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她昨日上山时遇着的那个吗?
怕自己看错,她特意上前确认,在看见那张被血污覆盖的面容后,苏瑾脑仁嗡嗡作响,手脚一阵发麻。
昨个儿夜里她还一直担惊受怕来着,生怕这人追上来跟她讨要银两!可谁曾想!这人自己没追来!反被她爹给捡了回来!
苏瑾脑仁疼得厉害:“爹在哪捡着的他?”
苏长友也知道自己这老是捡人的行为害家里的银子老是存不住,这会看着闺女眉头紧皱,语气上有几分示弱:“离村口不远,我上县里时碰着的,他当时就倒在路边,我看他身上伤挺重的就给背回来了。”
“您怎么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敢往回捡?”苏瑾说着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刀伤,“你看他身上这伤,普通人谁会被砍成这样?这人说不准是有仇家的。”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咱们能帮上一把就是一把。”苏长友生怕她不同意把人留下来,紧接着又道:“我看了,他这伤不算重,留不了几日。”
看着苏长友那张老实巴交的脸,苏瑾感觉脑袋更痛了,她爹是最本分的庄户人,怕是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什么恶人。
还记得刚穿过来那几天,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一堆人闯进她家,抢走家里准备变卖换钱的药材,嘴上说着邻里街坊有难互相帮忙,行为却跟强盗没什么区别。而她这个冤大头的爹听了还笑呵呵的引着人家去存放药材的地方,觉得人家说的没错。
在一旁的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抄起家里的扁担,武力赶走了那群人,回头就给她爹上了一课。
不过话说回来,她昨日明明给了他特制的金疮药,怎么今个儿伤口更严重?不应该呀!难道药过期了?
苏瑾微微蹙了眉头,忽听苏长友道:“饭菜在锅里热着呢。”
“知道了。”苏瑾应了一声,也没再多想,只和苏长友说让他今日在家歇着别进城摆摊了,这才出门将昨日收拾好的兔子拿了出来。
门口忽然探出了个小脑袋,看着她手上的兔肉眼睛亮闪闪的。
苏瑾瞧见了忍不住笑道:“昨晚上外公不是给你炖肉了?瞧你这馋样。”
苏子沛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扭头跑回了屋里去,不多时拿着一块糖跑了出来,献宝似的递给了苏瑾:“昨日徐大娘给的,可甜了,给娘吃。”
苏瑾笑了笑,接过了被他攥的粘腻的糖放进口中,只觉得心情忽然间好了许多。
“甜吗?”苏子沛眼睛一下不眨,满怀期待。
“甜。”苏瑾眸光温柔。
子沛立刻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说不出的欢喜满足。
苏瑾回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厨房,打开锅盖,她看着盘子里明显没被动过的肉心下一暖,特意留出了一半饭菜,待自己吃过饭便端着这饭菜进了厢房。
陆琛依旧昏迷,脸上的血污已经被苏长友清洗干净,原本裸露在外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好,苏瑾站在床边打量了一眼他的情况,却是意外的发现他身上钱袋与玉佩换了位置。
她爹最是老实,绝对不会乱动人家的东西。
那只能是.....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她道。
被戳穿了,陆琛却像是什么没发生一般,很是淡定的睁开双目看向了苏瑾。
“这是你家?”他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亦听不出半点诧异。
苏瑾觉得他这是废话,只转身将饭菜放在桌上:“伤口我爹都给你处理好了,你安生的躺着休养,等过几日身体好些了就趁早走人。”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仇家上门寻你,你自己主动出门去,不要连累了我们。”
她冷着一张脸,对于他的存在明显是不悦的,不过她生的好看,梨花似的小脸就算冷着也不会叫人心生不满。
陆琛定睛看着她,忽扔出了一块泛黄的玉,苏瑾接住,目光透着不解。
昨日二人起初商量好的诊金是十八两银子,他给了他二十两,她便用这块黄玉抵了二两银子给他。
“二两银子,抵十日吃住。”他道。
捏着黄玉,苏瑾微微挑眉:“公子倒是了解我。”
他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被捡回来还主动给银子的,不得不说,她这心里……还当真舒服些了。
对于苏瑾那明显好看些了的脸色,陆琛似乎早有预料,他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下,端起缺了一个豁的碗,神态自若的用起了饭,眉目之间没有半点嫌弃。
虽是在用粗茶淡饭,可他动作高雅,举止矜贵,仿佛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苏瑾不由诧异的扫了他一眼,他这一身刀伤虽不算太重,可好歹也是五个血淋淋的口子,这样大的动作他不觉得疼么?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你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怕我在饭菜里给你下点老鼠药。”
陆琛丝毫不曾理会,只自顾自的用饭,仿佛屋里没有苏瑾这么个人似的。
苏瑾也懒得自讨无趣,便转身出了门去,还不忘留下一句:“没事别出门,小心吓着我儿子!”
