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回再上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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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若枫想得入神之时,后面有人把他的酒杯抢了过去。李若枫一看,正是林月燕。林月燕道:“李大侠,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不是和萧青子一起的吗,怎么变成一个人喝闷酒了?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喝,怎么样?”

李若枫一笑,道:“你也会喝酒?就算你真的会喝,夜深人静之时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喝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月燕叫道:“我好心要陪你喝酒,你还要赶我走?你还算是人吗?”

“哦?我怎么不算是一个人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半夜三更出来不方便,回去吧。”

“姑娘家又怎么样?你是人,我也是人,为什么你可以在这里喝酒,我就不可以?我偏要坐在这里喝,看你又怎样?”林月燕说完,端起酒碗就喝。当她喝完一碗时,李若枫已经上楼去了。她把碗往桌上一扔,追上去,叫道:“你怎么不理我?喝杯酒有什么不妥了?”

林月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岭南第一楼几乎没有其他人,她的声音清晰得有点刺耳,弄得李若枫怪不好意思的。

“林姑娘,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夜深了,睡眠不好你明天脸色会十分难看的。”说时正要回房间去,却又被林月燕一把拉住。

这时候不像白天,只有李若枫和林月燕两个人,李若枫被这样一拉,心头一下子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令他差点乱了思绪。他甩开林月燕,道:“林姑娘,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让我回去休息。你要喝酒的话,恕李某难以奉陪。如果明天可以,姑娘你还是回到你师父身边吧,李某不习惯和女子一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林月燕嚷道:“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个李若枫嘛,算什么了?”她把嘴巴一嘟,也回房间里了。

一宿无话。及至天明,李若枫也许太累了,竟睡到日上三竿。他一醒过来就猛地跳起,匆匆忙忙洗漱完毕,正要下楼去时,和鲁凡碰个正着。

鲁凡开口叫道:“你还早呀!若枫,都什么时候了?我正要赶你起床呢!”

但见鲁凡脸色有点凝重,问道:“鲁兄,有什么事吗?”

鲁凡没有说话,拉着李若枫下了楼,匆匆忙忙的步出岭南第一楼。沿着东江往东方向走约四里路,到达一个无人的旧码头。见曹一峰、丘难胜、孔肖及李若枫师弟白非正围观着。李若枫上前一看,在一艘破旧的船上发现昨天还是好好的陈子房等人一个个躺在血泊之中了,他们手中的剑还紧紧地握在手上。

“是怎么回事?”李若枫不禁问道,“昨晚不是和我们一起在孟老板那里吗,怎么一大早他们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鲁凡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萧青子他们做的?”

“我看不会。萧青子既然要放过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呢。”

“一大早孟老板跟我说这事,他知道你昨晚睡得迟,所以先找我。如果不是萧青子,还有谁会这样做?萧青子昨晚和你喝酒,极可能为的就是这事。他要来个杀鸡骇猴,早不杀迟不杀,就在你李若枫面前让你不知不觉地杀了。”

李若枫沉思着。也许鲁凡说得有道理,萧青子有意做事给李若枫看的。也只有木棉教的人才会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能把陈子房等人杀了竟然没有人知道?怎么不直接在岭南第一楼里杀了就算呢?而且是在这个少人的旧码头上。

丘难胜仔细地看了一遍伤口,说道:“这是同一个人杀的。伤口、剑痕、方向、力度都如出一辙,而且出剑极快,肯定是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杀死。”

李若枫道:“陈子房的武功当然不差,萧青子要不是用计,不可能那么容易捉住他的。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都杀了,这肯定是一个用剑高手。木棉教人要杀人,也不可能是单独行动的,起码有几个人以上。我看这凶手就在中堂镇,在我们附近。”

曹一峰道:“我看这就是萧青子所为,凭萧青子的武功,绝对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杀害。他昨晚故意和你喝酒,使你放松警惕,然后下手。”

李若枫点点头,但他还是在想,萧青子要是真的要杀陈子房等人,何必费这么大气力呢?他凭直觉断定不是萧青子杀的,一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谁一时无从知道。

曹一峰忽然问道:“这会不会是林月燕杀的?她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身份一向不明。”

“会是她吗?”众人疑问起来。

李若枫想了想,说道:“也有这个可能。”

这时,一只小舟正驶过来,舟上的人正是林月燕。

林月燕一下小舟,看着李若枫等人就说:“你们都知道这事了?哎,我真是没用,竟让这杀手逃了。我一直追出十里,他的轻功实在太好了,借着江上雾大,就跑掉了。”

曹一峰冷冷问道:“林姑娘,凶手不用追了吧?”

“都跑了,还追什么呢?你们可知,昨晚我一直睡不着,忽然见到一个人影到了陈子房的房间前,接着陈子房等人都追着这个人影出去。我还以为是你们有什么事了,没有立即追出去。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还是跟着出去。当我来到这码头时,陈子房等人已经被杀,一个人影刚好走了,我便紧追出去,结果还是追不上。后来我找到天亮才回到这里,想不到你们已经知道了。”

曹一峰道:“林姑娘,这凶手恐怕你已经知道了吧?昨晚谁都不知道的事你却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1)

林月燕大声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一大早的追凶手,你还在睡梦中。等我回来你就怀疑我,你这是什么道理呀?”

“什么道理?”曹一峰道,“我这么一说,你怎么如此激动?难道心里有鬼不成?”

