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城门。
一列长长的队伍等着检查过后才能放行,桓灵所在的马车卡在队伍的中央,已经等了差不多一刻钟。
按照赶车的老汉所说,最近丰都查的严,是因为战败的北蛮一族即将前来纳贡,怕生事端故出入城守卫紧了些,也不至于查半天不放人。
远远瞧见带头的守卫兵手里拿着一张纸,一个一个行人对比检查,这事透着一股不同寻常,桓灵心道不妙,拉住了母亲的手小声说着,“娘,我们的行迹可能暴露了,得另寻它法。”
“嗯。”桓夫人也隐约察觉出不对,缓缓的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的从马车后下了,混到人群中小心翼翼的退到街尾,转进横七竖八的巷子,躲在皇城脚下的贫民窟中。
一躲就是两天。
桓灵站在破庙窗前,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母女连心,桓夫人知道,她现在很不开心。
桓夫人起身走到她身边,握着女儿的臂弯安抚道:“灵儿,别灰心,正常途径走不了,大不了我们走北麓岭。”
“娘……”桓灵语调里带着丝丝悲凉,一个有武艺傍身的成年男子都不敢轻易走北麓岭,更何况她们这等老弱妇孺。
可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难不成还要回头再去求一次百里重元?
她心里刚起了一个念头,破庙的门吱呀的响了一声,一个黑色戎装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
他挺拔的身形遮住了走廊的光,在她的视线中投落一片阴影。
“你……”
百里重元扫了四周一眼,最后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人,“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会躲。”
看着他眼中的森然,桓灵一惊,赶紧将母亲护在身后,颤着音问:“你不是说过会放我走吗?”她一步步向后退,男人便一步步的逼近。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百里重元,不许你伤害灵儿!”桓夫人爱女心切,见状赶紧上前,挡在他们中间,“你已经害死了她的父亲,难道还不够吗?”
“我害死桓荣?”
百里重元唇角挑起讥诮的弧度,他讳莫如深的眸光里添了一丝恨意。
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迎面砸在桓夫人脸上。
“看清楚上面是谁的私印。桓荣卖国求荣,陷害忠良,铁证如山。”
看着那些飘落的纸张,桓灵瞳眸骤然一缩!
不,不可能的!
百里重元冷笑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他抬步,向她逼近。
桓灵无措的道:“父亲他不是那样的人,重元,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也不一定。”
百里重元一手拨开碍眼的桓夫人,一手揪住了桓灵的领口,嗤笑着,“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让你死得明白一点。”
听到这话,桓夫人如梦初醒,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男人脚边。
“百里重元,你不能伤害灵儿!”
她哭着哀求道:“你们曾经相爱过,就算那事真是老爷做的也与她无关啊!你放过她吧,求求你了。”
“娘,您起来。”
桓灵冷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求他,又有什么用呢?
而这时,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桓灵透过大门的缝隙,看清了外面的动静,身体一僵。
“是你把刑部的人引来的?”
百里重元淡漠出声:“你杀了人,就应该认罪。”
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她无法相信。
而脚步声越来越近,桓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她拼了命,狠狠撞了一把百里重元,“灵儿,你快走!”
百里重元一时不察,被推了一个踉跄。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想将人拦住。
“不准走!”
桓夫人见势不妙,匍匐着抱住男人的腿,控制住了他的行动,呼唤道:“灵儿,快逃,离开这里!”
“娘……”
“放开!”
百里重元忍耐着脾气,而桓灵已经钻出破败的庙宇,从后门逃了出去,一路狂奔。
屋内,男人沉声警告:“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桓夫人无动于衷,死死抱住不松手。
百里重元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
“啊!”
桓夫人这段时间被折腾得苍老又瘦弱,被这么一踹,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连呼吸都困难,虚弱的说:“百里重元,你……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又是后悔。
呵,他要惩罚那个女人,怎么会后悔。
男人转身就走,手底下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说着,将手里的一封密函双手奉上,百里重元闻言心尖一颤,步伐蓦地僵住,接过密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查阅。
原来,桓灵失踪的这些年,的确是被百里景行囚禁了。他成婚那天,她出于自保伤了百里景行,不过祸害遗千年,他竟没有死成。
百里重元指腹倏然收紧。
失踪,囚禁,自保……
这样的字眼,他不敢相信会用在桓灵身上。
半晌,他渐渐明白了什么。
桓灵……
接着,他抬步冲了出去……
街道上四处都是前来追捕她的士兵,桓灵也不知怎么的,一股脑横冲直撞的跑上了祈鸢楼,瞭望台上,冷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却抵不过她心中的寒意。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步步逼近,她的眼中好像看不到他们一样,仰头看着天,仿佛要乘风欲上苍穹。
“桓灵!”
