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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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飞机,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迎接了老余的召唤。他苦口婆心的告诫我三点:以工作为中心。不要胡思乱想工作以外的事情。对得起他的信任还有干股。提炼一下中心思想就是好好工作。最后强调了跨年会。让我提前一个月做好准备工作,包括优秀员工的奖品还有红包,组织选拔文艺节目暖场。以及慰问各地经销商并邮寄老余同志亲笔签名公司全线产品宣传册一份。

  下班的时候,意外的接到清风的电话,他要开车来接我,刚好见完客户路过我们公司楼下。一想起车我就想起香水,一想起香水,我就想起素素,一想起素素我就如鲠在喉。所以我借口加班回绝了他。

  冬天是夜总是来的很早。华灯初上,下班高峰期的路上,堵在路口的车子,尾灯像咧开嘴的石榴米发出诱人的光芒。我坐在窗台上静静发呆。

  肖雅把头伸到门口说:“老大你还不走?”

  “鸭鸭你先走吧,我再等等。路上小心。”

  “前两天小妖精来公司了。”

  “谁?素素?”

  “嗯,是啊。”

  “来干嘛呢?”

  “来看看余总,也可能是来炫富的哦。不过她问起你了,我说你去云南度假了。她都开上宝马7系了,这小妖精真不简单,勾引男人有一套。”

  “嗯,挺好的。”

  肖雅走没多远,又折回来:“老大,我在楼下看见魏清风了,越来越帅了,是不是等你啊。”

  我说:“你等会去告诉他我加班呢,让他先走,你也快回去吧。”

  肖雅撅着小嘴扭捏着:“老大,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问问刘宇哥哥他是怎么个想法呗。”

  “他不是对你挺上心的嘛,你俩周末都厮混在一起,搞得我想约你看场电影都没机会。”

  “可是他不表态啊,含糊其辞的,急死我了。”

  “哎呦呦,咱还小,沉住气行不,年轻就是资本,跟他耗呗,明明是他个老男人应该猴急才对。”我笑盈盈的踱步到肖雅跟前,“去,给姐冲杯咖啡提提神,天天晚上失眠,白天困死了。”

  “那不行,现在最吃香的就是三十来岁的男人了,事业稳定,心智成熟,虽然刘宇哥哥工作不咋地,但是集睿智帅气正气于一身。”

  “你知道么,就因为他是拆迁办的,经常被人骂以后生孩子没屁眼。笑死我了。”

  “你看看,我都冒着生孩子没屁眼的风险追他,他还矜持上了。”

  说完屁颠屁颠的去冲咖啡了,再三拜托我去探刘宇的口风。

  

又上了会儿网关电脑回家。出电梯发现清风还在大门口,玩着手机,斜倚着车门等我。心里还蛮感动的,我只好乖乖的跟他回去。

  到楼下,清风说:“你拿钥匙先回去吧。我停好车就来。”

  开门后,我先看见客厅电脑后有个脑袋,戴着耳机在打游戏。

  对方听见动静,站起身来。

  这是一张清秀的脸。等等,我想个合适的词儿。乳臭未干,不,稚气未脱,不,眉清目秀,凑合用一下吧,总之年纪不大,鬼精鬼精的,眼睛明亮有神,大概不到20岁的样子,T恤一个大骷髅头案,裤裆掉到膝盖上,嘻哈风格的衣服有点非主流,放荡不羁的哈。

  “你是黎晓吗?我叫魏清阳。我是清风的弟弟。”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一头碎发,勉强都能扎起个小尾巴:“恩,你的确可以给清扬做广告,这么飘逸这么拉风。”

  “嘿嘿,有头屑千万别找我,人家是阳光的阳。”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闻着挺香啊。”我迫不及待的看着桌上这一桌鱼香肉丝,麻辣鸡丁,酱香茄子,红烧带鱼,只咽口水。

  “你快尝尝,哈哈,这些菜都是我,叫的外卖。庆祝一下我找到工作了。”

  “啥工作?等等,根据你这城乡结合部的二b气质,我先猜一下,网吧管理员?或者酒吧服务员?”

  “哇,我怎么就那么不上档次没有实力,非要跟管理员,服务员扯上关系?”这张有点小帅的脸上的器官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充满喜感,不服气的表情。

  “那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是驴粪蛋儿外面光呢,到底是哪座庙烧了高香请你这尊活菩萨?”

  他骄傲的大声宣布:“哼哼,就知道你猜不到!我哥他们公司的广告业务员!”

  切!

  清风进来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清阳住哪里啊?”

  “以后清阳和他女朋友住在这里。”

  “女朋友?你不是说你弟弟不是前年就结婚了?离了?”