“放屁!我心里有什么鬼?你心里才有鬼呢。这么多的男人在这里,却怀疑一个弱女子来,我要是真的杀人了,你还活得成吗!”林月燕的声音变得更大。

曹一峰道:“李大侠,你认为如何呢?”

鲁凡道:“一峰说得有道理。若枫,我看这女子还是可疑的。”

林月燕叫道:“胡说八道,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说这些,就凭你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木棉教人的对手,迟早会被木棉教人杀光的。污合之众,难成大事。怀疑我也好,不怀疑也好,我这就走,希望日后不会遇上你们。告辞!”正要走时,却被曹一峰拔剑拦住。

林月燕冷眼看了一下曹一峰,道:“好啊,这边死得还不够多,想再死几个是吗?”

曹一峰道:“姑娘说走就走,分明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曹先生,我别逼人太甚了,按你的口气,是说杀了陈子房的一定是我了?”

“曹某没有这样说过。”

林月燕冷笑一声,道:“曹一峰,真想不到上官平会有你这么一个弟子,早听说在崆峒派弟子中你剑法最好,却是这等货色,真不知上官前辈知道后会不会伤心。既然如此,那你来吧,就算上官平来了本姑娘也不怕。”

曹一峰道:“你说我好了,别扯到我师父来。如果不是你杀了陈子房等人,你何必要走呢?在可以说个清清楚楚再走不迟。”

“我发觉你们这污合之众不过如此而已,我还要自讨没趣干什么。要来的,一起来吧!”

“好大的口气,收拾你我一个人足够了,何须他人。接招!”

“慢!”李若枫喝住曹一峰,道:“这事不会是那么简单的,等事情清楚后再作定夺。林姑娘,你刚出现陈子房他们便死去了,事情实在太巧合,相信这误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请你别放在心上。”

林月燕冷道:“人道武当李若枫见多识广,凡事分轻重是非。依我看,并不见得。如果真的是这样,刚才由得一个不明是非的曹一峰在这喋喋不休。到现在还说是太巧合了这样的话,原来是浪得虚名。小女子得罪了,李大侠告辞!”

“姑娘要走,悉随尊便。为何不把话说清楚再走呢?”

“我有什么话要说的?要我说清楚什么?是你们糊涂,我说什么都没用。如果李大侠你强加阻拦的话,只好怪小女子多多得罪了。”说完把头一抬,大步走了。

鲁凡道:“若枫,这女子的确值得怀疑,怎么就放她走了?”

曹一峰冷道:“大师兄,其中的原因当然只有李大侠他本人才清楚了,我们如何得知。”

白非道:“喂,曹一峰,你又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昨晚林姑娘和李大侠一起喝酒到深夜,你怎么不问问你大师兄呢。”

白非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的?我师兄他又怎么了?”

李若枫看了一看曹一峰,没有说什么。

鲁凡大声道:“曹师弟,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对若枫说话的?还不快点道歉。”

曹一峰似乎不高兴了,“李大侠,刚才小弟失言之处,请多多包涵。”

李若枫微笑一下,“你说得对,不要因为我是李若枫就把你的想法否定了,换了其他人一样的,可疑就是可疑,不能分对象是谁。今天的事很明显,是木棉教人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发生内讧,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以达到削弱各门派的力量。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被木棉教人的离间之计得逞,要不然,江湖就是木棉教人的了。”

像萧青子说的一样,江湖中李若枫以已被各门派的人暗地尊为盟主了,这是江湖中人不俞而明的事。因为李若枫还有在武林中地位显赫的白尘道人、祁天书之前的武林第一剑客。只是人们不便言明而已。

李若枫等人把陈子房等的尸体安葬好,再次回到岭南第一楼里。

将到时,第一楼门口有一约二十八九的灰衣剑客正在等候。此人是武当派的弟子杨三刀。这杨三刀学的是剑法,白尘道人却允许他学了刀法。这刀法则是由剑法变化而来的,把剑法中的精华部分融在三刀之内,因此得名。

杨三刀见李若枫来了,大步迎上来,笑道:“大师兄,你们可回来了。”

“三刀?”李若枫喜道,“你刚到的吧?”

白非笑道:“杨师兄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好让我接你呀。”

杨三刀道:“我刚才听孟老板说了,说陈子房等人被杀。正想过去看你们,你们就回来了。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进去谈。”

众人上了楼,在“会剑”厅里坐下。

李若枫道:“木棉教人现在变得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虽然梁仪天不用亲自出马,但他手下的萧青子是个厉害的角色,上次我们布置的人全部被他捣乱了。所以得通知其他门派的人,以前计划取消,重新再安排,一些埋伏的其他门派的人全部撤回来,到时候秘密集中在一个地方。这个计划是当中出了叛徒,泄露机密。我们要分成几大部分行动。先布置一个局,使叛徒自己露出来,清理叛徒后再设计与木棉教人对抗。”

杨三刀道:“我来之前师父就是叫我提醒你这件事,想不到计划已失败了。”

“对于叛徒的事,师父他老人家可有知晓?”

“只是怀疑,不敢确定。他正准备如何与上官前辈及世智大师商议此事。”

“在叛徒未出现之前,我们不能进行任何计划。怕只怕我们不行动时木棉教人却暗地里行动,到时又令我们措手不及啊。”李若枫不禁长叹一声,又问杨三刀,“我听说最近出了个道风院,院主是修罗女,此人武林高深,杨师弟你可有知道?”

