,记住了吗?」

交代完后我终于放下心,嘴角挂着浅笑,安然进入梦乡。

春风拂过,玉兰花树下落英缤纷,一如我与陈青尧初见之时。

彼时我一眼误终身,此时我在玉兰花树下结束了我短暂的一生。

番外 朱曦视角

我的母妃是个不受宠的采女,因而我一出生就被抱到了皇后身边抚养。

父皇对我一直乏善可陈,皇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于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我,自然不够上心。

为了我的前程,明明不屑后宫争斗的母妃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步步为营当上了皇后又将我送上太子之位。

父皇驾崩后,我如她所愿登上了皇位,但我们并未开心太久,因为登基十年我都无所出。

朝臣既希望我为了朝政殚精竭虑,又希望我日日播种耕耘,早日诞下皇子,因此不断给我施压。

后宫嫔妃们也花样百出,恨不得连白日都把我留在床上,只求第一个诞下龙种。

我让太医院我唯一信任的江太医为我诊脉,他却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我被人下了毒,此时时日已久,毒已入骨,我此生再难有子嗣。

绝望之下我突然想起陈次辅家有个赫赫有名的妙手神医,几年前听说她还把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陈家嫡子救了回来。

我对她充满好奇,当我坐在她面前时发现她有着不符年龄的寡言和沉稳。

她不施粉黛,穿着款式简单的布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素银簪子随意挽起。

在她眼里我们没有尊卑之别,甚至没有男女之分,我只是她的病人而已。

她的身上没有后宫嫔妃那般浓烈的香薰味,只有一股浅浅的药香,待在她身边时我能够全身心的放松,总是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

我开始对她倾诉我的烦恼。

当我以为她会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时她却说她能理解我的疲惫。

自此我把她当做我的知己。

她不爱笑,眉宇间总是笼罩着淡淡的愁思,我没忍住吩咐小全子调查了她的过往,知道了她母亲的遭遇,知道她的夫君因为一个身份便厌弃了她转身娶了她的妹妹将她囚禁在荒园时,我心里泛出密密麻麻的酸痛感。

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若她是我的妻,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最后一次施针,我没忍住问她有什么心愿,她的目光有些挣扎,但还是下定决心告诉我她想要离开陈府。

等我回到宫里,却迟迟没有兑现我的承诺。

陈濡看穿了我的心思,御书房里,他对我说:「皇上若是想要陆望舒,并非没有办法。」

我没忍住出言讽刺他:「你该有多丧心病狂才会将自己儿子的女人送到朕的龙床上。」

他却避而不答,只是说:「陆望舒在陈府过得并不开心,只要为她换个身份,她便能永远陪在皇上身边。」

走之前他补充道:「老夫听说陆望舒最喜欢玉兰花了,皇上不妨从这上面下点心思。」

玉兰花吗?御花园中有一棵百年古树,既然陆望舒喜欢,不如就将它移栽到离我最近的重华宫内……

陈濡走后,我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内阁首辅之争渐渐白热化,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不应该答应,但心里一旦种下欲念的种子,便如同春风见野火一般,越烧越烈。

陈濡赢了,我封他为内阁首辅,陆望舒以陈濡义女的身份入宫做了淑妃。

入宫后,陆望舒并不开心,但朕可以等,等她对朕敞开心扉。

生辰过后,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当得知她有了身孕,我内心的狂喜甚至超过了登基那天。

我给她晋了位份,赐封号「宸」,虽然她不是皇后,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在我心里有多尊贵。

她从此便成了朕的宸贵妃。

江太医的话却并没有让她有多惊喜,她颤巍巍地跪在我面前,我突然发现她日渐消瘦到能看见后背上高高隆起的蝴蝶骨,这是她第一次求我,她说孩子不是我的,但她想要生下来。

我内心如遭雷击,但我还是答应了她。

御书房里,被我单独叫去的江太医惴惴不安。

「你和朕说实话,为何宸贵妃会突然晕倒。」

他纠结了半晌跪在地上回:「宸贵妃之前应当是小产过,且之后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本就气血两亏的身子再度有孕对于母体是极大的损伤,这个孩子最好是不要的,不仅如此之后也需要服用避子药直到身体调养好。」

「如果非要留下这个孩子呢?」

「宸贵妃生产时极有可能因为难产挺不过去。」

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落,我难得发了很大的脾气。

「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吗?」我狠狠瞪着江太医,他只默默跪在地上,承受着我的怒火。

是夜,我第一次没有去重华宫陪陆望舒就寝,想到她跪在我面前流泪满面哀求我的情景,我终是不忍心劝她流掉孩子。

我悉心照顾着她的所有,生怕她出任何意外,但她还是在除夕宴上因为看了陈青尧一眼内心大悸提前生产了。

原来那么久了,他还是占据了她的心,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溃不成军。

她在九死一生下生下了阿离,在阿离还未满周岁时她在玉兰花树下死在了我的怀里。

感受着她渐渐冰凉的体温,我将剩下的酒全部灌进嘴里,原来太过痛苦的时候是不会流眼泪的。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入过后宫,只一心扑在朝堂上。

朝臣对此颇为不满,指责我不顾社稷安稳的奏折多到可以把我淹没。

我亲自将陆望舒留下的断发送去给陈青尧,他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一瞬,却在一个小男孩拉住他的下摆问:「父亲,发生何事。」时舒展眉心轻描淡写地说:「父亲没事,不必担心。」

我心中的恨意突然到达了顶点,我的望舒没了,这个负了她的男人却无半分悔意。

我决定为她报仇。

陈濡的权力已近鼎盛,我将陈青尧的官职也一升再升。我需要一股新的势力与他抗衡,于是我开始亲近宦官,建立了东厂。

终于,陈濡十大罪证被呈上了金銮殿,桩桩件件,犯的都是死罪。

天子一怒,浮尸遍地。那些曾经负了她的人被我全部诛杀,玷污了她母亲的许渊也因为陈濡买官卖官之罪被牵连,锒铛入狱。

大臣们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谁掌握着生杀大权,不敢再对我的私生活置喙一词。

我将我与皇后的儿子朱毅封为太子,对他十分严厉,我急需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继承人。

至于阿离,他从小就对药理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在江太医和陆家老爷子的指导下,以后他继承陆家的衣钵肯定没问题。

我像孩童时一般拉住母后的手撒娇道:「母后,是皇儿不孝,往后的一切,就靠你了。」

母后不多言,只是悄悄抹了眼角的泪,紧紧握了握我的手。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支撑我走下去的那口气,散了。

再次走进重华宫,这里在春草的照看下一切如旧,我很满意。

其实我没有完全遵循望舒的遗愿,我把她的尸骨化成了灰,一半撒在了湖光山色里,一半悄悄埋在了重华宫的玉兰花树下。

此时我坐在玉兰花树下,抱着那罐骨灰,将毒酒一饮而尽。

恍惚中我看见望舒来接我了,我拉住她的手告诉她:「望舒,这世间我再无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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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乐生点评:

《替嫁贵妃》写的很感人的一本书,我几乎都是流着泪看完的。写的很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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