百里重元冲上祈鸢楼时,女人已经退到边缘处。
她身后已是万丈深渊!
他一下子慌了,发出的声音带着颤栗:“桓灵,过来,跟我回去。”
“回去?我还可以回哪儿去?我的家已经没了,我爱的人,一心想让我死。”
桓灵无悲无喜的诉说着,看向百里重元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再没有曾经的爱慕和喜悦,甚至连面对杀父仇人的恨意都提不上来。
从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身侧,守护着她,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感到害怕。
可现在,却是他亲手把她推向绝路。
百里重元红了眼眶,他不敢上前,更不敢刺激她的情绪。
这一刻,他只能尽量安抚:“西城郊外的春江苑,你忘了吗?那是我们的家。还有,百里景行没有死,你并没有杀人,他犯下的罪行,我也会为你讨回来。”
他放低语气,嗓音低柔:“相信我,过来……”
“没死?”
百里重元的声音卷在风里,但桓灵都听清了。
她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比痛哭还让人揪心难受。
他让她信他,信他什么?
把她当成外室一样养在春江苑?或者纳了她,成为他府中的妾?
她的爱,还没有卑微到要同另外一个女人来分享丈夫的地步。
可惜的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手刃百里景行那个杂碎。
百里重元看不懂她此刻的绝望,他试图朝她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伤他只是为了自保,刑部一定会秉公办理,所以……到我身边来,好吗?”
刑部的人以为这是百里将军的一种诱导手段,赶紧附和道:“没错,你现在自首,有将军作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定将案子查清,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
这两个字回荡在桓灵耳边。
女人自嘲的笑了,笑意中带着无尽的悲哀。
如果这世间有公道可言,当初的百里帅府就不会一朝覆灭,如今的桓家也不会背上卖国求荣,陷害忠良的罪名。
权势,说明了一切。
百里景行身为北辰侯府的世子,高高在上,相比之下,她一个被定了罪的罪臣之女,何来的公道的可言?
等着百里重元帮她?
他当初说好了会放过她,到最后,还不是把她逼上了一条绝路。
她好不容易从百里景行的牢笼中逃出来,再也不要被关进另一个牢笼里了。
桓灵扫视着祈鸢楼上的每一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百里重元身上。
她看着男人的脸,声音很轻,很细:“百里重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的活着……我以为,你会来救我。”
她以为,只要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岁月,忘记自己。
可惜,她等来的,不是救赎,而是污蔑和背叛。
百里重元心脏一抽,看着她眼中的悲辛,嗓音沙哑:“灵儿……”
桓灵看着他,倔强的眼中,落下了泪光。
哭着哭着,她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映在百里重元眼中,灿若星辰,却又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感觉近在眼前,实际上隔着千万里。
他怔了一瞬,恐惧袭上心头,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晚了。
她凝视着他,缓缓闭上眼,身子向后一倾,如同落叶那般,从高处坠落。
这一刻,她终于能彻底解脱了。
“灵儿!”
百里重元向她扑过去,祈鸢楼下看热闹的民众一声还比一声高的叫喊着,尖叫连连,吞没了他的声音——
“啊!死人了!”
随着划破天际的叫声传开,暗红的血在地面蔓延开,开出一朵朵彼岸的红。
所有的声音仿佛静止了一般,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
灵儿……
曾经,年少时的他和她,企图追逐风的声音。
万里草场上,他们共乘一骑,女孩靠在他怀里张开双手感受风的温暖,回头看着他的笑容,同样温暖了他的心。
手握缰绳的少年嘴角微扬,心下愿往后陪她走过四季花开,冬暖夏凉。
她欢喜时,会依偎在他身侧,嬉笑着说:“重元哥哥,长大以后你会娶我吗?”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定不负你。”
小说此生一诺,来世必践,狠心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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