杨三刀道:“不错。师父也叫我来提醒一下你,这修罗女来路不明,江湖中人都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底细。”(2)

鲁凡道:“嘿!不用猜测了,肯定也是木棉教的人,以前在江湖上从来都没有过道风院,是哪一派的谁知道?木棉教人要派出不少的人来先把江湖搞乱了,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难道这道风院会是名门正派不成?怎么可能呢。”

李若枫沉默片刻,道:“现在武林门派好像多了,一些以前不曾听说过的人和门派相继出现,当中武功都不错。像林月燕,我未曾听闻,再出了个道风院、修罗女,鲁兄说得不无道理,木棉教就要派出不同的组织,使武林乱了阵脚,然后得利,他们用一些令江湖中人不曾知道的门派组织来迷惑武林。”

丘难胜道:“木棉教人也许吸收了在少林一战的教训,不再是正面来,而是暗中来,一边在各门派中收买叛徒,一边成立各种各样的组织,一边派三十六天罡地煞杀手正面出动。人数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不知有多少人。而且所有木棉教人无不听从梁仪天指挥,不像武林的各大门派像一盘散沙。这样的话,等到时机成熟,会像萧青子说的那样只要梁仪天一声令下,武林便可以在倾刻间瓦解。”

曹一峰道:“丘师弟,问题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杨三刀道:“我看难胜说得不错,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现在是在明处,木棉教则明暗俱有,我们要防也难防。现在谁也不知道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教外有多少,叛徒又有多少,这都没有人知道。并且他们还在悄悄地发展,力量不断壮大。梁仪天对一统江湖是志在必得的,这个人诡计多端,连端木蒙都得听他的了,三十六天罡地煞杀手也只听梁仪天的命令,加上各地方分舵,可以猜想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再说这个道风院,还听说其中有一男一女,武功都更加了得。男的则像个书生,女的使用双剑,据说她的双剑能发出一种奇异的绿光,十分可怕。”

李若枫疑问道:“有此等事?如果内力高深莫测的话,使剑运气可以能发出剑气来,但能发出光来那的确奇怪了。师父、上官前辈和世智大师用剑时,加上他们几十年修炼的内功配合,剑气已算凌厉的了,但不会发光啊。如果一个女子用剑能使剑发出绿光来,假如她就是木棉教人,那么我们绝非对手了?”

杨三刀道:“这个我也是听说的,未知真假。我还听闻这一男一女并非道风院的人,不知是从何方来的。据有人说,天山派弟子凌晨、竺太中二人生性风流,又自恃武功了得,在天山脚下的萨贝草原上看到一对男女,那女子简直如天仙一般,宛若不食人间烟火,明艳不可方物,就起了歹心。谁知凌晨与竺太中二人不是对手,险些被杀。于是他们回去找到掌门人云中英,说这一男一女是木棉教派来的杀手,正向天山派探虚实。云中英信以为真,加上他宠信徒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竟带着天山派二十多名弟子去捉人。”

李若枫道:“这云中英一直偏居天山之上,从不过问武林中事,在少林之顶与木棉教一战时不曾见他带人过来,身为一代掌门,竟然动辄就去捉人了?”

杨三刀道:“不错,当年要是他能找个给祁大侠安身之所,不至于使祁大侠身葬天山雪中。他能过来少林和我们一起,他云中英合我们师父、上官前辈、世智大师、昆仑子几人之力,何惧木棉教呢?云中英武功了得,那一男一女虽说一身奇异的武功,却没有云中英那么老练,没多久,云中英暗中设下陷阱,把这一男一女捉住了,要把他们押回天山派。云中英想得知那一男一女的来历,但那一男一女非常奇怪,什么都不说,弄得云中英无办法,一气之下要杀他们,不料中途杀出了个道风院,四十多人全是女子,一个个武功高强。那修罗女与云中英大打出手。云中英人少,不敢恋战,把这一男一女放了出来。修罗女一直是带着面具的,从不以真面目见人,就连她跟得最近的丫头都不曾见过她的样子。这一男一女因为感激修罗女,便和道风院的人一起,听说也正向岭南过来。他们应该也知道武林人士都向岭南云集来对付木棉教,高手云集,自然热闹。师父说遇到道风院的人切不可随便动手。这些人不知是正是邪,有时杀一些武林中人,有时杀一些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几个派的人一时拿她们没办法。”

李若枫道:“江湖之大,奇人众多,我们不能只知道有几大门派,其实一些其他派的正在崛起,令一些常打着某某派的旗号去欺压他人,以为他们是天下第一的。这样也好,一些门派不敢让弟子那么猖獗。像云中英这老头子一样,江湖的事他不过问,徒弟为非作歹他还帮出头。”

鲁凡道:“若枫,我们这次首先该如何做呢?”

