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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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一开完早会,就感觉右眼皮突突的跳,一上网就发现夏秋生于凌晨更改了qq签名: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这闷骚的男人,伤感都文绉绉的。恨的我牙根痒痒。

  这句话于他,又暗含了什么意思呢?难道他还在缅怀帽子的主人?

  活着的人,都不好好珍惜,你一辈子就在那个阴影里过吧。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手机里存满了照片,内存卡都不够用了。我导到电脑上,喜欢的一张张看,不喜欢的一张张的删。

  越南的放在一个文档,丽江的放在一个文档,生活记忆放在一个文档,剩下杂七杂八的放在一个文档。只有这样,时间才会呼啦一下就流逝。

  我还看到我之前在越南拍的夏秋生的证件照。眉宇间淡定的神色,目光炯炯有神。虽然是大头照,却让人看了肃然起敬。云南省公安局缉毒队第x支队侦查员 夏秋生。

  鬼使神差打了电话给114,查到了他们单位的电话了。

  都很晚了,我只能试运气。

  “您好,缉毒队值班室。”

  “您好,你们这里有个夏秋生的人吗?”

  “有,你找他有事吗?”

  “请问他今天是否上班?”

  “没有,他请假1个多月了,家里有事。请问您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一个远方亲戚,表妹。最近经常联系不上,想问一下。”

  “他母亲病逝了,您是参加他母亲告别仪式吗?后天市殡仪馆10点。”

  “什么?您能再说一遍吗?”

  一定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嗡嗡嗡的作响。有一架飞机刚刚距离我头顶1英尺的位置轰鸣而过。

  原来,死亡离一个人如此之近,一年之内带走了他最爱的两个人。老天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幕后黑手,你也嫉妒英才吗?

  比起夏秋生的痛,我的这点烦恼简直不值一提,生命也必须承受的起。

  我冒着被老余开除的危险,再一次奔赴云南。

  那真是黑色的一天,我10点半赶到昆明市殡仪馆的时候,有很多很多人都在忙碌,进进出出。有小声哭泣的声音,有低沉寒暄打招呼的声音。大厅飘放着的应该是贝多芬的《悲怆》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灵堂外两旁摆放着亲朋好友送的花圈,花篮和挽联,正门布幔上悬挂着百度黑字:奠。大厅正上方黑纱上写着:李瑞秋一路走好。2012年12月8日与世长辞,享年49岁。黑纱下面是偌大的匾额,满眼都是白色,黄色的菊花,大厅前方的高台上,很多绿植,百花中间,赫然陈列着遗像台。

  20寸的镜框里是一张和蔼的面孔,消瘦,短发。有着和夏秋生一样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淡定从容的神情,笑而不语。

  半窗残竹带风号,白马素车愁入梦。

  我身着黑色的风衣,定定的站在人群中间,紧锁着眉头,泪眼迷离,戴着惨白的口罩。我很怕我会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失态。

  我在人群中搜索到夏秋生的身影。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这么近那么远,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孝花。左边臂膀戴着孝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步伐有点踉跄。

  追悼会进行的最后一项是孝子致辞:

  夏秋生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环顾四周,深鞠躬。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参加我母亲的追悼会,我谨以孝子的名义,代表我的父亲,向前来参加母亲遗体告别仪式的嘉宾表示感谢,(鞠躬)。向最近先后到医院,家里进行探望的各届领导,长辈,乡邻,同仁表示衷心的感谢,(鞠躬)。三天来料理母亲丧事付出辛苦的朋友乡邻表示感谢!

  他的语速很慢,每次说完感谢就会深鞠一躬。

  子欲养亲不在,身为母亲的儿子我感觉到羞愧,这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遗憾。她被病痛折磨多年,临终前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后面那些我再听不下去了,我摘下口罩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咬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一刻我想起我的母亲,有一天她也终将离我而去,我想那种痛苦用撕心裂肺是不是足以形容,而此刻的夏秋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多痛?