  “乌鸦嘴,这是最小的一个弟弟。我安排在我们公司做广告业务员。过两天去人事部报道。”

  “清阳,你女朋友哪儿去了,快喊来吃饭啊。”

  “网吧修炼去了,后半夜才回来,我们先吃吧。”

  这时候我才搞清楚,清风家4个孩子,俩弟弟一个妹妹,基因都不错,长的都还对得起观众。我暗暗佩服人类的繁育能力。

  

   周末素素约我去小汤山一起泡温泉,我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赴约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就借驴下坡给她个郑重的警告。本来素素说开车来接我来着,我拒绝了,因为我仇富。我倒了3趟公交车还换乘了破摩的才风尘仆仆的赶到目的地。在温泉馆门口停车场遇到,她熄了火停好车,bmw的标志还是闪晕了我的眼。浑身散发的珠光宝气衬托我烟花般的苍凉落寞。

  因为我周末人很多,又是冬天,各个池子都像煮的汤圆饺子开了锅。

  我跟素素在200米长的冷水泳池里欢快的游来游去。从浅水区到深水区,再游回来。我学会游泳是清风教的,而素素会游泳是我教的。清风有两个爱好,台球,游泳。还记得我第一次在泳池哆哆嗦嗦的不敢下水,清风站在水边台阶上,让我趴在他的背上,一个蛙泳蹿出好几米,那种快感让我尖叫不已,我紧紧的用手臂围住他的脖子,因为安全感带来的幸福实在太容易知足。我教素素的时候我也学着清风的样子让她趴在我背上,我才发现水的阻力真的好小啊,我居然也能用狗刨扑腾一小段。素素对游泳很有天赋,泳圈都没有用上,第二次下水居然就在浅水区畅通无阻了,也许那些男人注目她性感的比基尼的火辣眼神儿让她成就了自己。

  我还培养过素素其他的爱好,比如去欢乐谷坐过山车。她在90度下降那个过程中的嚎叫配合着尖尖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让我以为半夜在坟场历经鬼片现场直播并且被踩了尾巴。当恐怖的几分钟停下来的时候,素素已经行动不能自理了。把早上吃的豆浆鸡蛋连同绿色的苦胆都吐出来了。

  我问素素:“以后你还会陪我过山车吗?”

  素素有气无力的看着我,一脸煞白的说:“晓晓,只要你喜欢,我就陪你。”

  我轻轻的抱着素素的肩膀,闻着她发梢海飞丝的香气,心疼的说:“素素,有你真好。”

  这个爱好最终也没有培养起来,因为我不舍得看素素惊慌恐惧的表情,我安排她在休息区帮我拿包买水呐喊助威。

  此后在清风忙工作的日子,我和素素经常周末约着游泳。我以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爱好。

  当然,如果没有清风的话。

  几圈下来,不胜体力,我俩都有点气喘吁吁了,靠着池边的台阶扶手,彼此欲言又止。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1.5米的浅水区,水淹没到我们的脖子,旁边有人来回游过,水波荡漾。水花溅落在我们脸上。

我捧起素素那张小巧干净的脸,说:“素素啊,你跟钱勇什么时候结婚啊?”

  素素一脸抱歉的说:“我已经尽力了,真的,晓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我特么的还是忘不了清风。”

“咱不闹了,还是好姐妹,行吗?我知道你喜欢清风,你也知道他不懂拒绝,可,这是私人用品,你借来借去我有点没办法接受。”

  素素沉默很久,伸手摘下我的泳镜,怯怯的说:“晓晓你看着我,好吗?我希望我说完这些话,我们还是好姐妹。”

  我一听她的第一句开场白,我的心就开始下沉,沉到无底的深渊。完蛋了,我知道她这回来真的了。

  “我混蛋行吗?我爱上你的男人,这让我很羞愧,可是爱有错吗?我敞开心扉爱他的时候,你们因为家长不同意已经闹的快分手了。我从未求过你什么,都是你求我把好看的衣服借你穿,唯独这一次,姐能求你吗?午夜梦回我常常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才觉得是最好的。这段时间我都快把自己逼疯了,都快抑郁了,我确定,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我只想说,我不知道没有他怎么生活,素素却是没有他活不下去,她不仅抢了我的台词,还用了升级版加以强调。

   我想素素一定看不见,也一定猜不出,我脸上除了水珠,还有泪水,我咋又没出息的哭了。

  “感情不能勉强,你确定清风他也爱你吗?”

  “我知道他现在爱的人是你,不过我就喜欢他的重情义。前段时间我头疼,他抛开一个很重要的合同送我去医院了。”

  “所以呢,你还顺便把香水味留在他车上?”