李若枫道:“这样吧,鲁兄,你和一峰,难胜,孔肖四人留在中堂,和少林、昆仑、衡山等派的人汇合,聚集他们的带队师兄或者掌门人,各派的人不能相距太近,也不能相距太远,以东江两岸为据点,以免有事时可以照应。因为目前木棉教人的具体位置我们还不知道,再加上叛徒众多,我们又不能采取任何计划。所以我和三刀、白非几人先通知原来布置埋伏的各派弟子,让他们到中堂汇合,重新安排。另外据我推测,木棉教绝大可能就在肇庆府与广信府之间,我想先到那些地方看看,有新的发现我再通知你们。如果木棉教真的就在那里的话,三个月内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和武林所有门派的人向肇庆、广信出发。”

鲁凡道:“这样不行,那你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这样吧,你留在中堂,由我们四师兄弟去好了,三月内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带所有门派的人过来。这些门派的人不好沟通,都是听你的话多。再说,人一多,我不知该如何安排。弄不好会被木棉教人一网打尽。”(3)

李若枫道:“木棉教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各大门派的人一网打尽的。你师父、我师父、少林世智大师、峨眉静观师太、昆仑掌门人昆仑子,还有其他派的掌门人都在,木棉教人哪有这么大本事,要是这样,江湖早已是他们的了。”

丘难胜道:“李大侠,各门派如今不知有多少是叛徒了,很可能会像十年前那样,事先有人向木棉教人告密,这事不好办。眼下陈子房等人死得不明不白,我看应该是叛徒所为,而且这叛徒武功非常了得。清理叛徒之事迫在眉睫。如果你再到肇庆、广信一带的话,我估计一定有人告知萧青子,必定会中木棉教人的包围,那你叫我们怎么向白尘前辈交待呢。刚才一个林月燕,还有她师父都是些什么人物都不清楚,一个萧青子也让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再出个道风院、武功奇异的那一男一女,都是以前我们未曾知道的人,如果江湖一些帮派是正派的话,木棉教则是邪派的,中间不知是正是邪的还有很多,那时我们又该如何争取这些亦正亦邪的帮派呢?除了帮派之外,有的是武林人士,他们要么独自一人,要么三五成群,也得争取他们,和我们共同对付木棉教。还有这北海五圣,现在应该早已是木棉教人了,这柳无双就算不在木棉教内,也极可能在暗暗地为木棉教做事,说不定会有第二个柳家庄的事件出来。这些事我们都得好好安排,李大侠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的呀。”

鲁凡道:“难胜说得对。若枫,我们先通知早到岭南的各门派弟子到中堂来,还是安排他们分布在各个地方,以探木棉教人的各个分舵所在。等各门派的人大部分到后再另外安排。要是真的要探知木棉教的老巢,那么我们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们三个人去。”

李若枫道:“那好,我不去肇庆、广信,但得到柳家庄看看。如今已近清明,十年前来了一趟岭南柳家庄,十年后才又来一趟,顺便为柳庄主上柱香。如果柳小姐还在人世的话,那柳庄主不会无人为他上香。一个江湖无人不敬重的柳庄主,一个名满天下的豪侠,生前无数人受过他的恩惠,死后不至于无人为他上香吧。”

鲁凡道:“是了,我竟忘了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趁各门派的人还没有赶到,我们还赶得上为柳庄主上香呀。”

丘难胜道:“像柳庄主这样的人,为他上香是非常应该的事。师父说过,江湖一百多年来,柳庄主这样的大豪侠是唯一一个,所以才有天下第一剑客祁天书和绝世开山排水神功唯一传人余腾义结金兰。多少武林人士以他们三人为榜样,使得江湖中人人重情义,个个讲豪气。更使得各门派之间和谐融洽,开一代江湖新风了。”

李若枫道:“柳庄主家财富可敌国,祁天书剑法天下第一,余大侠神功盖世无双,现在三人均被木棉教人所害。祁大侠、余大侠武功盖世,若非木棉教主亲自出马,不可能那么容易杀害他们的。可惜江湖不知还得多少年才会出现这样的人物啊。但若当初没有柳庄主,也不能出现祁天书和余腾。柳庄主被害,余腾、祁天书也相继被害。这样的血海深仇,叫人如何去报啊。真希望余公子和柳小姐还在人世,如果他们在生,那么已经长大成人了,好报这血海深仇了。都十年了,难道他们已和祁大侠一起身葬天山上了?”说罢,李若枫不禁长叹。

鲁凡道:“当初我们到柳家庄时,柳小姐才五六岁,就算她还在世,我们如何认得呢?这余公子一直和余大侠在深山老林之中,余大侠除了到柳家庄以外,极少到别的地方去,别说是认得余公子,见都未曾见过。”

柳露莹小时候文静乖巧,知书识礼,凡在柳家庄作客的或路过的江湖人士,无一不喜欢她。木棉教人火烧柳家庄时,多少人担心着柳露莹的安危。余腾则喜欢安静,仅有一次,在柳杨的再三要求下,于柳露莹五周岁时悄悄地带着余飞到过柳家庄一次。在余飞小时候的印像中,熟悉的人除了他的爹娘外,就是祁天书、守山老人,之后是恶贯满盈的梁仪天。所以李若枫、鲁凡等人更加不能认得余飞了。

李若枫道:“十年前的事,恍然如昨!要是余公子和柳小姐还在世的话,他们一定会出现在岭南的,这毕竟是木棉教人所在地。目下之计,先把其他派的弟子召回,把计划重新安排。但这次不能允许有叛徒知道。所以,鲁兄,计划的事,我们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安排中任何人问起来都不说,只要他们按意思去做便行。”

鲁凡道:“如果他们不知计划,那如何做事?说不定他们不愿意去做那怎么办呢?这是个难题呀,起码得多几个人知道。”

李若枫道:“到时候我会安排的,现在不算,等从柳家庄回来再安排。鲁兄,白非你们和我一起到柳家庄。一峰,难胜,孔肖,你们三人分别到各地通知各派的弟子回来,都在中堂集中,分在不同的地方。三刀,你先回武当,通知师父,让师父再通知上官前辈和世智大师,再好能和各派的掌门人再详细商议对策,有情况要及时来找我。”

众人点点头。

曹一峰道:“李大侠,现在是非常时刻,我看可否不到柳家庄?回为这里需要你,你离开了,那我们不知该如何。”

李若枫道:“柳家庄当然要去。你们只按刚才说的做就行了,这时间不要和木棉教交锋,等各门派的人到中堂时,我也已经回来,到时自然会有安排。”

杨三刀道:“大师兄,我才到岭南,还没欣赏这岭南春光呢,你又叫我回去?”