  仪式结束,宾客逐渐散去。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他在小声的跟长辈交流。而他的身边,有一个纤弱单薄的姑娘,眼圈通红,一直在帮他忙前忙后摆物品,送宾客。我听见有人叫她,瑾。

  “瑾。”我用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唤她。“请把这个交给他。”

  我把一个u盘递到她冰凉的手上,握住。

  “我觉得你长的好熟悉啊,你是梅雪的亲戚?秋生哥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她惊讶的问。

  我轻轻的点点头。

  是越南街头偶遇的意气风发的夏秋生。

  是在酒吧报警抓骗子一身正气的夏秋生。

  是拉着我在街头暴走那个朝气蓬勃的夏秋生。

  是俯下身帮我挤脚上水泡温柔的贴创可贴的夏秋生。

  是在胡志明教堂双手抱拳放在胸口一脸**的夏秋生。

  是在美奈的海边一边扔石子一边呐喊幸福的夏秋生。

  是站在有很多人的台前唱歌的时候深情投入的夏秋生。

  是订好玫瑰,提着蛋糕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夏秋生。

  是在故宫侃侃而谈纵横清宫历史故事的夏秋生。

  是在西单地铁道借来吉他席地而坐假扮流浪歌手的夏秋生。

  是在全聚德等候就餐吃着肉夹馍帮我擦嘴一脸满足的夏秋生。

  是在机场离别温情拥抱还不忘幽默调侃暧昧的夏秋生。

  是我独自在丽江看到熟悉背影假想出来的夏秋生……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希望我联系你,我只知道此刻默然离去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重新戴好口罩,裹紧风衣,回头深深的凝望此刻无限哀伤的男人。

  我才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感性的人,在北京的时候,我会拼命省钱挤公交车挤地铁,吃廉价的食物,穿便宜的衣服,买论堆甩卖的蔬菜,但是我却可以为仅有几面之缘的朋友在我认为他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奔赴而来。

  再见吧,云南。再见吧,夏秋生。咫尺天涯,还你一句:珍重!也许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站在路边,打车去机场。

  “晓晓。”

  我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黎晓。”

  我踩着小碎步头也不回一路向前狂奔,没有回头。

  “你非逼我喊你傻大姐呀。你别跑了,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心一惊,猛的回头,他靠在路边围墙栅栏上,无力的望着天,颓废至极。

  这还是我认识的夏秋生吗?好吧,鉴于今天这么特殊的一天,我原谅你。

  那天晚上夏秋生在他的家里安置好了骨灰盒,上好香,摆好祭祀物品。

  安顿好一切,他带我来到离家不远的海埂大坝。

  夜风习习。虽然是冬天,但是昆明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并不觉得冷。滇池的水面很平静,偶尔有一两只迷路的海鸥在水面临波盘旋。

  “有一首长联说: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说的是这个滇池吗?”我开始无话找话。

  “是的。”

  “对岸是什么山?”

  “西山睡美人。”

  “睡美人?还真像,睡着的美人,能隐约看到到鼻子,嘴,脖子,身子,脚。比例还非常好。大自然真是巧夺天工。”

  “那些qq留言我都看了,一条一条铭记在心。我本想,有些事,你不知道,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他看着我,眼睛里写满抱歉。

  “你为什么回避,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妈妈的事儿,你没把我当朋友。前几天我就在云南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照顾阿姨,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你那么好哭的人,我怎么忍心把我的悲伤一次次强加给你?”

  “可是,可是……”我果然开始高度配合他的话,抽噎着不能正常言语。我伤心他失去了亲人,我更伤心他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黎晓,你知道吗?我曾经剿过毒枭的老巢,我曾经历过魔鬼般的训练,我曾经规劝了毒瘾发作的瘾君子,我曾经三次立过二等功,我曾经面对过**实弹的考验,我曾经站在刀口浪尖卧底尝胆。可是,可是,可是我看着我最亲的人承受着痛苦的病痛折磨,我却救不了她。”

  这个堂堂七尺男儿,一字一顿的说。压抑的隐忍着自己的泪水,他把手撑在滇池边的水泥围栏上,路灯下,他的眼睛里流淌着迷茫无助而无比悲伤的波光。

  我惊讶于他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曾经,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继续小声抽噎。

  “黎晓,你能理解子欲养亲不在的那种痛苦吗?”