儿子?
陆琛动作一顿,眸光深处忽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对于他的到来,苏瑾虽然表面上没再说什么,但是却格外谨慎,还特意嘱咐苏子沛在外头玩的时候注意着点村子里有没有来外人,生怕自己一家被连累。
三日过去,村里没发生任何事情,苏瑾渐渐放心,不过晚上依旧特意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这日一早,苏长友把昨日去县上卖兔子皮的四两银子给了苏瑾,苏瑾从里头拣出了二两:“爹,这些你留在身上花用。”
苏长友没接:“爹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你自己攒着。”
苏瑾硬是把银子塞进了他手里:“里头那位用钱的地方多着,您留着吧。”
回屋,苏瑾从床底掏出了钱匣子,加上二两银子全部数了一遍。这匣子里一共是二百三十四两五钱,在她们这个村子里,这些已经算是巨款。
可苏瑾却是叹了口气,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尽快的赚够银子,她打听过了,县城里偏僻一点的地方大概需要五百两就能买到一处房院。
苏长友每日去县城里摆摊,来回都是靠着一双腿走路,很是辛苦,还有苏子沛,他三岁半了,苏瑾打算送他去城里的学堂念书,他年纪小,总不能整日和苏长友徒步赶路,是以,这在城里买房子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更何况她在别处也需要大把的银两,那些人可等着她的银子救命。
可在这村子里攒钱实在太难,这二百多两银子她足足攒了将近四年,其中还有那相当于白捡来的五十两。
罢了,她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苏瑾换了衣裳背着药篓上山,临出门不忘嘱咐苏子沛在屋里好好待着。
要说她运气还真不错,挖了些药草之余竟然又逮着了两只兔子,她蹲在溪边清洗兔肉,看着自己手腕上染着的血,突然倍感挫败。
其实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她也想过要凭借着自己医术在这古代混的风生水起,可是后来她了解到,这古代行医竟也是需要凭证的,虽说这凭证不难获取,但是不会给女子开具。
她也想过要非法行医,可她现在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单凭模样就不让人信服,她不甘心自己一身医术被埋没,偶尔也会女扮男装跟随苏长友给人家诊治一些疑难的疾病,可这样的机会很少,她大多时间只能日日上山挖药草捉兔子,憋屈的很。
郁闷了一小会儿,苏瑾整理好心情下了山。
人还没走到家门口,便听见屋里传出了一个尖锐刺耳的妇人声音,她微微蹙了眉头,将兔子皮肉藏了起来,这才进了屋。
“呦,大功臣回来了!”
苏瑾前脚刚踏过门槛,一道刻薄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转身关上门,回头就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斜着三角眼看她,轻撇的嘴唇透着奚落。
此人是她的亲婶母林氏。
“婶母来了。”苏瑾不曾在意林氏的态度,只不过进屋后她打眼就看见了林氏手里端着的一大盘子猪肉,目光瞬间一滞,下意识的看向她站在林氏身边不远的苏长友。
“那天剩下的肉,你婶母正好过来,就...就....”苏长友对着苏瑾一笑,剩下的话看到女儿黑着的脸倒是不敢说出来,额头上明晃晃的写着冤大头三个大字。
不用他说,苏瑾都知道一准是她这位好婶母死皮赖脸的要肉吃,她爹又不好意思拒绝。
话说这肉还是那天她爹割回来的,因为有兔子吃,她爹就只割了一小块给她和苏子沛吃,自己一口没动。
她爹没舍得吃半口!林氏说端走就要端走?!