李若枫笑道:“你不回去,那我回去吧。”

杨三刀笑道:“大师兄你当然不能离开岭南的,看来我只有再看武当的春色了。”

白非道:“杨师兄,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杨三刀道:“在大师兄身边不好吗?”

白非低声道:“我想师父了,想回去看看师父。”

李若枫笑道:“我看想师父是假的,怕我管着你是真的。三刀对你向来不严,你呀,有点长进吧,都快二十岁了,跟着大师兄做点事,要不你永远都长不大。”

孔肖道:“白非,你大师兄说得对,我以前也像你一样不懂事,还经常被我大师兄骂呢。后来和你大师兄一起的时间多了,我知道了很多事。”

李若枫道:“我看现在倒是你孔肖比你大师兄懂得更多了。你大师兄呀,我心里最清楚他是怎样的了。”

鲁凡给了李若枫一个白眼,道:“你知道好了,别在我师弟面前熊我。我是比不上你李若枫,你名满天下,我鲁凡是没你那么厉害,行了吧!”

李若枫道:“看,这脾气又来了。好了好了,鲁兄,是我错。等我师弟们都不在时你再教训我好不好。”(4)

鲁凡人老实,有时做事不灵活,但他的师弟们都比较尊重他,即使做事不那么好,也从不顶撞他。

李若枫道:“我们现在准备一下,待会先按刚才的办。我从柳家庄回来后,自有安排。”

丘难胜道:“这林月燕我们得防着点,她出现在岭南,却不知是什么人物。我看杀了陈子房等人的最大嫌疑就是她。她与萧青子比剑时,用了武当、昆仑等派的武功,杀陈子房等人的剑痕看不出是用哪一派的剑法,也只有她才会把陈子房等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其他哪一派的人的弟子会有她那么好的武功呢?”

李若枫道:“谁是凶手还未有定论,要是说有嫌疑的话,我们都有嫌疑。死者已矣,日后凶手自然会暴露的。”

众人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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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没有雨,路旁的木棉花开得非常灿烂。这木棉花是岭南特有的花,树高时有两丈多。刚入春,木棉树叶未长,花就开放了,血一样红,一树繁花红灼人眼。这一路都是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就在木棉花开之间,有一片残亘断壁,约在一里见方,隐约可见这昔日是一个极大的豪华庄院。这就是当年武林人无不晓知、显赫一时的柳家庄。当年门庭若市,如今已成废墟,庄门外的大道早已杂草丛生,庄内满是芒草野树,野兽恶虫时常出没,让人不禁唏嘘,无法再见昔日的辉煌。

李若枫三人赶了好几天路,将近柳家庄时,看到有三十多人在包围着两个人在撕杀。清明时候来柳家庄的自然是为柳杨上香的,怎么会有人在柳家庄前动刀剑呢?李若枫走上来,见是衡山派的弟子,出手的是衡山的弟子风过山、江上飘。被围的一男一女,女的貌若天仙,世间少有,使用的是双剑。男的空手赤拳,相貌极似萧青子,让李若枫三人都感到奇怪。

众衡山弟子围着这一男一女,不停叫喊着。有的大声道:“杀了他们,杀了萧青子!”

风过山使用双刀,与那美貌女子的双剑对敌。江上飘使用单刀,与貌似萧青子的男人交手。这风过山刀法精湛,点、削、横、翻、拖、劈等,无不配合得天衣无缝。双刀一防一守,一出一收,当中难有破绽。这貌若天仙的女子年约十八九岁,一身淡绿衣裙,使用双剑,剑法平中显奇。风过山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刀法精湛,当年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人决战时令不少木棉教人成为他的刀下之魂。但对一名美貌的女子却显不出太大的威力。李若枫看得出,一是风过山对这美貌女子不忍下手,二是这美貌女子剑法平中显高明。按李若枫的见识,在江湖竟未曾见过有此剑法,招式平平,却又奇怪,令人触摸不着。风过山的刀法往往被奇妙地化解了,而且出剑如此平凡。

其实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余飞和柳露莹。他们二人赶在清明之时来拜祭柳杨的。因武林人士敬重柳杨,许多人都会在清明时节不远千里的过来拜祭。衡山派离柳家庄较近,是最早过来的门派。当他们看见余飞与柳露莹二人时,把余飞当成木棉教杀手头目萧青子了,话不说多句就动起刀剑来。

余飞在途中曾听闻萧青子之名,武功奇高,初出江湖便令不少武林门派害怕。想不到自己的容貌竟与萧青子极为相似,被衡山弟子们围起来,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江上飘已杀过来了,真是有口难辩。柳露莹眼见有人要杀余飞,自己当然出手,被风过山的双刀拦住。

由于柳杨在江湖上威望大,所以武林人士许多都认得柳露莹。事过十年了,武林人都认为柳露莹已同祁天书、余飞早已死于天山之上。余飞的开山排水只有他父亲余腾会,江湖中人只曾听闻,未曾见识。余飞使用的正是开山排水神功,却无人知道。柳露莹的剑法更是在江湖中未曾出现过,这样又会有谁认得他们呢?人们心中的柳露莹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小姑娘,哪会想到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少女正是当年的柳露莹呢?

