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总管达奚长儒部下秦蒙,参见大帅!”秦蒙单膝跪下,高声道:“卑职代周盘血战余生的二百兄弟,泣血上陈,我等有天大的冤屈,请大帅做主!”
元铎愕然,本来应该是他来告状的,这是怎么回事?秦蒙居然喊冤了,这,怎么看怎么是恶人先告状啊。
“大帅,勿听他胡言,是他率部持械闯营,有何冤屈可言?”元铎赶紧争辩,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妙了,秦蒙的牙尖嘴利,他可是见识过的。
“大帅容禀,我部周盘遇敌,幸得天子洪福齐天庇佑,将士们拼死血战,方回得弘化。那守备校尉借检查我等之机,出言讥讽也就罢了,偏生此人看我们缴获突厥王族骏马一匹,生不良之心,日夜惦记,竟然在我军卒出北城遛马之后,伺机强行扣下,并诬陷我军卒为突厥细作,此等作为,分明是想贪天之功为己有,兄弟们不忿,上门理论,谁知他竟然反咬一口,说我们持械闯营,按军法当诛。这分明就是元守备公报私仇,欲草菅我等之命。如此冤屈,亘古未有,唯上达大帅,为我部将士伸冤。”
秦蒙慷慨陈词,说到激动处,浑身颤抖,两眼含泪,连自己都信了这套说辞。
元铎嘴角直抽抽,心头一万头羊驼飘过。
这特么谁反咬一口啊?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啊!
虞庆则微微一愕,他门丁通报,说是外面有人吵闹要见他,没想到,居然是来打官司的,而且,居然闹得如此激烈。
眼见秦蒙和元铎各不相让,虞庆则止住二人,让元铎先说经过。
元铎辩道:“大帅,卑职念及行军总管所部血战而归,因而前些日检查细作只是匆匆看了,便让他们回营休息。谁知道,今日巡城,发现有人于城外骑得骏马良驹而回,马鞍上纹线饰纹,乃突厥王族才有。方今突厥人大兵压境,有如此可疑之处,卑职怎敢放过?一查之下,才知是行军总管部下,且未上报这等重要事情,卑职扣人扣马,严加审问,乃职责所在。卑职想问一下这位代行军总管,此事不上报,却是为何?”
秦蒙拱手道:“大帅,周盘遭遇数十倍突厥敌虏,我两千壮士,实是胆寒。若非达奚将军壮怀激烈,身先士卒,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因此,将士们所有功劳,达奚将军第一!缴获突厥王族坐骑,何等大功?我等若是趁将军昏迷报功,岂非贪若父若兄之长官之功?此功唯达奚将军清醒,亲自上达,方众望所归,不然,与禽兽所为何异?”
元铎差点没闪了舌头,本以为这是拿住了秦蒙无法解释的死穴,没想到,对方非但解释得冠冕堂皇,而且是让大帅颔首认可了。
狡辩,狡辩!
“大帅,突厥王族骏马一事,暂且放到一边。秦蒙带人持械闯校场抢人,后持械闯我营盘,这是铁一样的事实,难道也有道理可讲?”元铎觉得,还是赶紧把撒手锏拿出来,纠缠别的事情,没多大意思。
“大帅,刘牛儿就在我身边,身上所伤,一目了然。其周盘血战余生,身披数十余创,手刃敌酋不下十数,此等壮士,就因出城遛马,被无端污蔑毒打,其冤,何似比干刨心,其惨,何异望帝啼鹃。卑职本欲先至大帅这里伸冤,但刘牛儿性命危在旦夕,若不抢人,只恐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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