苏瑾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还没等她说什么,林氏就道:“我刚才听你爹说你今个去山上打兔子了?正好你弟弟这几日馋着兔子肉,你打着了几只?等会都给我们送去!”
苏瑾着实被林氏这理直气壮的德行给气到了,她就说林氏怎么白得了一块猪肉还没走,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真当他们一家子都是好拿捏的不成?
“兔子,我是一只也没打着。”她直接否认,又看着林氏手里的猪肉,浅浅一笑:“说起来,我们家子沛也好久没吃到肉了,这肉您还是给我们留下吧,对了,正好这几日地里没活,叔父不是闲着么,叫叔父去打就是了,打着了也好匀我们几只,给子沛打打牙祭。”
林氏听到子沛这两个字,面色古怪,尖声道:“苏瑾,不是我说你!你对着一个野种这般上心!也不知他长大后孝不孝顺你!”
林氏的话让苏瑾瞬间变了脸色,她下意识往小屋里看了一眼,见自家儿子没在屋里才松了口气。
“婶母可要慎言!子沛他是我儿子!不是什么野种!”苏瑾正色,表情格外严肃。
“慎言?”林氏撇嘴,斜睨着苏瑾嘲道:“十二岁那年你平白无故消失了半年多,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父不详的孩子,他不是野种是什么?!要说你还真是有娘生没娘养!难怪这么不要脸!”
有娘生没娘养。
这句话刺痛了苏瑾心底某处,她盯着林氏,眼底愠火丛生。
这眼神跟要吃了谁似的,林氏有些被吓到了,可嘴上依旧未曾停下: “怎么?你都做得出来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怕我说不成?村里人谁不知道这事?你什么名声自己心里没数?还来数落我?真是不要脸!”
苏瑾从前一直都听苏长友的,对林氏百般忍让,可听着林氏说的话愈发过分,她顺手抄起了炉灶旁的擀面杖:“婶母怕是脑子不大清楚,我帮您治治!”
林氏抱着肉后退两步,大声叫嚷:“怎么着?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苏长友拦住了苏瑾,看着林氏不大高兴:“他婶子,这事儿你做的确实不对,这外人嚼舌头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咱们家闺女这么说话?”
“呸!她是谁家的闺女?”林氏眼看着有人拦着苏瑾,更加猖狂,口中污言秽语不绝。
苏瑾被她气的浑身打颤,很想一耳刮子抽上去!可她爹偏偏又拦的紧,气急之下她只把擀面杖扔了出去,林氏跑得快,但还是被砸到了小腿。
“哎呦!苏瑾!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林氏疼的尖叫起来。
苏瑾追到了院里,林氏依旧在骂骂咧咧,就在她不胜其烦,忍不住想要用力推开苏长友的时候,院内忽然响起木门吱呀的声音,一个玄色身影从屋里走出,凤目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林氏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手指着陆琛:“苏瑾,你竟然藏野男人!”
林氏斜着眼打量了陆琛两眼,恍惚记得的确听邻居说苏长友又捡回来了个人,她眼珠滴溜一转,当下冷哼道:“这奸夫都跟着你跑回来了!苏瑾!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奸夫?苏瑾都被林氏给气乐了。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婶母这张口奸夫闭口奸夫的是在恶心谁呢!还是说婶母平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将这两个字说的这样顺口!”既然林氏没脸没皮,苏瑾也豁出去了。
“你胡扯!”林氏脸色一变,拉着苏长友评理:“二哥!你快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是我的病人。”苏长友被吵的头晕脑胀,“她二婶你就少说两句,别让人看了笑话。”
“病人?我看就是奸夫!”林氏忽然狠啐了陆琛一口。
奸夫本人眉头微皱。
陆琛本不想理会旁人家事,可这妇人实在太过聒噪,影响他休息不说,言语间还三番两次带上他。
目光掠过苏瑾那气的通红的面颊,再看看眼前这乡野泼妇,他薄唇轻吐:“滚。”
这声音不大,却寒意逼人,霎时间就令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
“你说啥?”林氏一愣,随即蹦着脚骂道:“现在这年头奸夫的胆子都这么大?还敢来别人家里撒野了?”