余飞二人由于初出江湖,经验没有风过山、江上飘二人丰富,在交手的过程中,他们随机应变,武功也逐渐发挥。一开始,风过山与江上飘还以为会在十招之内制服得了余飞与柳露莹的。直到五十招之后,都发现余飞与柳露莹的武功越来越厉害,并开始处于下风。

众衡山弟子一旁还不停地叫喊着:“杀死萧青子!杀死萧青子!”

余飞二人发觉人越来越多了,二人暗使眼色,要飞快逃脱。余飞则把真气凝在双掌之上,来一个泰山压顶,把江上飘逼得连连后退。柳露莹使出花毒剑法的脱身招式,一个“金鲤过荷”,一下子从风过山的刀间飘走。余飞急忙拉着柳露莹的手,飞身跃起,正要离去。李若枫与鲁凡施展轻功,更快的到了余飞二人的面前。众衡山弟子见是李若枫与鲁凡出手相助,再次把余飞二人团团围上。风过山与江上暗中拍掌叫好。

风过山道:“原来是李大侠和鲁大侠来了,太好了,赶快把萧青子杀了。”

余飞见李若枫和鲁凡二人轻功如此神速,道:“阁下轻功如此了得,却不知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也是来杀在下的吧?”

李若枫细看一番,问道:“你真的不是萧青子?”

余飞道:“你这话刚才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问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回答。”

柳露莹低声道:“余哥哥,不要理他们了,我们杀出去。”

李若枫道:“公子既然不是萧青子,那来这柳家庄所为何事?”

柳露莹道:“。我们根本不知萧青子是什么人物,来这里是玩的,难道这是你们的地方吗?路过都要杀,你们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风过山道:“姑娘,你言重了,我们要是强盗,容不得你在这说话了。但这位公子分明是木棉教杀手的头目萧青子,如何不认?”

江上飘道:“木棉教杀人无数,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你是怕了,所以死也不承认。”

余飞冷道:“我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而已。不是木棉教的你却说是,真正遇上了木棉教却又贪生怕死。要来的即管上来就好了,何必罗嗦。”

江上飘道:“你别以为武功好我们就奈不了你,你错了,就算我们死在你手里也要跟你拼。”

余飞道:“如果你遇上木棉教人时真的能这样,那算是武林的福气。到时我可要拭目以待。”

鲁凡却大声道:“萧青子,我来会你。在东江边我未能出手,现在在众人面前决一死战,你敢不?”

余飞道:“在下武功不济,自问不是阁下的对手。而你们只知道恃强凌弱,三十多人来对手两个人,说出来也不怕笑话。”

鲁凡道:“什么恃强凌弱,就我一个人行了。如果我鲁凡输了,你们就走。怎么样?”

“你说话可算数?”(5)

风过山道:“鲁大侠乃崆峒派上官平前辈的大弟子,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了。只是,你要是死在鲁大侠的剑下那可别怪。”

余飞道:“原来是鲁大侠,久仰大名了。今天有幸向鲁大侠讨教,虽死尤荣。鲁大侠,请。”

柳露莹一边扯扯余飞的衣服,低声道:“余哥哥,万万不可呀,这鲁凡成名已久,剑法非同一般。要是有什么不测怎么办?不如我们硬杀出去算了。”

余飞道:“他们人多,不可能那么轻易让我们走的。要是只对付一个,那样机会才大。放心好了,如果真的败了,我们再和他们拼命。”

柳露莹心里害怕起来,好不容易才回到柳家庄,事过十年,以前之事还历历在目,心中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未曾对自己的父亲好好诉说,却被人当是木棉教的。想到这些,不禁泪如泉涌。余飞见状,心也酸了,轻轻地为柳露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放心,莹莹,我一定不会输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柳露莹含泪点头,心如何能放下呢?

余飞转身对鲁凡道:“鲁大侠,我希望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鲁凡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罗嗦,与在东江边之时判若两人。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只是你要是死在我剑下,那怪不得谁了,只怪你是木棉教的。”

余飞后退两步,咬咬牙,眼睛盯着鲁凡。柳露莹则手紧紧的握住双剑。她心里一直不明白,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余飞怎么成了木棉教杀手的头目了。

鲁凡说了句“领教”,剑已出鞘。因为鲁凡认定余飞就是萧青子,出手自然毫不留情。一剑击出,凌厉无比。速度之快,令人无法看清。余飞急忙往后一跃,以退避鲁凡的剑。便鲁凡的剑实在凌厉,一直指着余飞的心口,迅速逼来。余飞见再退避已来不及了,使出全力,把开山排水神功的真气都集中在双掌之上。他以为自己的武功还是十年前一样,却不知他现在的开山排水神功已接近到第七层,当初余腾也只过了第八层,第九第十层已是武学登峰造极之时,天下无敌了。原来余飞服用近十年的天山雪莲,原本他的开山排水神功在守山老人那儿时已达四五层境界,再加上天山雪莲的功效,又看了在山洞中的武学奇书,参悟了不少的武学道理,深知武学的变数,无形中使得余飞的开山排水神功接近第七层。就算只学了开山排水神功的四五层,足以成为江湖高手。何况是近第七层,功力非比寻常。当鲁凡的剑剌过来时,余飞的双掌一下子就把剑夹住。鲁凡吃了一惊,连忙把剑用力抽,人往后跃出三步,道:“不亏为木棉教的第一号杀手,武功了得呀!”