  “小夏子,好了,好了,不难过了,不是你的错。也许,这,对于您的母亲是一种解脱。”

  “黎晓,从今以后我只能管一张照片叫妈了。”

  “你还有傻大姐我啊,除了伺候你爸,你妈能做到的,我想我也能。”

   我想我真是母爱泛滥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海埂大坝疯狂的踢着啤酒罐,大风中奔跑,像两个贪玩的孩子,祈求忘记青春期所有烦恼,屏蔽掉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只想痛快的发泄,疯玩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突击了周香姐的新店,开在东二环边上,很气派,装修风格很是富丽堂皇,奢侈贵族。美容师的头衔都改成xx老师了,美容院都已经不叫美容院了,按照当下时髦的叫法是爱莎美容美体管理有限公司。来做个普通的脸部面膜都叫90分钟水润理疗课程。适逢开业头几天,非常忙,办理各种优惠打折卡。我手忙脚乱的帮着招呼客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姐说:“妹妹你不是回去了,怎么又来了。你艳遇上瘾了。”

  “姐,不要取笑我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有预感我快失业了。”

  “那是好事啊,你来帮姐姐管理俩店怎么样。忙不过来了。”

  “好是好,前提是你把分店北京开到北京去。”

  “哈哈,没那个打算。我不喜欢那种拥挤喧嚣的城市。我会去旅游,但是我不会生活在那里。我会去学习,但是不会创业在那里。我会去看你,但是不会停留在那里。因为永远也找不到家的感觉,永远心都在流浪。相比而言,我更喜欢昆明这样的二线城市,步调缓慢,有时间安静的吃早餐,逛街,喝茶,看书,爬山,旅游,烤太阳。”

  “可是,我在北京待很久了,就像盲人需要拐杖,我也依赖上瘾了。”

  

  下午周姐给员工开了个会,听新店长汇报工作,强调美容手法,进店接待礼仪,统计办卡数量,总结销售额,安排消毒卫生。我坐在一角安静的听,这个乐观开朗,精明能干的小女人思维非常敏捷,处理问题果断明主。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夏秋生打来电话用沙哑的嗓音说要带我去翠湖。看海鸥。

  我说:“这种时候就算了吧,你先忙你家里的事情。”

  他叹口气说:“差不多忙完了,几个姑妈在帮忙,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次对不住了,让我补偿一下吧。”

  他开了一张白色的现代,穿着黑色的毛衣,黑色肩节风衣,单薄的身材,疲惫的眼睛暗藏淡淡的忧伤。就算是这样仍然掩盖不住的俊英。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间就到了翠湖。昆明相比北京,真的很小。

早就听说,每年11月至翌年2月,海鸥便会云集昆明翠湖公园。那种壮观景象,在全国早已闻名遐迩。这些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过冬的红嘴鸥,也成为昆明一道美丽的风景。

  漫步在翠湖边,有一种“闻道钱塘天下胜,阮堤知否是苏堤”的感觉。即使是冬季,翠湖也绿波荡漾,始终被绿色环绕。

  比起我的想象,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夕阳的余晖懒懒的照在湖面上,那成千上万只浑身雪白的红嘴海鸥,正在高声欢叫,互相追逐嬉戏。有的旋上高处,有的沿着湖边,有的快速掠过头顶,有的悠哉游在水面,与水里的鱼儿相映成趣。

  我把面包撕成小块,空中一抛,只见海鸥一个俯冲,摆出得意的滑翔姿势。吃饱了的海鸥,大多飞到公园内的楼台亭阁上闭上眼睛晒太阳,甜甜的继续在做西伯利亚那无边的森林和新月形的贝尔加湖的梦。

  岸边漫步的人们,一份休闲,一隅清幽。人声喧闹,人鸟共处。

  夏秋生说:“你看,如果不在这里,你会知道人和鸟会这样和谐相处吗?会知道大自然离我们如此之近吗?”

  竟然有一点被和谐的画面感动。尽情的沉醉在海鸥带来的无穷的快乐和无比的震撼之中。我也刹那间体会为什么很多外地人要留在这里的原因。

  黄昏的地平线划出最后一道光晕,城市进入浅夜。

  周姐打来电话说忙完了,晚上一起吃饭。夏秋生把位置定在了在翠湖边上大理白族馆。

  他们用云南方言寒暄。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我一向不喜欢点菜,周姐看了菜单点了牛肉切片,酸辣鱼,之后,就把点餐单递给了夏秋生。

  他居然合上菜单,脱稿点了一堆。邓川乳扇,烤饵块,干香拼盘,弥渡卷蹄。烤茶。一看就常来的熟客。他再三嘱咐一定少放辣椒,严禁放小米辣,我知道小米辣是辣椒中极其辣的一种。

  作为云南人,肯定无辣不欢。但是他却知道我是不吃辣的,让我在心里为他的细心给32个赞。

  等待上菜的功夫,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和周姐聊天,并不插话。

  当然是很美味的一餐。

  吃完饭,周姐跟夏秋生抢着结账,最后夏秋生以绝对的固执胜出。

  周姐见他走向收银台,低声说:“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简短的把在越南经过跟周姐做了陈述,没有添盐加醋。

  “去越南,这个,艳遇?这种几率真不是人人都能碰到的。有意思。”

  我摇头说:“我俩?纯属偶遇,我百度了,艳遇基本都上床那啥了,我们在越南,一身清白两袖清风,比白面还干净,一点杂质都没有啊。”

  “不来电?”