陆琛冷冷的看着林氏,仿若多跟她说半个字都脏了他的舌头一般。
就是这一个眼神,叫林氏仿若被毒蛇盯着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她还想骂,可在他的注视下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只又冲着苏瑾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我们苏家怎么就生了……”
“够了!”
意外的,苏长友站了出来,赤着脸指责:“你好歹也是孩子的亲婶子!我不求你对孩子多好!可你总不能这么污蔑我闺女的名声!你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他是没什么脾气!可看着林氏这般辱骂自家闺女,他哪能不急!
眼瞧着这父女二人都急了,旁边还有个不知来路的怪人,林氏权衡利弊下,不甘心的瞪了他们一眼,骂骂咧咧的转身要走。
“慢着!”苏瑾冲了上去,拦住林氏:“把肉留下!”
污蔑了她还想把肉拿走,从她这占便宜做梦!
林氏抱紧了盘子:“这肉是我的!”
“现在集市上精肉的价钱婶母是清楚的,这肉只当是我爹替你捎的,婶母按原价把银子给我就行,也不要跑腿钱了。不然我只好找里正评评理。”苏瑾说着摊出了手。
这动作陆琛很是熟悉,他目光在那白净的掌心多停留了一瞬。
林氏皱眉:“这是你爹给我的!你赶紧闪开!”
说起来,林氏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泼妇,苏瑾知道,比撒泼自己是肯定比不过她的,比不要脸自己也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
“我爹给你的?”苏瑾冷笑,忽然伸手打掉了林氏手里的盘子。
促不及防之下,林氏没拦住,盘子落地,肉滚出去了老远,沾了一圈的尘土。
林氏心疼极了,跳脚道:“苏瑾!你干什么!”
说着还想去捡了那肉,却苏瑾拦下。
“干什么?我的肉,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林氏气的脸煞白,她颤抖着胳膊指着苏瑾:“好你个没规没矩的!你给我等着!“说罢,她愤怒摔门离去。
林氏走后,院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苏长友讪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想着她往日里告诉自己那些不许再叫旁人占自家便宜的话,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弯腰把肉捡起来:“把脏的地方洗洗切下去,还能吃的。”
苏瑾气得不轻,绷着脸没说话。
“闺……闺女你歇会儿,消消气,爹去给你冲碗糖水喝。”说完这句,苏长友捧着肉飞快的离开。
叹了口气,苏瑾这才发现陆琛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屋去。
林氏三天两头就得来她家闹上一场,她已经习惯了,当下只捡起了擀面杖,回屋坐着生气去了。
村里民风纯朴不假,可喜欢嚼舌头根的长舌妇也不少,这些年因为子沛,她没少被那些人私下里讲究。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地方。
正胡思乱想,她忽然从窗口瞥见苏长友端药进了陆琛的房间,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小包袱。
“这药熬好了,陆公子一会起床喝了。”
苏长友将药放在桌上唤了一声,见陆琛有了动作便笑道:“天气炎热,这伤口也不好总捂着,我就用纱布轻包了一层,你注意着点别碰了水。”
陆琛坐起,颔首道:“多谢苏伯。”
苏长友身材不高,皮肤黝黑,模样普通,不过一看就知是个朴实心善的人,可他那闺女……虽生的模样好看,却整日里见着了银钱两眼冒光,瞧着着实与他不像是一家人。
“方才的事叫公子见笑了。”苏长友不好意思的一笑。
陆琛摇头,不曾提及方才之事。
“苏伯家里只有三口人?”端起药碗,他看似无意般问道。
“孩子她娘去的早,就我们三口。” 苏长友不曾多想。
陆琛看向苏长友,平静的眸子中带着些许试探:“我见令千金年纪不大,怎有着那么大一个孩子?”