余飞听到鲁凡还是把他当成萧青子,心中极为不快,他也不再作解释,道:“鲁大侠承让了。”

鲁凡道:“别怪我剑下无情,看招!”一剑飞出,飞疾如风。余飞用力往上跃,施展轻功,脚尖轻轻踏上鲁凡的剑锋。鲁凡正要把剑锋往上翻,余飞借助鲁凡翻剑的力再一跃,巧妙地避过鲁凡的剑。

鲁凡不禁叫道:“好轻功!”说时一招“秋叶斩”,横剑而出,剑影飘忽,看起来一剑如万剑般。余飞背上暗地出汗,他未见过如此快的剑。也难怪,这鲁凡除了人有时鲁莽一点之外,剑法在江湖上却是鼎鼎有名的。鲁凡很早时已挤身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行列,遇上这样的高手,对于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余飞来说,怎么不吃惊呢?稍不留心,便成鲁凡的剑下亡魂。柳露莹在一旁一直担心,虽说她的剑法江湖罕有,而她临敌经验比余飞还要少,剑法也只是在山洞中学成的,学好了也不知如何使用,她想出手却不知从何下手,只在一旁干着急。

余飞眼见鲁凡的剑越来越快,出手越来越狠,几乎令他看不清剑来去的方向。分不清方向,就会被杀。他这时想起在山洞中的武学原理,武学中同样有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道理。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便是最好的例子。鲁凡的剑在快,狠,余飞想到要以缓、平来应付。余飞这时闭上眼睛,凭心感应。他再次把开山排水神功功力集中于双掌之中,听到鲁凡近了,也不躲避,因为躲得并没有鲁凡的剑那么快。而且鲁凡的剑越来越快的话,余飞也只有守而不能攻,不攻则无法胜过鲁凡。所以余飞要攻,就是要把开山排水神功的强大内劲压向对方来制服对手,力可开山排水,这也是神功名字的来由。当鲁凡见余飞渐渐只有守无招架之力时,心中暗喜,原来萧青子不过如此而已。当余飞忽然停下来运气接招时,鲁凡心道:“哼,你这小子还想像刚才那样夹住我的剑?休想!”

崆峒派的剑法有一个特点,就是注重剑本身的力量,很多剑法都是注重臂力和腕力。用剑都只要懂得要领,只须一点力便可以使剑本身带有强大的力。鲁凡之所以笑就在这里。他认为这时候正好是杀萧青子的最佳时刻,于是他使尽全力,飞速刺向余飞,务必要置余飞于死地。

风过山、江上飘等衡山弟子们都晓得鲁凡的厉害,知道鲁凡来出杀手锏了,都认为这次余飞必死无疑,心中暗暗发笑。(6)

李若枫见鲁凡要出手杀余飞,心里想阻止。他从开始时便觉得这个萧青子与他喝酒的萧青子好像有点不同,武功、说话语气等都不同。但同时也犹豫,世上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孪生兄弟,萧青子难道会有一个孪生兄弟吗?犹豫之间,鲁凡的剑已逼近余飞,他要出手阻止也来不及,心道:“萧青子是木棉教的杀手头目,死有余辜。鲁凡把他杀了,就算是为武林除害。”

柳露莹见状,大声叫道:“小心!”

余飞此时这时已没有选择,要避没有鲁凡的来快,如果这一掌不能敌过鲁凡,自己则会被剑穿身而过。于是集中精神,集中掌力,尽力向鲁凡拍出。只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鲁凡“啊”了一声,竟然连人带剑被余飞拍出三丈多远,落地之时连连后退,站也站不稳,打了几个趔趄,用剑支撑着身体,好不容易才站住,一丝血丝从嘴角流出来。余飞这一掌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谁都不会想到余飞会有这般大的掌劲,这连余飞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这开山排水神功属至刚至阳的神功,遇上对手强,功力也会增强。余飞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使尽全力,这开山排水神功的威力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大得多,他只想把鲁凡这一剑拍开,没想到把鲁凡一掌拍飞了。

柳露莹大喜,忙跑过去,喜出望外地看着余飞。余飞也被自己这一掌弄呆了,真不知道开山排水的威力居然连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崆峒派大弟子鲁凡都拍飞,这叫他如何相信?这时他还没有想到自己的开山排水神功已达到将近七层的境界。

李若枫飞快的扶着鲁凡,问道:“鲁兄,你没事吧?”

鲁凡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道:“无大碍,伤得不重。”他喘了几口气,接着道,“好大的掌劲!真想不到萧青子的功力如此深厚。此人要是留在江湖,必成大害。若枫,要把萧青子除掉,不然日后死不仅是我们,还有更多的武林人士。”

李若枫点头道:“鲁兄放心,我们决不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李若枫慢慢抽出剑来,道:“萧青子,就让我李若枫来领教领教吧。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个了断。”

柳露莹道:“你们说话还算不算数的?刚才不是说打赢了鲁凡就让我们走吗,现在怎么反悔了?”

