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大夫一愣,他记得那日过府明明诊断侯爷是中了暑气,难不成这几日又得了伤寒不成。想到此处,他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去将药柜里面,大承气药方子拿来。”陈大夫吩咐完小厮,就去找药箱子。
“听说温侯爷身子骨一向十分硬朗,怎么说病就病了?”含烟的语气十分唏嘘,悄声对荣嬉说道。
荣嬉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不过,眼下温侯爷恐怕还要被折腾一番。”
含烟一愣,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呆呆的问道:“小姐什么意思?”
她这一下声音有些微高,前方温夫人的余光顿时看了过来。含烟暗道不好,连忙拉着荣嬉想要带她悄悄溜走。
可没想到荣嬉清润的嗓音却在药铺里面响了起来:“方才我听侯爷的症状,应当是热炽腑实证,可陈大夫却带了大承气汤药去,你且看着,侯爷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荣嬉的语气很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刺耳。
满室的人,一下子将目光全都望了过来。
几道射过来的目光中,有惊疑,有恼怒,还有嫌恶。
温夫人眼尖,最快认出她。
“是你!”她伸出了手指,指尖快要戳到荣嬉脸上。
荣嬉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庶女。不仅温世安瞧不上她,温夫人也素来讨厌她,嫌弃她生性怯弱,扭扭捏捏。如今见荣嬉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公然诅咒侯爷,温夫人先是惊讶她长了胆子,随即涌上来的便是浓浓的厌恶。
“你怎么在这里?”
温世安擅自去荣府退婚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心里面还暗暗得意自己养了一个有主见的好儿子。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早就该退了。
如今见着荣嬉,她第一反应便是,对方一定是候在这里找自己求情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下一秒,荣嬉跪下来求她不要退婚的场景。
可惜,荣嬉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道:“来药铺,自然是身体不适。”
温夫人当即冷哼了一声。
装!
荣嬉却懒得与她争辩,目光清明的望向陈大夫,淡笑道:“我方才的话,希望陈大夫好好思量。”
她今日疲乏,本来不愿意多管闲事。可也不想眼睁睁看别人误了性命,于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含烟的手,便要离开。
温夫人却气不过,只以为荣嬉是装模作样给她看,见她一改往常的清高模样,反而有些想吐,她恼怒的道:“荣嬉,别以为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世安娶谁也不会娶你这个丧门星!”
“小姐……”含烟脸色有些难看,这温夫人说话也太难听了点。
荣嬉却恍若未闻,淡定的用余光扫了温夫人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主仆两人不过片刻就消失在药铺里面。
温夫人站在原地,久久缓不过来,表情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荣嬉最后的那一眼,分明就是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这、这个低贱的丫头真是不识抬举。
陈大夫的脸色也不好看,温夫人质疑他的医术也就算了,可荣嬉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如何也敢与他这般说话?他已经在心里笃定了侯爷就是普通的伤寒,冷着脸将大承气方塞进了药箱里面。
这边,荣嬉主仆两人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药铺。回到荣府之后,含烟将小院门一关,越想越不安,忍不住问道:“小姐,温夫人可是温侯府的夫人,若是她拿今日的事情告到大夫人那里,小姐定会吃苦头的。”
还有,小姐不是一心想嫁给温世子吗,怎么会去顶撞温世子的母亲啊?
任凭含烟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荣嬉今日到底为何性情大变,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荣嬉却无所谓,反问道:“沈氏能给我吃什么苦头,今日若是那陈大夫听了我的话此事就算作罢。若是他心高气傲,不肯听我的劝诫,只怕温家的人还要亲自来一趟荣府。”
含烟眨了眨眼睛,根本就听不懂荣嬉说的话。不过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两包药,她又犯难了。
“小姐,这药……”
如果她没记错,这药可是荣嬉随手乱抓的,眼下还拿不拿去煮啊。
荣嬉见含烟脸色犹疑,暗自咂舌,她竟忘了原身定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自己贸然展露医术,含烟身为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见自然会心存疑虑。可是她既然已经借原身的身子还魂,总不能一直将本事藏着掖着。
要知道,她可不光会医术,还会一手剖死人验白骨之术。
思量之间,她神色一正,语气严肃的道:“含烟,你可知我今日在逃难之时,死而复生,都经历了什么。”
含烟一愣,被荣嬉摄人的眼神吓得有些大脑空白,她道:“奴婢,奴婢不知。”
荣嬉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道:“其实这些本事我从前就会,只是害怕锋芒太露到时候会引来杀人之祸。没想到我这么藏着掖着,他们还是要置我于死地。所以以后我不藏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其实自己死而复生,又何尝不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呢?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携滔天恨意而来,势必要将那些负她诬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要面对的敌人,是当今一手遮天的太子,虽然强大,可她不会畏惧。
荣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恨意,淡淡望向含烟,问:“你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含烟将荣嬉死而复生,后破了三少爷一案的事情窜在一起,顿时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
含烟使劲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朗声道:“从今以后,奴婢一定誓死跟着小姐!”随即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抹着泪道:“一定是小姐平时心善,所以才得了菩萨保佑。小姐放心,奴婢以后一定多做善事,为小姐积德。现在可好了,小姐有了医术,总算多了一项傍身的依仗。”
荣嬉失笑,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的去将药给煮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含烟想起自己刚刚的质疑,羞愧得满脸通红,忙煮药去了。
荣嬉安下心,目光在院中环视了一圈,而后进了房间。房间虽然简陋,可是该有的倒是都有。荣嬉打开衣柜的门,见里面清一色的都是一些素色的衣服,唯有角落里面有一件大红衣裳。
这是一件十分繁杂的大红色长裙,水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裙摆更是如同波光涟涟,十分美丽。
这应该是原身的压箱底吧,荣嬉挑了挑眉梢也未曾多想,将衣服放了进去,便转身躺在了床上。
木板床有点简陋,不过跟北疆比起来的还是好太多了。累了一天,刚一闭上眼睛,荣嬉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一睁开眼睛,便见着一位嬷嬷站在自己的床跟前,神色诡异的看着自己。
饶是荣嬉心性坚定,此刻也不免有些心悸。
可是,她很快就看清了,这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沈氏身边的老嬷嬷,姓容。
她来这里做什么?