  “嘿嘿,绝对的好人,柳下惠,就算我是潘金莲也素手无策,更何况我的角色扮演更像拉皮条的王婆。”

  “那只是你认为的,那你俩也有故事,我预告一下你俩的节目。”

  “拜托!我俩的节目在越南就闭幕了,快别拿妹子逗闷子子了,他一直说我傻,居然管我叫傻大姐,我也懒得解释,我那是大智若愚,我假装的,让这种智商不高的人滋生一点骄傲的资本。”我嘟囔着表示抗议。

  “不不,他看你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你承认吗?他点的菜都是你爱吃的,他给你的鱼肉都是挑过刺的,他给你倒的饮料都是服务员加过温的,凭姐30多年的人生经验,他喜欢上你了,傻大姐!”

  “什么?你确定?”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罗列细节砸蒙了,我才发现周姐说的这些,除了眼神是主观判断,其他的这些都是客观事实,神经大条的傻大姐表示伤不起!

  “只能说明他比较细心而已。”

  嘴上这样说,心里好像中了头等彩一样,居然有按捺不住的激动,毕竟被人喜欢,还是自己也欣赏的人喜欢,还是一件相当光彩,非常幸福的事情。

  “哎,喜欢有个屁用,我们隔的那么远?”

  “你没想过来云南发展?”

  我果断摇头,没想过。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习惯了依赖某人,我也习惯了待在北京,虽然空气不好,虽然治安很差,但是这几年北京见证了我的成长,我离不开。

  不知道夏秋生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给你介绍个去缅甸卖白粉儿的活怎么样?可挣钱了。”

  “你这毒蝎小人,你敢不敢再坏一点,这样你就可以把我逮起来,钓鱼执法,我这条命早晚死在你手里。”

  “傻大姐,你这智商瞬间提升,说明云南的空气质量指数真不错,有益大脑发育。你快多呼吸几口,等你走的时候我装袋子里,给你带回北京,云南正宗特产。”

  周姐就这样看着我们你一句,我一言,特别豪放地笑个不停。

  夏秋生,让你排挤,让你调侃,只要你能暂时忘却痛苦,怎么都行。

  吃过饭,周姐要赶晚场约会,也可能是借口有事,先走了。

  我跟夏秋生趁着月色正浓,沿着翠湖外围散步。

  “那些海鸥哪里去了?”

  “人家是白天来翠湖表演混口饭吃,晚上自然要回家睡觉。”

  啊,是这个样子的吗。

  在翠湖边上,有个巨大的米黄色四合院,大门是哥特式的门楼,中西隔壁的建筑。门头匾牌上写着陆军讲武堂。不过大门已经紧锁,我趴在门缝朝里看,黑乎乎的一片。

  “这是干嘛的,博物馆?”

   夏秋生卖弄文采的好时机来了,在北京故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擅长讲述历史。

   果然又开始了。

  “是清王朝为编练新式陆军,加强云南边防、对付民族民主革命而设立的一所军事学校。虽然只存在26年,但是共培养出各类军事人才将近1万人。从中产生了40位上将,72位中将和数以百计的少将。”

  “你说话负责任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些数据你都确认?不要乱讲哦,误人子弟。”

  他淡淡的说:“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我在这都生活20多年了,你若想了解昆明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厚重历史从了解我开始就可以了。”

  哇,真是越走近这个人,越佩服这个人,越佩服这个人,越想走近这个人,怎么办?

  “当缉毒警察是不是很酷?我从小就有制服情结,很羡慕哎。”

  “有啥好羡慕,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比民工更辛苦更危险。”

  “你知道吗?要不是周姐告诉我云南本来的样子,我还一直,都不敢来的哈哈。给我讲讲你们警察的英勇故事呗。”

  “呵呵,故事?我们每天都在上演出生入死的故事啊。很多人认为云南毒品泛滥,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历史和地理原因造成的,我们作为缉毒警察,一直在竭力禁毒,很多同事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边境地区,常常有一线人员负伤甚至牺牲。她半年前,就是这样离开我的。”

   肃然起敬。我好像又碰到他疼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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