风过山道:“对于你们木棉教人,我们不必守信。萧青子伤了鲁大侠,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放你们走的。各位师兄师弟,我们上。”

话一落,三十多个衡山派的弟子纷纷抽出刀剑,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余飞狠狠道:“难怪武林一盘散沙,原来尽是一些不分好歹的无耻之徒。”对柳露莹道,“莹莹,对于这种人,我们万万不可手软,来一个杀一个,直到我们能脱身为止。你先退后,我来对付他们。”

柳露莹点点头,后退两步,“唰唰”的两声抽出双剑,一道绿光从剑锋上发出来,特别耀眼。

衡山弟子正冲上来,余飞再次运气,同样使出更大的力气。待衡山派的人接近的时候,双掌齐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扑向衡山派弟子。这开山排水神功遇上越大的力量,对抗的力量也就越大。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十多个衡山派弟子“啊啊啊”的连叫数声,一个个被余飞的掌劲拍出去三丈多远。内力较差的弟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有的一下子断了气。连风过山和江上飘也被震出三丈多远。

跟在后面的衡山弟子见到余飞变得这般厉害,不敢再上前。

风过山大声道:“众师兄弟,有几个师兄弟已经被萧青子杀死了。今天要是不把萧青子杀了,后患无穷啊!我们更对不住死的几个师兄弟。”

风过山身子一跃,挥刀直取余飞。江上飘也挥刀杀向柳露莹,他以为余飞武功了得,柳露莹武功必定弱一点,想抓住柳露莹来要挟余飞。

那些衡山弟子再次杀上来,一些围着余飞,一些围着柳露莹。柳露莹深深感到江湖险恶,她一咬牙,使出花毒剑法。只见绿光一闪,江上飘顿觉一股冰凉之气顺着他的刀背过来,马上传到手上。只觉得手背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一种强烈的灼痛疼痛入心。不一会儿,他的刀从刀尖到刀柄慢慢的化成水了。其他的衡山弟子手上的刀剑凡被柳露莹的剑光照到的都慢慢地变成水,嘀嘀嗒嗒地流到地上。

江上飘惊慌道:“你……你会毒功?”

余飞也使用开山排水神功,把上前的衡山弟子一次次的震开,无人能近。风过山在最前面,也被余飞的掌劲震成重伤。

在短短的时间内,余飞和柳露莹的武功在不知不觉在迅速进步,令李若枫百思不解。当他看到柳露莹的剑发出绿光时,他想到了杨三刀所说的道风院里的一男一女。难道这两个人就是道风院的?但这男子的确极像萧青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若枫上前道:“萧青子,今天我们的梁子结大了,你出手伤了这么多人,我李若枫再不出手,将无颜立足江湖。请!”

未等李若枫出剑,余飞二人又被另外一伙人包围了。来的人轻功非常,竟在一瞬间便把余飞二人围住了。

李若枫一看,来的正是昆仑派的人,一共二十多人,为首的正是昆仑派掌门人昆仑子。

李若枫上前施礼道:“晚辈拜见前辈。”

那昆仑子捋捋花折的胡子,道:“若枫,原来你也来拜祭柳庄主了。来得早啊,只是我来迟了,令萧青子伤了这么多的衡山弟子。”

李若枫道:“前辈来得正好,晚辈正要出手。”

昆仑子“嘿嘿”两声,道:“我看看这萧青子能不能逃出我这昆仑剑阵。哼。”

这突来奇变余飞与柳露莹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对付了衡山派的,却又来了个昆仑派的,而且连掌门人昆仑子也来了。这昆仑子柳露莹小时候便认得了。这昆仑子与柳杨交往密切,几乎柳露莹每一年的生辰都过来,每来一次必定抱起柳露莹逗她玩。那时的昆仑子是那么和蔼可亲,如今竟是冷眼相看。柳露莹很想叫一声前辈,但此时此景,有谁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呢?

昆仑子对余飞冷道:“萧青子,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看看能否走出我这昆仑剑阵吧。要是走不出,你们就会被剁成肉酱。”

余飞从小一直住在山林,并不认得昆仑子,但不明白来者都把自己当成是萧青子了。

昆仑子继续道:“萧青子,如果你真的能闯出我的昆仑剑阵,那么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江上飘见是救星到了,对昆仑子道:“前辈,一定要杀了萧青子这狗贼,他把我风师兄打成重伤了。”

昆仑子看了看风过山,道:“别说是萧青子,梁仪天来了也要杀。木棉教人作恶多端,这次到岭南来,就是要把木棉教人一举歼灭,以恢复我武林当年之景象。”转过身来对余飞道:“萧青子,遇上我昆仑子,你的死期就到了。说,你想怎样死?”

余飞道:“前辈,晚辈真的不是萧青子,是他们弄错了。”

昆仑子“哈哈”笑道:“他们弄错是他们的事,难道我也弄错不成?你分明就是萧青子,还想狡猾?哼!弟子们,摆昆仑剑阵,对萧青子二人格杀勿论!”

“是!”众昆仑弟子应道。他们十八个人,分别按十八个方位摆好,把余飞二人围在中央。余飞此刻知道,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出去。然而,李若枫、昆仑子都是江湖上的拔尖高手,再加上昆仑剑阵,要走谈何容易?余飞心道:“难道我们今天就死在这里不成?”

未知余飞二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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