  她沉默,期期艾艾的眼神让我顿觉有一种罪恶感,剧情有变了,好像我才是王母娘娘,把董永贬去放牛,把织女弄去织布了。

  她像犯错的孩子低下了眉眼,不看我。

  “生病还记得整的香喷喷的,你当谁傻呢?你不怕钱勇知道吗?”我有点愤怒。

  “我也这样问清风,你怕钱勇知道吃醋吗?清风说他是男人,不会怕一个不是男人的人,这个答案我真的好喜欢,你呢?”她楚楚动人的表情还有点期待我的赞许。

  我咬着嘴唇木呆呆的看着她。半响蹦出一句:“你怎么不叫钱勇送你去,他可是你的老公!”

  不提还好,这一提素素就眼泪像决堤的海:“我头疼就是因为他气的。我劝他不要吸粉了,他居然往我的水杯里下药,还说什么让我也体会人间极乐世界。我气的要疯了,我们厮打了起来,我以报警威胁了他,他潜逃到西巴丹岛去学潜泳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接着她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我电视连续剧里面的广告插曲而已。虽然像治脚气去口臭割包皮做人流的恶心小广告一样不好看,但是确实给我带来了经济效益。”

  我的心被揪着的一样疼,内脏像被东拉西扯的疼。不禁潸然泪下。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要一边享受钱勇这支广告带来的经济效益,一边开始播放追求真爱的电视连续剧吗?”我逼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晓晓,我也恨自己,我怎么能在我闺蜜男朋友身上找到真爱,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们根本不认识。我跟清风,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喝多了,但是他确实叫的是我的名字,还说爱我,要娶我。”

  “第一次?那么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更多次?”我凌乱了。

   她看着我期待答案的眼神,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素素,我保证我不生气。”我想起小时候燃烟火的导火线,我明明心里十分害怕还非要去冒险。

  “我在回忆啊。”

   哎呦我去,到底是多少次,还值得你这么长时间回忆,回味!

  “好吧,你赢了。”我别过脸去,远处的人都在后退,变得遥远模糊,吊顶的水晶灯,落地窗的雕花,罗马立柱,高大的椰子树,休息区的小卖部,开始混沌不清,只有素素那张无辜又让我疼惜的脸无比真切。

  我抹了一下泪眼模糊的脸。

  “晓晓,我开玩笑的,你说你不生气的。”

  也许是冷水,也许是冬天,也许是心寒,也许是……

  原谅我吧,形容词不够用了。

  我颤栗着顺着泳池的台阶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走的很轻,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更衣室默默换好衣服,迎着冷冽的北风,打了张小摩的,又倒了三趟公交车风尘仆仆的回家了,当然,是我自己的家。

  我快崩溃了。我把这俩人启动冷处理模式。我每天处在梦游状态中,日子平淡而无趣,生活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上网睡觉,拒绝接触陌生人。上班,行尸走肉,下班,醉生梦死的生活。有点混日子的感觉。

  

  我从云南回来以后开始频繁地会收到小夏子的问候,有时候是早上7点,有时候是凌晨3点,有时候是中午吃饭,有时候是下班路上,他都会用彩信发一束玫瑰花,附言写上一句话:傻大姐你还好吗?傻大姐在干嘛?傻大姐吃饭了吗?傻大姐我感冒了。傻大姐我出差了。

  我就在接收彩信等待打开的瞬间,咧嘴笑笑,我想这可能是我唯一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情。然后看他修改了QQ签名:12345……

  我说:“小夏子啊,你的签名是什么意思?”

  他说:“是我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就会发条彩信给你,等我发够99个就履行承诺,带你去梅里雪山。”

  哦,他说的是想起你,而不是想你,我听的很清楚。

  他还展示了发彩信的规则,不管我收没有收到,他说发出去就算,随即他的签名数字就变了。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那要猴年马月呢,想到这些就仰头看着北京灰突突的天,无奈的叹气。

   周末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夏秋生的彩信还是一束玫瑰,在午饭时间如期而至。附言是:傻大姐,你那里下雪了吗?QQ签名的数字已经改成11。

  他打来电话说:“这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数字,所以想上网看看你。”

  这是我们自云南分别数日后,第一次视频。

  摄像头点击接通的那一刹那,鼻子有点酸。

  他说:“你瘦了。也憔悴了哈,比在越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瘦了。”

  我苦笑一下:“说明我们公司的减肥产品效果好啊。”

  还是那张消瘦俊朗的脸,高挺的鼻梁,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凛冽的英俊。能看的出,已经逐渐从失去亲人的伤痛里走出来了。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不停的咳嗽。

  我说:“你感冒了。”