犹疑只在一瞬间,容嬷嬷已经笑着开口,道:“四小姐可真能睡啊,老奴喊了半天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温家来人,夫人正在花厅等着小姐呢。”
荣嬉眯眸,敏锐的捕捉到了“温家”两个字。
含烟正站在边上,一脸紧张的看向荣嬉,温家就算派人前来荣府问话,往常也不会干荣嬉什么事。可现在却唤小姐去花厅,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荣嬉在药铺里面扬言温老夫人身体不会痛快的事情。
“小姐怎么办?”
夫人现在唤小姐过去,铁定是要教训小姐。
老爷不在家,小姐若是被夫人揪到错处,只怕轻则闭门思过,重则打骂关进佛堂都是有的。
含烟又想起,就算老爷在家也没用,他素来不喜欢小姐,断不会为小姐求情。
她已经六神无主,方寸大乱了。
“嬷嬷可知道夫人找小姐去是做什么?”
容嬷嬷看她一眼,摇头。就算是知道,她也是不会说的。
没有问到结果,含烟有些失望。
见容嬷嬷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脸上,她忙抬起头,却听对方温和的开口提醒:“夫人只让四小姐一人前去。”
“什么?”含烟更慌了。
若是不让她跟在小姐身边,她怎么保护小姐啊?她连忙看向荣嬉。
没想到荣嬉却十分淡定,听了容嬷嬷的话,她也不过是抬起头,掀开了被子一边下床,道:“你且待在院子里面,像昨日一样将药煮了,等我回来。”
她的声音虽轻,双目中却好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含烟看着,忍不住点了点头。
吩咐完含烟,荣嬉又转过目光。
她露出如澄月般的双目,无害的对容嬷嬷笑道:“嬷嬷,请出去等着,我先换一件衣裳。”
容嬷嬷一愣,而后面无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四小姐真是傻,只怕还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吧?
容嬷嬷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很快,荣嬉换好了衣裳。
一路上,荣嬉都沉默的跟在容嬷嬷身后,既不左右张望,也不开口询问。若非一直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容嬷嬷几乎要以为自己身后没人了。
好不容易来到花厅,容嬷嬷松了一口气,冲里面福了福身子,道:“四小姐来了。”
四小姐沉闷,她总觉得十分压抑。
自从荣嬉破了三少爷的案子之后,府中关于她的传言不少,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邪性,故而大家都对她有些忌惮。
容嬷嬷也是如此。
荣嬉却毫无知觉,抬头冲她无辜一笑。
容嬷嬷的眼角都跳了跳。
“让她进来。”沈氏的声音终于传出来,竟带着一丝兴奋。
荣嬉也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荣家的会客花厅,花厅面积不大,砖木结构,粉墙飞檐倒也有几分雅致。
沈氏站在花厅中央,神色有几分得意,正低着头,和身边的少女说话:“待会你去了温府一定要好好表现,温夫人最喜欢知礼的小姐,见了你必定喜欢。”
少女莫约十七八岁,肤如凝脂,螓首蛾兮,褒衣博带,十分端庄淑雅。
听了沈氏的话,她娇羞的低下头,声若蚊呐:“女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沈氏顿时倍感欣慰。
荣嬉站在门口,冷眼见母女盘算,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
沈氏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荣嬉,眉头一下子压了下去。她不悦的责问:“你去哪里了,怎么来的这么晚?”
不等荣嬉回答,她又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懒得与你多说,你随我一起到温府去退亲。”
原来是去温府退亲的呀。
荣嬉心下终于明了。
完本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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