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他呢,他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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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还抱着为他寻找阿兰的善意,但现在不必了,林月河不会再原谅我,连林北风也说,林月河住院期间,不需要我再去陪护。

学校放假了,百无聊赖的我在家里待了两天,帮宁倾澜做了两天饭,第三天时,我逃出了家门。

我急需一个可以自由呼吸大声呼喊叫闹的空间,哪怕是一个空旷的原野,只要能让我自由自在地吼两声,哭一场。

不知不觉中,我在大街上晃悠到了快中午,白亮亮的太阳烧起来了,我身上的白T恤被后背沁出的汗水沾湿,全部贴在了皮肤上。

离程飒南家不远有一条静僻的小街,那里长满了高大的梧桐树,走起来非常凉爽。而此时的我,正沿着这条看起来旷无一人的道路上慢慢地往程家的公寓方向走。

听说这家伙病了,好几天都没来找我。

“嘿,妹妹!”正走着,肩头挂着的书包带子突然被人大力一拉,我本能地将书包抱进怀里,大叫道:

“干什么!”

一辆红色的摩托车轰鸣一声横在我面前,挡住了去路。车上坐着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个平头染着红发,另一个戴一枚亮闪闪的耳环,长到耳下的头发金黄金黄。

两人流里流气地笑着看我,平头男朝我吹了声口哨:“小妹妹,去哪里呀,哥哥捎你一程吧?”

“滚!”

我怒骂一句,掉头拔腿就跑。

黄头发的青年跳下车,一伸臂拦在我面前:“一起玩玩嘛,长这么漂亮,哥哥带你去看录像好不?”

“来人,救命——”我见势不好,赶紧转身大叫。

黄发青年一把抓住我的书包,腰也被人从后面猛然抱住,两人将我前后夹击,我吓坏了,拼命大叫着,很快嘴巴便被红发平头青年用大手死死捂住。

“再叫把你卖了!”

我惊出了一声冷汗,瞪着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看自己就要被两人拽着弄上摩托车,这时,对面的商店终于走出来一个人影。一个戴鸭舌帽,穿休闲背心和大拖鞋的少年提着一纸袋东西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不甘心就这样被绑走,我又一阵剧烈的挣扎,拉扯中一脚踢到了黄发青年的鼻子上,鲜红的血很快就顺着他的鼻子流下来。

“臭丫头找死!“

啪!一个耳光打得我头晕眼花,身子一软险些摔在马路上,这时耳畔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厉声呵斥:

“哎,你们干什么——”

喝声刚落,两青年就匆忙启动了油门,黄发青年抓起我一把扔到摩托车座位上,轰鸣一声,车如离弦的箭迅速驰开了原地。

朦胧的视线里,我看见一个脸庞熟悉的少年扔下购物袋撒开双腿朝我狂奔而来。

程飒南,今天,我的命运全在你手了。

事实证明,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不忍我一个社会主义大好花朵还没有灿烂绽放就这么被人糟践。当摩托车经过一个路口时,那里堵车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堵,因为几天前的暴雨造成施工路段塌方,别说摩托车,连自行车、行人都过不去。

就在俩劫匪的摩托车掉头转道的时候,程飒南家的专用司机开着一辆越野将他们撞翻在地。

程飒南从车上下来,把我从两个流氓青年中间夺走,在他们身上各自狠狠踹了一脚后,让司机把他们锁进车里,然后打电话报警。

胳膊被两个坏蛋弄伤了几处,程飒南带我去他家休息。在宽阔明亮装修豪华的客厅里,他拿来棉签蘸着药水细心地帮我擦拭伤口。

我静静地忍受着伤口细微而又真实的疼痛,对程飒南的追问始终一字不答。

直到他叹了口气,收拾好棉签药水,站起身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

“林老师出院了,你知道吗?”

我的心里一阵无力,尴尬。

“下学期,他可能不教咱们了。”

“为什么?”我立刻叫起来,“他是不是真疯了,如果还想着阿兰阿兰的话,大不了我帮他找!“我的声音都气得有些发抖,”只要那个女人还活着……只要她在M城,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薄砂。”程飒南转过身,午后的阳光静谧地投在他愈发英俊的脸上,他的语气轻缓老成不似以往:

“你就是个傻子,喜欢谁不成,非要喜欢林老师。他跟咱们不是一时代的人,之间隔着一条银河你知道吗?”

“我就喜欢!我就喜欢师生恋,忘年恋,你管得着么!“我白他一眼,气鼓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昨儿看电视,一男的娶了个老婆比他妈还大一岁呢。林老师怎么了,不就是比我大十八岁么,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他还不到四十,如果他要我,我就嫁给他……”恬不知耻、毫不掩饰。说完这一通话,程飒南静静看着我,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沉郁。

“那他呢,他要你吗?”

七个字,沉甸甸地戳中我的伤口。

是的,林月河不要我。

即便三年、五年,哪怕就是十年以后,他还是不会要我,在他心里,在他的一生里,永远只有一个阿兰。

想到这里,我无比绝望和烦躁,程飒南见我脸色难看,安慰似地上前来拉我的胳膊:

“去打台球吧,我早都想带你去那里玩了。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恨恨甩开手,窝火而怨恨地剜了他一眼,就好像这一切苦痛的根源都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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