  “恩。伤了风寒。”

  “离摄像头远点,别传染给我。”

  他就傻B呵呵的笑了。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那个沉默,据摄像头记录持续了10分钟之久,像看一张动态的图片。不是情人,不是恋人,觉得说什么都不合理时宜,眼睛都酸涩了,他的表情冷峻带着笑意,眼神犀利透着温柔,我实在害怕他读懂我狼狈的近况。

  远隔千山万水,纵使我有千言万语,却最终汇成一句:“没话说,我关了啊,浪费表情。记得去买感冒药吃。”

  “等等,眼神也是一种交流,我们通常审顽固型犯人都要眼神交流,直到对方崩溃。”

  “哎呦,我说你看啥呢。我没打算贩毒啊,您就别犯职业病了。”

  “你,还好吗?”我意识到视频马上要结束了,急忙异口同声的开口问对方。

  当时我的电脑在播放背景音乐《谁是谁的谁的谁》

  我表示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听的也都是老歌。不喜欢的请略过,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一种状态都能找到合适的歌来表达心情,真心向词作者曲作者表达敬意。

  看着身旁的人一对对/想起谁心痛在作祟/你看窗外山花开得那么美/真想牵你的手化蝶翩翩飞/我以为爱过就不会后悔/每一次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泪……

  我又开始大段的空白,因为无从说起,谁让谁伤悲,谁让谁憔悴,谁又说的清楚呢。

  他眯着一只眼,双手在摄像头前比划了一个**的动作,我迅速截图,然后关掉对话窗口。鼻子酸的不行了,某个器官有液体马上就要汹涌澎湃的开闸了。

翻箱倒柜找出从丽江淘到的碟片,偶遇丽江,最大的收获就是爱上侃侃的歌。静静的听,心一下子就能沉下来,歌声有种穿透时空的力量,彷佛河流,舒缓的在心头流淌,洗尽喧闹。神灵赋予,天籁之音,回味悠长。

周一早会取消。老余背靠在宽大的自动按摩老板椅上,非常严肃,脸拉的像便秘,神情有点像密闭的沼气。

  “黎经理?”

  这是老余第一次这么严肃的称呼我,虽然他封我当经理已经有两年了,但是平时都是小黎啊小黎啊这样的叫。我还有点不太适应,伸头往储藏室,卫生间的方向到处找了找,还有别人吗,是不是叫我啊。

  “余总。”我低头看着脚尖,努力的酝酿着情绪。

  本来我想好了很多说辞,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再梨花带雨一撒娇,老余最受不了这个,也就糊弄过去了。

  “你坐下吧,别站着了。”他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眯着眼睛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在他的头顶慢慢盘旋然后消散。

  “公司碰见危机了。我们的产品也从网络上百分之八十下架了。零售这一块基本都停滞不前了。现在互联网跟前几年已经不同了,形势很严峻,卫生部门严查资质,我们的产品资质有套牌的,不过硬。通知已经下来了,几大主流门户广告已经不符合审批标准了。”

  “那网上不能宣传,是不是意味这些产品不能做了?”互联网瞬息万变,太突然了。

  “我们得调整战略方向了。这是一次大洗牌,能找到方向突出重围就能找到活路,突围不出去就只能坐以待毙。”

  “这么严重?”

  “嗯,这个消息要封锁不能让经销商知道。毕竟实体店的影响还不严重,但是网上看不到广告可能也会惊慌,所以你也得出方案应对政策,以防经销商退货过多。货款都投入新产品的生产去了,新产品到时候销不出去,资金就压进去了,那就陷入死循环了。”

这几年跟着老余冲锋陷阵,一直都觉得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失落彷徨。从老余办公室出来,我也陷入沉思中。

  下班的时候,大家都走了,我还在整理各个门户网站发来的广告调整通知,查看这段时间的销售数据对比,还有联系小网站广告商的补充方案。

  清风打来电话:“干嘛呢?”

  “加班。“我塞上耳机,并未停下手里的工作。

  “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

  “今天一起吃饭聊聊吧,我总觉的你最近不对劲。请你看电影,好莱坞大片。”

  “改天吧,我今天公司有事。”我冷冷的说。我也真想跟他聊聊,可是不是今天,今天这心情跟上坟一样。

  “那好吧,我走了。”

  有一点难过。我跟素素谈话的内容就在嘴边,他只要多问一句,我就脱口而出了,可是我问他又有什么用,他肯定说我又要翻旧账了。这样只会再次制造世界大战。

  空旷的办公室,我听见老余缓缓放下百合窗帘的声音。磕倒烟灰缸的声音。还有咳嗽的声音。来回踱步的声音。叹息的声音。

  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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