说起苏子沛,苏长友并没回答,只觉得这人有些唐突,心里不大高兴。
见状,陆琛没再追问,喝了碗中的药。
“这是我给你买的衣裳,陆公子别嫌弃。”
看着苏长友拿出了一身蓝色细布衣裳,再看看他身上洗的微微发白的粗布衣裳,陆琛不免一怔。
下晌,苏瑾过来给他送饭菜时瞧见他身上那上好的细布,瞬间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衣裳虽比不得他身上本穿着的锦缎,但最少也值一两银子!
面对苏瑾那直愣愣的目光,陆琛整理了一下衣袖:“很是合身,多谢。”
苏瑾怀疑他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忽从苏瑾身后探了出来,好奇地望向陆琛。
这几日陆琛一直在屋里躺着,还是第一次看见苏子沛,当小人儿出现在他眼中之时,陆琛的目光顿时一凝,向来平静的脸上忽然出现出现了一抹叫人不易察觉的震惊,眸中情绪亦格外复杂。
见他一直盯着自家儿子瞧,苏瑾立刻就挡住了他的目光,将饭菜往桌上一放:“吃饭吧。”
他未回神,苏瑾白皙纤细的食指轻轻敲响桌面,他方收回目光,看似平静如初。
苏瑾忽然问:“公子身子好些了吧?”
他住在这里四日,苏瑾还是第一次关心他,他不禁有些诧异:“还好。”
“既然好了些,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苏瑾问。
……
陆琛一阵默然。
“我给了你十日房费。”他就知她不会有这样好的心思。
拿人家的手短,苏瑾哦了一声,转身轻唤道:“子沛,跟娘走。”
苏子沛很是乖巧的拉住了苏瑾的手,转身时再次忍不住瞧了陆琛一眼,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
陆琛目送母子二人出门,直到苏子沛已经离开很久,他还依旧盯着门口,复杂的眸光逐渐幽深。
晚间陆琛还有一顿药,苏瑾用过晚饭便到院子里煎药。
她拨弄了一下苏长友抓配好的药材,将里头两三味药拣了些出去,又随手在药架上捏了几味药材添了进去,这才将药材倒进了砂锅之中。
添了水浸泡药材,她刚要坐下就忽听头顶传来了一个清冷声音。
“你在做什么?”
苏瑾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便撞见陆琛那写满了怀疑的目光。
“下药啊,打算直接药死你算了,一了百了。”他的眼神让苏瑾很不舒服,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陆琛没作声,唯目光一直盯着砂锅之中的药材,似真是在怀疑她居心不良。
苏瑾知这人谨慎,也不想被他怀疑猜忌,便解释道:“穿心莲,马齿苋,地皮消都是清热消炎的药材,可皆为性寒之物,我见你似是有些畏寒,便清减了些用量,又添了几味性温的药材。”
说着,她目光扫过他微微发白的唇:“如此,你虽会好的慢些,却不至于伤了身体根本。”
闻言,陆琛诧异:“你怎知我畏寒?”
苏瑾没回答,只暗道正常人谁大夏天的会穿三四层衣裳?而且这人脸色唇色皆发白,眉心隐隐有暗色,一看就知不对劲。
陆琛忽凝眸看着她:“你懂医术?”知她爹是大夫后,他原以为她身上的金疮药是她爹给她留用的。
“不过是看过几本医书罢了。”苏瑾说着,动作熟练的将拣出来的药材放回了药架。
她话语中有理有据,神态悠闲淡定,陆琛心思微转,颔首道:“方才是我误会,抱歉。”
“用不着。”苏瑾懒得理会他,只随手拿起了一本医书坐下翻看。
她姣好的侧脸晶莹如玉,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掩住了那双娇媚灵动的双眸,落日余晖之下,略显朦胧。
这幅美景着实赏心悦目。
只可惜……
陆琛微微挑眉,墙外忽传进来了一声布谷鸟叫。
苏瑾翻过一篇书页,陆琛却是默默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眉目微敛。
皓月当空,就在所有人都熟睡之际,一只手悄悄推开了陆琛的窗门。
和衣睡下的陆琛瞬间睁开双目,淡漠的眸子看向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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